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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我是本次gx716航班的机长苏晚夏,飞机即将抵达洛城,当地气温26度,天气多云,提前祝大家旅途愉快!”
主角:苏晚夏沈斯言 更新:2022-11-15 19: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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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晚夏沈斯言的其他类型小说《苏晚夏沈斯言小说》,由网络作家“沈斯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我是本次gx716航班的机长苏晚夏,飞机即将抵达洛城,当地气温26度,天气多云,提前祝大家旅途愉快!”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我是本次gx716航班的机长苏晚夏,飞机即将抵达洛城,当地气温26度,天气多云,提前祝大家旅途愉快!”
还有十分钟,飞机就要抵达洛城了,苏晚夏将操纵权交给副机长,随后从口袋里掏出开了飞行模式的手机,看着沈斯言的对话框静静出神。
上机前两人发生了点小摩擦,她一气之下把他的微信给删了,只是至今也没看到他加回来的消息。
她到底是爱得太卑微了些,每次两人之间闹矛盾,焦躁不安的人都只有她一个人。
三年前,她嫁给了自己暗恋多年的沈斯言。
沈苏两家是世交,双方父母提出联姻,她一直深爱沈斯言,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很有主见的沈斯言,竟然也会同意联姻的提议。
那时他刚从国外进修回来,是洛城第一医院有名的外科医生,英俊多金,身边的女人花团锦簇。
苏晚夏不知道,他怎么会忽然答应和自己结婚。
两人虽然相识多年,却从来没有联系过,更何况传闻他一直有喜欢的人。
这么多年,她作为西航唯一的女机长,身边追求的人一直不少,只是那些人却从来没有入过她的眼。
如今今她虽然如愿嫁给了沈斯言,可两人之间的感情却一直淡淡的。
他对她忽冷忽热,时常让她患得患失。
尤其是他那双时而淡漠时而深情的眼眸,在看自己的时候,总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去客舱巡视的时间到了,她摘下耳罩,推开驾驶室的门走到长廊上。
只是才刚出门,飞机便忽然遇到了气流,开始颠簸起来。
一名原本在客舱走道上玩耍的儿童,站立不稳,整个人朝机身后摔去。
苏晚夏眼疾手快,伸手抱住她的腰,用自己的身体当垫子,稳稳的接住了她。
最后孩子没有受伤,她的手肘却撞到凳子,磕破了皮青了一大块。
飞机落地后,她原本打算直接回家,副机长纪寒川却怎么也不放心,非要拉着她来医院处理伤口。
因为和沈斯言的婚姻关系并没有公开,所以机组的人,并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
她知道纪寒川对自己的心思,也明里暗里拒绝了许多次,只是收效甚微。
最后她拗不过纪寒川,还是来医院挂了个急诊。
纪寒川扶着苏晚夏刚在走廊上坐定,她远远的便看到穿着白大褂,英气逼人的沈斯言携着护士朝急诊病房走了过来。
苏晚夏立马挣开纪寒川的手起身,两人视线相交,他扫了一眼苏晚夏和纪寒川,眸中的视线陡然冷了几分。
下一秒,他竟然像是完全不认识她一般,径直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她尴尬的站在原地,只听到病房里的患者和护士,笑着同沈斯言打趣。
“沈医生这么年轻有为,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肯定没有吧,一般的女人哪配得上沈医生!”
“就是就是……要不要我给沈医生做个介绍……”
沈斯言一直笑着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护士,听不过去抢先开了口。
“你们就别瞎操心了,沈医生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苏晚夏的心陡然一颤,她不明白护士为什么会说,他早就有喜欢的人了,而不是,他已经结婚了。
将伤口包扎好后,苏晚夏谢绝了纪寒川送她回家的好意,自己打了个车独自往家赶。
飞行结束其实很累,她仍旧强打着精神熬了些粥放到餐桌上等沈斯言回来吃。
医生大多数胃都不好,沈斯言也不例外,这些年在她的调理下,他总算不会胃疼得半夜睡不着了。
以往每到胃疼的时候,他都格外脆弱,紧紧的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呢喃着唤她小名。
“晚晚……”
那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时候,也唯有这个时候,她能感受到,沈斯言对自己是有感情的。
沈斯言回来的时候,她刚洗完澡,穿着浴袍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看到她这副有些凌乱的模样,他不由得拧了拧眉。
“纪寒川送你回来的?”
苏晚夏摇头,缓缓从一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她终究还是决定由自己先来打破冷战:“斯言,之前的事是我太任性,你不要生气了,这个手表是我特意为你买的礼物,看看喜欢吗?”
他淡淡瞥了一眼:“你觉得我一个医生,时刻都要动手术,带手表方便吗?”
苏晚夏低下头,只觉得脸烫的像是有火在烧一般,手中的盒子更是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将盒子紧紧握在掌心:“是我想的不够周到,你先去洗澡吧。”
在别人面前,她是雷厉风行的女机长,果断干练,可到了沈斯言面前,那气势便偃旗息鼓,再也威风不起来了。
夜里,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间却像是隔着楚河汉界,谁也不肯先越过那条线。
最后,是苏晚夏坚持不住,侧身抱住了他。
“斯言……”
她将头埋在他的脖子里,尝试着去亲吻他的下巴,在气氛逐渐暧昧起来时,他却伸出手,轻轻的把她推开。
“睡觉吧,我累了。”
夜色凉薄如水,散发着阵阵寒意,那凉意渗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转过身背对着沈斯言,泪水止不住涌了上来。
第二天醒来时,沈斯言已经去了医院,苏晚夏洗漱干净后便换上工装前往机场。
到机场时,一众乘务人员立刻朝她围了上来。
“晚夏姐,你别难过了。”
“就是就是,我们都是知道你的实力的,不管怎样我们都支持你。”
她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到了会议室才知道,公告栏上公布GX716航班的机长人选已做更改,而她成了副机长。
难怪刚刚那些空姐看着她得眼神都带了惋惜,说了一堆安慰她的话。
她并不是太计较得失的人,只是她飞这条航线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忽然被空降的机长顶替了职位,总归是失落的。
正当她打算去和上层领导问个究竟时,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见到苏晚夏,她主动打着招呼。
“你好,我是新任机长盛婉,以后同飞还请多多指教哦。”
明眸皓齿,皮肤白皙,微卷的波浪头发将她衬托得万种风情,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风格。
苏晚夏怔住,她不敢相信,眼前人的脸竟然和自己有三分相似。
只是,盛婉更美,更明艳动人。
更巧的是,她的名字里,也有一个字读作晚!
