迷茫。
然后，他看到了我。
看到了他自己的脸。
我们俩，都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张惊愕又狂喜的脸。
“我…回来了？”
陈阳的声音，是他自己的。
“嗯。”
我应了一声，喉咙干得厉害。
记忆和情感，像潮水般涌回各自的身体。
互换期间的经历，那些争吵，那些尴尬，那些默契，还有刚才那个未完成的吻，以及那句石破天惊的告白…全都清晰无比。
气氛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尴尬，但也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从地上爬起来，我也站起身。
四目相对。
这次，是真正的，我和他。
他脸上还带着刚才未褪去的红晕。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颊。
温热的，真实的。
他身体一颤，没躲开。
第二天，清晨。
公司大楼门口。
我和陈阳并肩而立。
在所有同事惊愕的注视下，我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十指相扣。
他的手心很烫，微微出汗。
我们一起走进大门，无视了周围掉了一地的眼球和下巴。
刚走到电梯口，我俩的手机同时响起邮件提示音。
发件人：董事长办公室。
标题：关于办公室行为规范的提醒。
内容只有一行字：“办公室恋情，注意影响，低调处理。”
三个月后。
陈阳家。
或者说，现在是我们家。
周末，难得清闲。
陈阳在厨房研究新买的咖啡机。
我窝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看他书架上的书。
然后，我看到了那本日记。
黑色封皮，放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鬼使神差，我拿了下来。
翻开。
最新的日期，是昨天。
“9月15日，晴。
沈墨又抢我零食，幼稚。
但他吃东西的样子，像仓鼠。
算了，下次多买点。”
字里行间，还是那股别扭劲儿。
我撇撇嘴。
拿起旁边的笔。
在他那页下面，另起一行。
我顿了顿，开始写。
“9月16日，晴。
今天又和亲爱的吵架了，但他脸红的样子真可爱。”
写完，满意地合上日记本。
抬头，正好对上陈阳端着咖啡走过来的视线。
他挑眉：“又偷看我日记？”
“光明正大看的。”
我把日记本塞回原处。
他走过来，把一杯咖啡递给我。
然后，在我旁边坐下，手臂自然地搭在我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空气里是咖啡的香气，和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