她一时之间乱了方寸,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和她打招呼。
通过简单的交谈,她才明白,原来盛婉之前一直在纽约航空飞国际线路,如今回国一是为了安定,二是为了挽回自己的初恋男友。
纽约?苏晚夏想起,当年沈斯言进修也是在美国,只是不知道是在哪个城市。
过去的事情,他一直都不太愿意和自己提起。
不知道为什么,从见到盛婉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里便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起飞行的这几天,盛婉像是故意要压着她一头,任何事情都表现得积极过了头。
她性格开朗外向,在挨个给她们送了国外带回来的礼物后,很快就和机组的空姐们打成一片。
原本闹着为苏晚夏不平的机组人员,如今似乎和她已经走得更近了。
苏晚夏并不在意这些,工作上,她只想要把自己的技术更娴熟,这样才是对飞机上的所有乘客负责。
又是一次结束飞行,苏晚夏拉着行李箱刚到机场门口,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已是凌晨12点,机场偏僻本就不好打车,更何况是这样的大雨天气。
因为这次飞行盛婉请假,所以她主飞,出机场时其他同事早就已经回去了。
今天是周日,按道理沈斯言是不用去医院的,这个点也不知道他睡了没有。
犹豫了许久,她还是拨通了沈斯言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后便接通了,只是那端传来的却不是沈斯言的声音。
熙熙攘攘的笑声,夹杂着酒杯碰撞的声,苏晚夏听得清楚。
沈斯言向来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不知道今天怎么会出席。
“这么多年没见了,肯定要多喝几杯……”
“就是就是,怎么说你们当年也是郎才女貌……”
话听到这里,电话忽然被中断,苏晚夏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已经没有打第二遍过去的勇气。
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其他,她只觉得浑身上下冷得厉害。
她将手机收到包里,意识模糊的冒着大雨走了一公里到主干道上打车,回到家时整个人冻得嘴唇都有些发青。
沈斯言还没有回来,屋子里冷冰冰的,她一边打着寒颤,一边赶紧冲到洗手间洗澡。
出来后她才觉得自己稍微清醒了些,煮了一锅姜汤窝在沙发上等沈斯言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大概是沈斯言忘记带钥匙了,她掀开毯子从沙发上跳了下来,飞速的冲到门口去开门。
大门打开,冷风携着酒气迅猛而来,还夹杂着一丝淡淡不属于她身上的香水味道。
苏晚夏掀眸,视线堪堪落在眼前略显亲密的两人身上。
她没想到,送沈斯言回来的人,竟然会是盛婉。
见到苏晚夏,盛婉并没有多惊讶,只是有些羞涩的笑了笑:“抱歉,阿言喝多了,其他的人都喝了酒,只能我送他回来。”
阿言?
她从来都不知道,盛婉和沈斯言相识,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么亲密。
不等苏晚夏有所回应,盛婉已经自顾自的搀着沈斯言进了门,她轻轻的将他放在沙发上,随后转过身看向苏晚夏。
“晚夏,阿言胃不好,喝多了酒待会儿肯定会胃疼,你准备一个暖水袋放他胸口,然后再煮点解酒汤等他醒了喂给他喝。”
温柔周到,善解人意,简直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好像她才是名正言顺的沈太太。
苏晚夏看着她,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你和斯言好像认识很久了……”
盛婉淡淡勾唇:“嗯,他从来没和你提过我吗?”
苏晚夏还没回答,下一秒就又听到盛婉有些骄傲的开口:“看样子,他还是忘不了我,所以才连提都不肯提我。”
“你不知道吧,我和阿言在纽约的时候,便已经决定这辈子都要在一起。只是在他回国前我们因为一些事吵了一架,我赌气说了分手,没想到他比我更狠,居然直接听从家里安排和你结了婚。”
“我伤心欲绝,大病一场,直到如今才决定回国面对一切。”
“爱情没有先来后到,却有礼义廉耻,若是他对你有了感情,我定然会潇洒离去。可是今天他为了我大醉一场,我便知道,阿言的心中还是有我的。”
“晚夏,对不起,我先是抢走了你机长的位置,然后又是阿言。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心,阿言也一样。如果你愿意把阿言让给我,我可以和塔台申请,仍旧让你做GX716唯一的女机长。”
“从我名下拿五百万,捐给海滨市吧。派人去落实,让他们要把这些钱的一分一毫都花在灾后重建还有援助灾民身上。如果发现有人想私吞,你知道该怎么做。”
那边回复了一句“好的”,便匆匆结束了通话。
沈斯言叹了口气,这样的灾情是任何人都不想看见的,这也是他为数不多能为这场灾难做的事情了。
很快,又有人陆陆续续的送来了病人,沈斯言便又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去。
这一忙,便忙到了天黑。
沈斯言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安排的住宿离这里不远,沈斯言便独自一人走了回去。
每日忙于给病人问诊,倒是让他鲜少有时间去想起苏晚夏。
沈斯言他们在海滨市帮了整整一百天的忙,直到海滨市的医疗系统不再供不应求后,沈斯言才跟着洛城第一医院的医疗队一起返回了洛城。
回洛城前,沈斯言向化验科要了一小块飞机残骸,又带走了苏晚夏坠机海域的一瓶海水。
苏晚夏死于爆炸,就连尸骨都没有留下,沈斯言只得尽可能的搜集这些与她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东西。
沈斯言将这些东西埋进了后院,而后在那个小坑的边上又挖了一个坑,种下了一颗桃树。
苏晚夏生前最喜欢桃花,如今死后能与桃树相伴,想必她也会很开心的吧。
沈斯言拿着小铁锹,看着刚刚栽好的桃树,不由得想起了《项脊轩志》里的最后一句。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那等到这颗桃树亭亭如盖的时候,晚晚,你会回来吗?
回到洛城后,沈斯言又过上了洛城第一医院和家里两点一线的日子。
但那个会等他回家的人再也不在了,原本两人同床共枕的床,如今也只剩他一个人独占了。
沈斯言还是那个洛城第一医院医术高超的王牌医生,但他却已经是一个失去了妻子的丈夫。
虽然沈斯言每天看起来都很正常,工作也十分认真,甚至偶尔还会留下来加班,但院长却发现他最近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距离苏晚夏牺牲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了,但沈斯言不仅没有走出来,反而好像越陷越深。
除了在工作时间和病人家属交流,工作之余沈斯言好像永远在一个人出神,院长觉得沈斯言就像变了一个人。
这天午休时间,院长来到了沈斯言的办公室,却见他戳着面前的工作餐发呆,竟然连他来了都没发现。
院长敲了敲沈斯言办公室的门,沈斯言这才如梦初醒,“院长,你来了。”
院长拧着眉,在他面前坐下,“斯言,你刚刚在想什么,连我来了都没发现?”
沈斯言摇了摇头,“没什么。”
院长却一语道破,“你在想晚夏对不对?你还没走出来。”
被戳穿了心事的沈斯言沉默了半晌,最后很轻的说了一声,“院长,我走不出来,也不想走出来。”
院长叹了口气,他竟从沈斯言的语气里听出来了一丝破碎感,他真怕再这样下去,沈斯言真的会做出为苏晚夏殉情的事情。
院长自己也是医生,他知道这种事情别人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于是他强硬的将沈斯言带去了精神科,做了个精神和心理相关的检查。
最后,检查的结果判定沈斯言为中度抑郁,还伴有焦虑症和强迫症的症状。
院长看着检查结果,闭了闭眼,他就知道沈斯言这副模样,早就患上心理疾病了。
倒是沈斯言看见这样的检查结果没有什么反应,他反倒问了精神科医生一个让院长大跌眼镜的问题:“周医生,精神科我不太擅长,向你请教一下,怎么样才能得幻觉妄想综合征?”
精神科的周医生被问懵了,他还是第一次见有患者主动要求自己生病的,但沈斯言如今的病情,离患上幻觉妄想综合征也就是一念之差的事情。
还是院长最先反应了过来,明白了沈斯言的意图后,院长狠狠地推了一把沈斯言,怒道:“沈斯言!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幻觉妄想综合征是多种精神障碍的临床表现,主要是以幻觉为主,多表现为幻听、幻视,严重的话,会在幻觉的基础上产生妄想。
院长知道,沈斯言想得这种病,是为了让自己再次见到苏晚夏,为了让自己产生苏晚夏还活着的幻觉。
被院长那么一推,沈斯言后退几步,狠狠地撞到了办公桌上。
但他甚至都没有呼痛,只是有些颓痞地靠在办公桌边,低声呢喃:“院长,你别管我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我只是……太想见到她了……”
院长一脸痛色的闭了闭眼,八年前还在读大学的沈斯言来洛城第一医院实习时,是院长手把手亲自带出来的。
如今八年已过,爱徒早已成为了顶尖的外科医生。
院长第一次见到沈斯言的时候,就知道他一定能成为一个好医生。
因为沈斯言他优秀、理性、勤奋、悟性高,他拥有一切成功者的特质,所以院长在教导他的时候也是倾其所有,想要把自己的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很显然,沈斯言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那一个。
但院长怎么也没想到,沈斯言竟然会有一天变成了这样。
什么时候,抑郁、焦虑这样的字眼也会和沈斯言密不可分了?
像沈斯言这样的天之骄子,他想要什么得不到?
他仿佛就不会有失意的时候,但事实告诉他,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院长明白,对于医生自己来说,反而是最难自渡的。
站得越近,你的视野只会越狭窄。
看着沈斯言这副样子,院长又气恼,但更多的是心痛。
他指了指诊室门外,声音都带着颤抖:“斯言,从现在起,我给你放个无期限的长假。”
“你带着这些抗抑郁的药走,你必须每天遵医嘱吃药,按时复诊。等你什么时候病好了,你再回医院上班。”
“否则,你以这样的精神面貌工作,不仅是对自己不负责任,更是对你的病人不负责任!”
沈斯言没有答话,而是脱下了白大褂,拎着洛城第一医院专属的小药袋,默默地离开了洛城第一医院。
沈斯言第一时间回到了家里,他靠在后院的桃树下,一瓶又一瓶的喝着酒,企图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
一年前沈斯言亲手栽下的那棵桃树,如今已经长高了不少,甚至已经开始长出了花苞,但沈斯言抚着那桃树的新叶,心中却只剩悲凉。
在家里浑浑噩噩地待了一周后,沈斯言收拾了行李前往海滨市,他想再去那个苏晚夏牺牲的地方看一看。
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海滨市已经完成了灾后重建。
一年前还是满地废墟的海滨市,如今又再次高楼苏立。
沈斯言去到了苏晚夏当时坠机的那处海域,直升机的残骸早已沉入深海,半点看不出曾经发生过飞行事故的影子,入目处皆是一望无际的蓝。
有不少的孩子在临海的沙滩上嬉戏打闹,但沈斯言却高兴不起来。
如今海滨市的一切都回归了正常,就仿佛那一场海啸和那一场地震从未发生过。
如果不是苏晚夏真真切切的离开了他,沈斯言几乎要以为那一切是一场幻觉。
沈斯言沿着海边一路向前走,便走到了一处村落,这处村落好像离他当初掉落的山头不远。
走进这处村落,沈斯言才发现,这里的房屋没有新建过的痕迹,想来是这处村庄地势很高,当时没有受到海啸的波及。
如果苏晚夏当时和他一起弃机而逃,想必那夹直升机就会掉落在这村庄附近,那这座躲过了海啸和地震的村庄,便会因为直升机爆炸引发的火灾而消失殆尽。
如此一来,苏晚夏确实是在没有人知情的情况下,凭借一己之力,挽救了全村人的性命。
沈斯言走进村庄逛了逛,发现这里的风景很好,大多数村民都以捕鱼赶海为生,空气中都飘着一股咸咸的海水味。
但沈斯言身为医生,第一时间便发现,这么大个村庄竟然连一个像样的诊所都没有。
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医务室,里面的医生不过是懂一点皮毛的村民。
沈斯言有些震惊,海滨市并不穷,但没想到这里的村庄的医疗条件竟然如此落后。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沈斯言便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想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给村里的村民义诊。
于是他联系了村长,想要辟出两间房作为他义诊的场地。
沈斯言想要为这些苏晚夏拼了命去保护的村民们做一些事情。
善良淳朴的村长一听有医生要免费给他们义诊,别提多高兴了,立马就叫了村里几个青壮年男性女性给沈斯言收拾出了两间空屋子。
沈斯言也着人运来了基础的医疗器械,于是他就在这住了下来。
村里的村民听说有洛城市的名医在村里免费义诊,纷纷上门来问诊。
沈斯言义诊开始的头几天,简直是从早忙到晚。
海滨村的村民大多是一些老人妇孺,医疗知识有限,有个头疼脑热的便都来找沈斯言瞧瞧看看。
还有的人,因为在村子里待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光鲜亮丽的城里人,所以感到稀奇,也跑来围观。
因为沈斯言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所以引得村里人都来好奇的围观。
但好在村民们大多都是善良淳朴之辈,并没有恶意,所以沈斯言也不好阻拦。
一周之后,新鲜感过后的村民们大多都认识了沈斯言,不再没事找事的去沈斯言的义诊处围观,于是沈斯言的任务总算轻松了起来。
今天一天都没有什么病人,沈斯言看今天天气好,本想早早地关了门去海边看看日落,却有一个大妈跑了过来,阻止了沈斯言关门的动作。
“沈医生,沈医生!等等!”
沈斯言停下了锁门的动作,回头一看,是村里最热心的邵大妈。
见邵大妈脚步急促,想必是有什么急事,于是沈斯言询问道:“出什么事了,邵大妈。”
邵大妈急匆匆地停下了脚步,抓住了沈斯言的手腕,语气很急:“沈医生,我家姑娘刚刚劈柴的时候不小心割伤了手,你能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听见邵大妈的话,沈斯言赶紧应了声,他拿起了急救箱便跟着邵大妈朝邵家跑去。
期间邵大妈体力不支,要在原地休息,于是沈斯言便自顾自地朝邵家跑去。
跑到邵家门口,见屋门虚掩着,沈斯言便推开了门,试探性地喊了一句:“邵小姐?”
可直到沈斯言推门进去后,看见那个坐在院中抓着受伤的手的女人时,却愣在了原地。
因为此时那个低眉顺眼的女人,分明是苏晚夏!
沈斯言愣在了原地,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那个被他称作“邵小姐”的女人,此时听见了响动,却抬起了头。
沈斯言对上了她的眼神,却明显能感觉到,面前这个和苏晚夏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分明是一副不认识他的神情。
苏晚夏抬头看向沈斯言,声音冷淡,询问道:“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虽然这普通话染上了些许海滨市的方言音调,但沈斯言还是第一时间听出来,这分明就是苏晚夏的声音。
苏晚夏,他的晚晚竟然没死!
此时邵大妈也赶到了邵家门口,见沈斯言呆站在原地不进去,她有些奇怪的催促道:“沈医生,你在这傻站着干什么呀!快进去给我家姑娘包扎呀!”
沈斯言这才如梦初醒,快步走到苏晚夏面前,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句:“晚晚……”
苏晚夏显然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歪了歪头,问道:“医生,你在说什么?谁是婉婉?”
见沈斯言迟迟没有动作,邵大妈急吼吼地上来拍了沈斯言一巴掌,“沈医生,快点治呀!”
苏晚夏有些无奈的看向邵大妈,说道:“邵妈,我说了,我这是小伤,不碍事的,你非要去请医生来。”
邵大妈反驳道:“怎么是小伤?你看你割了那么长一道口子!出了那么多血!十指连心,我看着都疼。沈医生,你赶紧给我姑娘包扎一下。”
沈斯言这才注意到苏晚夏流了满手的血,他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但也知道现在并非是问这些问题的场合。
沈斯言打开了急救箱,从里头拿出了消毒的碘酒和纱布,坐在了苏晚夏身旁。
看着苏晚夏不断流血的手,沈斯言感觉自己的心都揪起来了。
他拿出纱布,轻轻地替苏晚夏擦拭了流得满手的鲜血,轻声道:“晚晚,你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
苏晚夏“嗯”了一声,随后冷不丁冒出一句:“我不叫晚晚,这位医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沈斯言明显有些愣住,但看着苏晚夏这副清明的样子,确实像不认识他的样子。
沈斯言猜测苏晚夏应该是坠机后撞到了头,颅内的淤血影响了记忆区间,所以才让她忘记了以前的事。
于是沈斯言只好顺着苏晚夏的话,说道:“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沈斯言轻轻地拉起了苏晚夏血流不止的手,满眼心疼地用纱布擦拭掉了流出来的血液。
伤口不算深,但那伤口面积很大,从无名指的指节处一直蜿蜒到了手背上。
十指连心,这样的伤口怎么会不痛,苏晚夏的数根手指都因为疼痛而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但她面色如常,愣是没有喊一句痛。
沈斯言的动作极其温柔,但邵大娘还是站在旁边一脸心痛的叮嘱:“沈医生,你一定要轻点啊!”
沈斯言没有应声,而是抬头看向了苏晚夏,轻声道:“等下消毒和上药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我会很小心的。”
苏晚夏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仿佛受伤的人不是她一样。
沈斯言用镊子夹起浸泡满了碘酒的棉球,在苏晚夏的伤口上轻轻擦拭。
碘酒咬得苏晚夏的伤口生疼,她的手忍不住颤抖了好几下,倒吸了一口凉气,真的好痛。
疼得她皱了皱眉,一抬头就对上了沈斯言的眼神,那里面有苏晚夏看不懂的心疼和担忧。
苏晚夏不明白,沈斯言只是个医生而已,为什么会用这样饱含情绪的眼神看着她,难不成沈斯言对每一个病人都是这样的吗?
沈斯言的手法很娴熟,抹上了药后便给苏晚夏的手缠上了好几圈纱布,随后又用医用胶带固定好了纱布。
做完这一切后,苏晚夏这才说了一句谢谢。
眼前的这个男人长得极好看,他身上出尘的气质和这个贫瘠村庄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坐的凳子甚至还有木材的毛边,但就是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条件,都因为他的到来而显得高级起来,这可能就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贵吧。
见沈斯言替苏晚夏包扎好了伤口,邵大妈也露出了笑颜,她熟稔地拍了拍沈斯言的肩膀,说道:“多谢沈医生,今晚就留在我家吃个便饭吧?”
邵大妈的确是好心,但她本来以为沈斯言这样的城里人,应该是不愿意留在她们家吃这些农村的粗茶淡饭的。
可没想到,邵大妈刚说完,沈斯言便同意了。
于是邵大妈笑眯了眼,说道:“好!那我现在就去做饭。阿夏,你在这儿陪沈医生说说话。那个砍柴的刀你就放那儿别收拾了啊,小心手。”
邵大妈的声音在院子里消散后,便只剩苏晚夏和沈斯言二人在院子里相对而坐,有些安静。
沈斯言的眼神就没离开过苏晚夏的脸,苏晚夏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于是起身想走,“那个……沈医生是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只是苏晚夏人还没完全站起来,就被沈斯言抓住了那只没受伤的右手,制止了她想要开溜的动作。
苏晚夏觉得,面前这个陌生的医生实在奇怪。
哪怕是想要制止她,平常人顶多抓住她的手腕,或者是小臂,哪有人直接牵住她的手的!
要不是见邵大娘对沈斯言如此信任,她几乎要以为他是个登徒浪子。
沈斯言牵住她手的力道并不重,但却握得极紧,甚至他的大拇指还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婆娑,苏晚夏只觉得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别走,阿夏……我不喝水。”
苏晚夏有些无奈,只好坐了回去,随即将自己的手从沈斯言的手中抽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苏晚夏总觉得沈斯言好像在回味刚刚牵她手的感觉。
苏晚夏不是个话多的人,此时和陌生男人相对而坐,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是沈斯言先开了口。
“你叫阿夏?夏天的夏吗?”
苏晚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阿夏的夏,也是晚夏的夏,听见这个答案,苏晚夏能感觉到面前的男人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阿夏,你并不是邵大妈的女儿对吧?你们可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苏晚夏张了张口,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倒是此时正端着刚刚炒好的小菜走出来的邵大娘接过了沈斯言的话茬:“是啊,沈医生,阿夏是我一年前在海边救下的。”
“我那天早上赶了个大早出去赶海,就看见有个人躺在沙滩上一动不动。”
“我也不知道她是遇上什么事了,一个人晕倒在海边,浑身是血。我当时还以为她死了呢!我大着胆子去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还有气,于是我便和几个村民一起把她救回我家里来了。”
“当时我见她伤得太严重,还高烧不退,我们村子里又没有医生。当时我还是跑到镇上请了个医生回来给阿夏看病的呢!”
“那个医生还是外地的,好像是什么洛城市来援助我们这里洪灾的?是一个小姑娘,给阿夏包扎了伤口还留下了一大堆药,后来又急匆匆地赶回镇上援助的。”
“那个小姑娘医术可好啦!当天晚上阿夏就退烧了,第二天一早就醒了。”
“不过阿夏撞到了脑袋,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叫阿夏,其他的事情一问三不知。老伴去得早,我正好也没个一儿半女的,所以就把阿夏留在我家跟我一起做个伴。”
“哎,也不知道阿夏是怎么一个人昏倒在那里的。不过我看阿夏的口音不像我们海滨人,我猜她可能是来我们这旅游的游客,结果被海啸给卷进海里去了,撞到了礁石,才一身伤。还好人没被浪给卷走,不然就和我老伴儿一样没命咯!”
“哎唷,那次地震和海啸简直吓死人了!不过我们村子地势高,没受到波及。但我看那些灾民都好可怜的,还好有那么多地方派人来支援了,不然这怎么挺得过去。”
“咦,沈医生,你好像也是洛城人吧?那时候援助我好像没看见你哦,不然我看你这小伙子长得这么帅,肯定会请你来给阿夏治病的哈哈!”
“你们洛城人心肠真好啊,先是来我们海滨支援,救助难民,现在你又跑到我们村子里来义诊。我记得地震后还有个大善人给我们这里捐了好多钱,好像也是你们洛城的人呢!”
邵大娘是个话痨,一打开话匣子就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也正是因为邵大娘的这一番话,让沈斯言确定了,阿夏一定就是坠机失联的苏晚夏。
沈斯言猜想,应该是飞机坠机时苏晚夏先行一步弃机逃生,这才没被直升机的爆炸给炸死。
兴许是她找到了一根浮木,最后才被涨潮的浪推到了沙滩上。
总之,苏晚夏无疑的幸运的,而他等到了爱人,也无疑是幸运的。
看来他猜得没错,苏晚夏的确是失去了记忆。
沈斯言也没有错过邵大娘话语里的关键信息,她说当初她找来了一个洛城的医生给苏晚夏治疗。
而当年洛城市支援海滨市的医疗队伍,全都是洛城市第一医院的医生,也就是说,所有人沈斯言都认识。
根据邵大娘的描述,沈斯言推断出当年被找来给苏晚夏治病的,是他们援助队最热心的年轻女医生落落。
彼时,想必沈斯言还在医院里为苏晚夏的死讯颓废,所以邵大娘才说并没有在医疗队伍里看见他。
而落落向来崇拜沈斯言,如果沈斯言和苏晚夏的夫妻关系在医院人尽皆知的话,那么落落一定会第一时间把她见到苏晚夏的事情告诉他。
想到这里,沈斯言一脸痛色的闭了闭眼。
都是他不好,他早该把苏晚夏介绍给医院的同事认识的,不然他们也不会错过这一年!
不止是沈斯言所在的医院,想必苏晚夏她们公司也没几个人知道她和沈斯言的关系。
曾几何时,沈斯言只觉得这段婚姻关系貌合神离,没必要告知同事,甚至于医院内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已婚的消息,还在不停的向他示好、介绍对象。
沈斯言虽然都一一回绝了,但到底是没提自己已婚的消息,没想到他也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一天。
万般悔恨涌上了沈斯言的心头,他看着如今安然无恙坐在他面前的苏晚夏,还是有些劫后余生的感激。
他要感谢自己和苏晚夏曾经做过的那些善事,才让老天开眼,将苏晚夏又送回了他身边。
哪怕是失忆也没关系,他就当和苏晚夏之间,一切都重新开始。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将所有心事埋藏心底,也再也不会放任苏晚夏一个人伤心难过。
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爱她,去呵护她,去弥补她。
见沈斯言愣神不说话,邵大娘伸出手在沈斯言面前晃了晃:“沈医生,沈医生!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沈斯言回过神来,此刻知道了邵大娘是苏晚夏的救命恩人,沈斯言脸上也多了些笑容:“我没事,邵大妈。是的,我也是洛城人。去年的医疗援助我也来了,但那个时候我受伤了,正在住院,所以你才没看见我。”
听见沈斯言说自己受伤住院,邵大娘下意识的就觉得是很严重的病情,连忙关切的问道:“哎哟,沈医生,你不是来这替人看病的吗?怎么自己还住院了?”
沈斯言满不在意的笑笑:“我没事,就是跳伞的时候落到了山上,一路从半山腰上滚下来的,身上被荆棘划了好些口子。”
沈斯言故意将自己的伤势说得凄惨了些,一面又偷偷打量了一下苏晚夏的表情。
苏晚夏倒是没什么表情,仿佛他们谈论的事情和她毫无关系一样。
沈斯言心中一涩,扯了扯嘴角,却没注意到苏晚夏交握的双手紧了紧。玛⃙丽⃙
听见沈斯言说自己这么严重,邵大妈不由得关切的问道:“从半山腰滚下来的啊?那肯定全身都是伤吧?天哪,沈医生,还好你这一张脸上没有留疤,不然这么帅的一张脸真是可惜了。”
农村向来迷信,封建社会把破相认为是不详的征兆,所以邵大妈才这么关心沈斯言的容貌。
沈斯言笑了笑:“邵大妈,你别担心,我没事的,而且现在都已经好了。”
又叮嘱了沈斯言几句后,邵大妈才回到厨房去继续做饭了,于是院子里便又只剩下沈斯言和苏晚夏两个人。
沈斯言注视着苏晚夏,问道:“阿夏,你只记得自己叫阿夏是吗?那这一年,你真的什么的都没有想起来吗?”
苏晚夏淡淡道:“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斯言却不放过她,“从医学的的角度来说,人在失忆的情况下,只会出现四种情况。”
“第一种,是局部性失忆。这类的患者会对创伤事件发生前后数小时内的情况,完全失去记忆。”
“第二种,是选择性失忆。这类的患者会对某段时期发生的事情,选择性地记得一部分,遗忘另一部分。它是一个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脑部受到碰撞后,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这些事情有可能是人,也有可能是物。”
“第三种,是连续性失忆。这类的患者会忘记自某一年或某一事件之前的所有事情。”
“而第四种,是全盘性失忆。这类的患者会忘记自己所有的生活背景,包括姓名、地址等等。”沈斯言刻意咬重了姓名的读音,观察着苏晚夏的反应。
“但是很显然,阿夏,你并不属于这四种里的任何一种,这是怎么回事呢?”
虽然是疑问句,但沈斯言的语气却并不是疑问的,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苏晚夏的脸,像是不愿意错过她的一丝神情。
苏晚夏此时虽面不改色,但心里不由得腹诽,靠,她怎么就忘了这人是个医生呢?完全是在往他的枪口上撞。
事已至此,她这个失忆到底是继续装呢,还是和他摊牌呢?
很显然,这场失忆已经装不下去了,但苏晚夏也并不想和沈斯言摊牌。
因为飞机失事的那一刻,苏晚夏确实是想一心求死的,毕竟盛婉和沈斯言都有孩子了,她哪怕活着回去了也只会给是个局外人,最后只会落得个离婚的下场。
苏氏和沈氏的商业联姻,是名流圈子里都知道的事。
如果苏晚夏真的和沈斯言离婚,那便意味着苏氏集团和沈氏集团原本密不可分的合作关系也会受到影响。
苏晚夏虽然和沈斯言提了好几次离婚,但她却并不想让苏父苏母难做,所以她一开始便没给自己准备降落伞。
苏晚夏本来想着,如果她驾驶的直升机真的失事,那她便是因公殉职,既保全了苏氏集团的颜面,又成全了沈斯言和盛婉。
但苏晚夏怎么也没想到,她的飞机的确是遇到了飞行事故,但她竟然又意外的活了下来,或许连老天爷都想给她一个从新开始的机会。
待在海滨村和邵大妈待在一起的这一年,苏晚夏觉得很开心,为了逃避现实,她只好骗邵大妈自己失忆了。
邵大妈关切的问她叫什么名字的时候,苏晚夏几乎要脱口而出,说自己的小名叫“晚晚”。
苏晚夏的脑海里立马便想起了,那些沈斯言在脆弱时刻抱着她喊“晚晚”的场景。那是沈斯言少有的情动时刻,也唯有那个时候,苏晚夏能感受到,沈斯言对自己是有感情的。
但苏晚夏怎么也没想到,原来沈斯言口中的那个人名,原来是“婉婉”,亏她还给人当了这么久的替身。
于是苏晚夏便立马改了口,说自己叫“阿夏”,她再也不要做别人的替身了,她是独一无二的阿夏。
海滨村的村民淳朴又善良,这里的人都对她很好,仿佛她真的是邵大娘的亲生女儿一般。
在海滨村的这一年,苏晚夏觉得好像是自己偷来的,她每日帮着邵大娘做一些力所能及事,有时还会早起跟邵大娘一起赶海。
邵大娘在市里最大的海鲜市场里有个摊位,平日里也会自己赶赶海,捡些好东西拿去卖,养活自己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苏晚夏有时也会坐上邵大娘的摩托车后座,跟她一起去市场出摊,忙碌的时候也能帮上邵大娘的忙。
或许是因为苏晚夏长得好看,所以苏晚夏陪邵大娘一起出摊的时候,邵大娘摊位的生意都要比平常好上不少,于是久而久之邵大娘便日日带着苏晚夏一起出摊了,就像真的母女一样。
见苏晚夏愣着神发呆,沈斯言也猜到了,苏晚夏这个失忆八成是装的。
于是他倾身上前,牵住了苏晚夏没受伤的手,轻声唤道:“晚晚,别再骗我了,嗯?”
听见沈斯言的称呼,苏晚夏几乎是立刻就炸毛了,她猛地将手从沈斯言手中抽了出来,怒道:“不准叫我晚晚!”
沈斯言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吓了一跳,但很快便猜到,苏晚夏可能是在介意盛婉。
毕竟当时盛婉为了撮合他们俩,跟苏晚夏说了那么多骗她的话。
于是沈斯言只好顺着苏晚夏,“你别生气,我不这么叫就是了,我叫你阿夏,好吗?”
但苏晚夏却并不领情,冷声道:“不必了,阿夏这个称呼过于亲密了,沈医生还是叫我苏小姐吧。”
苏晚夏这话,无异于变相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沈斯言闻言很是激动,原来苏晚夏真的没失忆。
刚刚沈斯言虽然那么笃定的在那说的头头是道,但其实除了那四种失忆模式,也不排除有意外发生的可能。
沈斯言其实只是想诈一下苏晚夏,没想到还真的被他给诈出来了。
他忍不住凑上前去,满脸喜色:“晚夏,你真的没失忆?看见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这一年我是怎么过的。”
苏晚夏的脸上却是和沈斯言截然不同的冷漠,“沈斯言,你别忘了,是你先对不起我的,我们已经离婚了。”
见苏晚夏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沈斯言解释道:“晚夏,你误会我了,我和盛婉真的没有什么。”
苏晚夏显然不信,“都到现在了你还在骗我?盛婉说你们孩子都有了,她辞职不就是因为你让她安心养胎吗?”
沈斯言一脸诧异地扶了扶额,这个盛婉,到底都胡说了些什么。
沈斯言再度拉住了苏晚夏的手,这次他使了些力气,苏晚夏没能挣开。
“晚夏,盛婉是故意气你的。因为她知道我喜欢了你很多年,见我们感情不够好,所以她便想对你使个激将法。”
“盛婉说的那些事全都是她自己胡乱编的,她想让你来找我对质,这样我也好顺势向你表露心意。谁知道你把她的鬼话全都信了,执意要和我离婚。”
“晚夏,其实我赶来海滨市的时候,是想着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带你回家后,再向你坦白这一切,谁知道变故来的那么突然……”
苏晚夏此时有些糊涂,她分明觉得沈斯言说的每个字她都能听懂,可怎么他们凑成一句话落在她耳朵里时,她却有些听不懂了呢?
什么叫沈斯言喜欢了她很多年?分明是她暗恋了沈斯言很多年才对吧!
苏晚夏此时美目圆睁,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沈斯言,“沈斯言,你别把我当三岁小孩,我可没那么好骗。你敢说盛婉空降成为GX716的新机长这事不是你暗箱操作的?”
“还有,有一次周末下暴雨,我想让你来接我,结果我打电话给你,就听见你的那些朋友们在那边说你和盛婉是如何如何郎才女貌。”
“那天晚上也是盛婉独自一人把喝醉了的你送回来的,她说你和我结婚,是因为我和她长得像。”
沈斯言的神情有些复杂,良久,他才解释道:“晚夏,其实我很多年前就喜欢你了。”
“我记得我有一天放学回家的时候,正好碰见你跟着岳父岳母一起来我家做客。当时我破门而入,你们所有人都回头看我,但当时沙发上坐了那么多人,我却好像只能看见你。”
“我记得你那时候穿着跟我一样的白色衬衫校服,留着一个乖巧的妹妹头,就那样有些好奇的看着我。我当时就知道我完了,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
苏晚夏闻言有些讶然,但沈斯言的告白还在继续。
“于是从那以后,每次你来我家,我都会提前在家里候着,还经常臭屁的换一身自认为很帅气的打扮,想引起你的注意。我爸妈去你家拜访的时候,我也会每次死皮赖脸的跟着去,说是闲着无聊,其实我就是想见你。”
“我发现我每次见到你的时候,心都跳的特别快,我知道我肯定是坠入爱河了。但我每次看向你的时候,你对我的表情都很冷淡,所以我便自然而然的觉得你不喜欢我。”
“那时候的我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遇见喜欢的女孩子不想着主动追求,而是跟你较劲。我见你不喜欢我,害怕我的告白会被你拒绝,所以我便一直逃避,一直拉不下面子来主动表露心意。”
“我想着,既然你对我那么冷漠,那我就对你更冷漠。”
“我出国进修的那两年,遇到了一个跟我表白的女人,我发现她和你长得有几分相似,甚至连职业都和你一样,但她和你的风格性格倒是大相径庭。”
“我很明确的拒绝了她,而且我和她说,我说我喜欢的姑娘和她的职业还有长相都很像,她竟然开玩笑说可以做你的替身。我没有答应,但是一来二去我们成了朋友,这个女人就是盛婉。”
“后来回国后,我爸妈告诉了我,说他们想让我和你联姻,问我的意见。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我怎么可能不答应啊,我高兴都来不及。”
“但我向我爸妈打听你的意愿,他们却告诉我说,你听你爸妈的话,说他们做主就行。”
“我很生气,我在想是不是要嫁的人不是我,你也能毫无顾忌的嫁过去,所以婚后我也还是别扭的和你较劲。”
“晚夏,你不知道,其实婚礼的那天,我激动得连手都在抖。”
“这次盛婉回国,执意要给我俩助攻。因为我也想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所以便帮盛婉进了你们航空公司。”
“谁知道她竟然在你面前说了那么多子虚乌有的话,什么孩子啊旧情啊初恋啊,都是假的。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朋友罢了。”
“那些抱着你喊的‘晚晚’,也全部都是你。我想着我生病了,你肯定会心软,所以才敢那么得寸进尺的,谁知道你竟觉得我在喊别人。”
“晚夏,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我没有喜欢过别人。”
苏晚夏竟然从沈斯言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委屈的意味,她此刻手被沈斯言握着,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沈斯言的这一大番话让她有些消化不良,所以他的意思是,他们俩其实喜欢了对方很多年,但都以为自己才是爱而不得的那一个?
不过苏晚夏转念一想,沈斯言端着了这么多年,但好像她自己也是隐藏心事的那一个。
或许是职业习惯,苏晚夏向来习惯于把自己的情绪藏进心底,默默消化。
再加上她的性格原本就是有些清冷的,所以沈斯言看不出自己的爱意好像也是说得通的事。
苏晚夏当年还在惊讶,沈斯言竟然会答应和她联姻?
因为沈斯言不像是会听从父母安排的乖乖仔,但如果沈斯言喜欢的那个人一直是自己,那好像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苏晚夏突然想起,一年前在飞机上,沈斯言满脸郑重的说,他要和她同生共死。
当时她还有些震惊,因为沈斯言分明不爱她,为什么要陪她去死?
原来,那是沈斯言对她发自心底的誓言。
因为他爱她,所以他不会丢下她一个人,所以他要陪她一起死。
搞清了这一切来龙去脉的苏晚夏,心中的情绪十分复杂。
她和沈斯言,纯粹是五十步笑百步,面对这些年的误会和错过,好像谁都没有指责对方的权利。
虽然她现在知道了,沈斯言一直是喜欢她的,但那些年她的眼泪和伤心却不是假的。
苏晚夏没有办法这么快就和沈斯言重归于好,于是她面对沈斯言这样大段的告白,也只是淡淡的“噢”了一声。玛⃙丽⃙
见苏晚夏这样的反应,沈斯言有些急了:“噢是什么意思?晚夏,你不相信我的话吗?我知道从前是我太幼稚太过分了,伤了你的心,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晚夏此时也有些别扭,“我没说不相信。”
见苏晚夏相信了自己的话,沈斯言也有些欣喜,“晚夏,那既然我都这么坦诚了,你不应该也跟我说说你的心意吗?”
“说什么?”
“就说……这些年你是怎么喜欢我的。”沈斯言挑了挑眉,一脸嘚瑟的样子,气得苏晚夏打了他一拳。
这还是那个冷淡如水的沈斯言吗!
苏晚夏没好气的说:“你想得美,那些酸掉牙的话我可说不出来。”
沈斯言盯着苏晚夏,正色道:“晚夏,既然你相信我了,那是不是该和我和好了?当初离婚的事我可没说同意,你现在还是我沈斯言的妻子,还是要跟着我一起回家的。”
苏晚夏的眼珠转了转,有些傲娇:“这个嘛,要看你表现。”
沈斯言还想再说什么,这时邵大娘拿着锅铲从厨房走了出来,招呼道:“沈医生,阿夏,可以吃饭了!阿夏,你记得把饭桌拿出来哈。”说着,邵大娘便又进厨房进行收尾工作了。
苏晚夏睨了沈斯言一眼,指了指饭桌放置的地方,使唤沈斯言道:“你去。”
沈斯言哑然失笑:“这就开始使唤上我了?”
苏晚夏一脸理所应当,将自己受伤的左手拿起来晃了晃,“我受伤了,拿不起桌子。”
沈斯言满脸笑意的看着苏晚夏,但并没有要起身去干活的意思。
苏晚夏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做作道:“哎,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跟我说会竭尽全力的对我好来着,结果现在帮我搬个桌子都不愿意。果然,男人嘴里的话没一句是真的。”说着,便自己朝放桌子的地方走去。m
沈斯言有些宠溺地笑了笑,他上前几步将苏晚夏重新按回了凳子上,“好了,这点小事怎么可能劳烦老婆大人呢?当然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了。”
说完,沈斯言便去将角落的折叠桌拿了出来,摆在了院子中央,随后又拿了三张凳子摆在桌子旁。
做完这一切后,沈斯言又自觉的去厨房拣了三副碗筷摆好,然后又跑进跑出的将邵大娘做好的菜端了出来。
苏晚夏张了张口,看着沈斯言跑进跑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沈斯言刚刚的那称呼喊得她脸红心跳,此时见沈斯言带着笑意看向她,苏晚夏便飞速的别过脸去,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嘴角。
邵大娘此时端着最后一碗菜走了出来,见沈斯言在这里忙进忙出的,她有些受宠若惊:“哎呀,沈医生,你是客人,怎么在这里忙进忙出的!别忙了别忙了,赶紧坐下来吃饭。阿夏,你怎么能让客人在这忙上忙下的呢。”
苏晚夏还没说话,沈斯言先开了口:“邵大妈,没事的。阿夏她手受伤了,是我让她别干活的,这些都是小事,我来做就行了。”
第一次感受到被沈斯言维护的滋味,苏晚夏有些惬意地眯了眯眼。
她坐到了桌子旁,对邵大娘说道:“邵妈,你怎么胳膊肘还往外拐呀,沈医生他年轻力壮的,就应该多干点活。沈医生,你说是不是?”
沈斯言此时坐在餐桌的另一侧,见苏晚夏笑眯眯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苏晚夏这只高冷的小猫咪,如今也知道伸出爪子挠他了。
如此鲜活的模样,比曾经那副独自伤心的模样好多了,至少,沈斯言能看出来,苏晚夏也是在意着他的。
沈斯言笑了笑,接过了苏晚夏的话:“是啊,阿夏说得对。我作为男人,多干点活当然是应该的。”
邵大娘乐了,赞许地看向沈斯言,说道:“沈医生人长得好,医术也好,没想到性格还这么好。来来来,吃菜吃菜!”
说着,邵大娘便往沈斯言的碗里夹了好几筷子菜。
邵大娘的手艺是极好的,此时桌上两荤两素,就没有哪道是不好吃的。
沈斯言原本对邵大娘的手艺没抱什么期待,没想到结果这么好吃,他这些日子每天被邀请到村长家里吃饭。
嗯……村长家的手艺他确实有些无福消受,于是后来沈斯言便借故推脱,开始自己在住所做饭。
但平常能把各种型号的手术刀玩得很好的沈医生,对于做饭却是……毫无天赋,哪怕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蛋炒饭,沈斯言都做不好。
从前沈斯言在家里的时候,大多都是家里的阿姨做饭,有时是苏晚夏做饭,要么就是在医院吃。
总之,沈斯言和厨房里的用具是不太熟的。
海滨村没有外卖,沈斯言又不可能每天开车去城里吃饭,这不现实。
所以这些日子沈斯言一个人对着百度来的菜谱摸索着厨艺,有些焦头烂额。
沈斯言虽然做饭不行,但他的职业病让他的刀工很好,切丝切片的时候,被他整的像是什么艺术品。
但这些艺术品下锅后,就是一片惨状,所以邵大娘留沈斯言吃饭,他还求之不得呢。
见沈斯言很喜欢吃她做的饭,邵大娘也很开心,说道:“沈医生喜欢吃我做的饭就太好了,以后常来啊!”
原本正在埋头干饭的沈斯言这下抬起了头,问道:“真的可以常来吗?我可以给钱的。”
邵大娘一愣,一旁的苏晚夏也忍不住笑了,她知道沈斯言的厨艺有多糟糕,这些日子他要自己下厨,想必就没吃过几顿饱饭吧。
见邵大娘没反应过来,沈斯言解释道:“邵大妈,是这样的,我做饭很难吃,这几天我自己做饭可真是把我难倒了。今天在您这儿吃的这餐饭,是我来到海滨村后吃到的最好吃的一顿了。”
搞清了状况的邵大娘笑得不行,她没想到沈斯言竟然会承认自己厨艺糟糕这件事。
“没事的小沈,人嘛,总要有一些事情不擅长的。今后你就来我家吃饭,你每天免费给我们村里的人义诊,我代替村里人请你吃饭也是应该的。”
吃完饭后,沈斯言抢着要洗碗,却被邵大娘赶走了。
“哎哟,沈医生,这些事我都做惯了,你没必要跟我抢的。趁着现在还没天黑,你让阿夏带你四处转转吧。”
苏晚夏原本只打算把沈斯言送到门口,但到了门口,这人却没有要一个人离开的意思。
沈斯言走出几步后,发现苏晚夏没有跟上来,他便回过身来看她,询问道:“怎么了?怎么不走?邵大妈可是说了,让你陪我四处转转,怎么不听话?”
苏晚夏撇了撇嘴,但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走在狭窄的小路上,沐浴着夕阳的光辉,走出了一段路后,沈斯言自然而然的牵起了苏晚夏的手,但这一次苏晚夏没有挣扎。
“晚夏,一年前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知不知道当时我疯了一样的找你,却得到你牺牲了的消息,我差点都要随你而去了。”m
“我……本来确实是不想活了,但后来又后悔了。所以我打碎了驾驶室的玻璃,趁着飞机坠海前先一步跳进了海里。我拼命往岸边游,想要躲过爆炸,结果爆炸倒是躲过了,但还没游到岸边就因为体力不支晕过去了。原本我以为我肯定要溺水淹死了,没想到竟然被冲到了沙滩上,也是命大。”
听见苏晚夏如此云淡风轻的叙述自己生死攸关的大事,沈斯言有些心疼。
他捏了捏苏晚夏的手,问道:“晚夏,那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洛城去找我们?如果你实在不想见到我,你可以回你自己家啊,你不知道岳父岳母知道你的死讯后他们有多伤心。”
苏晚夏沉默了半晌,说道:“因为,我以为你和盛婉有了孩子,我爸妈肯定是见不得我受这份委屈的。那我就算回去了也肯定是要和你离婚的,但我和你这是商业联姻,我不想让我爸妈难做。”
原来症结还是出在他这里,沈斯言有些愧疚,“对不起,晚夏,都是我不好。我保证,从今往后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苏晚夏睨了他一眼,问道:“你和盛婉,真的断干净了?”
沈斯言举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言之凿凿:“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在你离开的三个月后,她就被南航挖走了。所以她现在已经离开了洛城,而且我们本来就只是普通朋友。”
苏晚夏点了点头,“那好吧。要是让我发现你骗我,我绝对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
“不会的,晚夏,从前是我太过幼稚,所以选择把所有的情绪藏在心底,一个人生闷气。在这段婚姻和这段感情里,我们缺乏了太多太多的交流了。”
“晚夏,你离开的这些年我想了很多,也反省了很多。所以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对你毫无保留。”n
“晚夏,我知道你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我说的这些话。没关系,我会给你时间,等你好好想清楚之后,再给我答案。”
得知苏晚夏还活着的消息,沈斯言高兴极了,连回到住处的脚步都比平常轻快不少。
连续阴郁了整整一年的心情,此时终于有些拨云散雾的感觉。
沈斯言翻箱倒柜,这才找出了当时在医院开的抗抑郁药物。
自从这药拿回来后,他压根就没吃过,这次带来了海滨村也纯粹是顺手带上了。但此时,沈斯言却是有些感谢自己的这个顺手。
虽然知道了苏晚夏还活着,他的心情晴朗了不少,但这并不代表他的抑郁症就会不治而愈,所以沈斯言还是得配合药物治疗。
沈斯言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要把自己的病治好。
想着明天就能再见到苏晚夏,困扰了沈斯言多日的失眠好像也好了不少,终是没有辗转反侧的睁眼到天明了。
第二日一早,沈斯言便早早地开了门,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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