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归舟沈星阑的现代都市小说《扶鬓簪花短篇小说》,由网络作家“暮萋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归舟沈星阑是古代言情《扶鬓簪花》中出场的关键人物,“暮萋萋”是该书原创作者,环环相扣的剧情主要讲述的是:真他妈是瞎了他的狗眼,长得这么丑竟然还敢调戏她。要不是窗边那里传来好几声咳嗽声唤醒了她,她差点气的郁结吐血。沈归舟心里生气,眼睛则是满满笑意。唉,她就想在死之前将想做的事情都最后再做一遍,可是为什么老天就是喜欢给她制造意外。如果她今天动手了,可会影响她明日自杀?在猪爪子迫不及待伸向她时,她看着那碗没来得及喝......
《扶鬓簪花短篇小说》精彩片段
作为一个门口清净了十年的寡妇,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调戏了……她没有羞愧,更无气愤。
但是她有些生气。
这个人丑的真的是她都找不到词来形容。
真他妈是瞎了他的狗眼,长得这么丑竟然还敢调戏她。
要不是窗边那里传来好几声咳嗽声唤醒了她,她差点气的郁结吐血。
沈归舟心里生气,眼睛则是满满笑意。
唉,她就想在死之前将想做的事情都最后再做一遍,可是为什么老天就是喜欢给她制造意外。
如果她今天动手了,可会影响她明日自杀?
在猪爪子迫不及待伸向她时,她看着那碗没来得及喝的鸡汤,默念一句‘奢侈’,端起汤动作麻利的从他头顶泼下。
“啊……”
短暂寂静后,惨叫响起。
被泼汤的人尖叫着从凳子上跳起,看着有些癫狂。
至于罪魁祸首……
看着他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沈归舟捂着耳朵,温柔询问:“大哥,您还想和我一起琢磨春宫图吗?”
“臭娘们,你他妈找死。”
男人顶着一脸快速冒出的水泡,龇牙咧嘴,戾气四溢。
和他一道的人,也早已经手握兵器冲过来。
沈归舟这人一向很有眼力,早在他开口之前就已经退后两步。
这般情景,还是让她有些小怕,难得地检讨了一下自己。
刚刚不该如此冲动的。
沈归舟端起鸡汤时,小二正好给陈穆愉上了壶酒。
看着她被人调戏,他们都没有要上前来劝架帮忙的意思。
小二还站在那里调侃她:“整个南泉县的人都知道,从来没有人会调戏韩娘子。不仅是因为她长得丑,更是因为从来都是她调戏别人,男女通吃。唉,果然是外地人。”
整个翠云轩一楼也就那巴掌大的地方,最多只能摆五个桌子。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的清楚。
本要围攻沈归舟的人朝他看了一眼,才又回头看当事人。
陈穆愉也看了过去。
本来想着该怎么撤的沈归舟猝不及防和陈穆愉来了个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没什么特别之处,她倒是难得的生出些不自在。
唉,没办法,在长得好看的人面前她就是容易害羞。
络腮胡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出,一张脸通红,也不知道是烫得还是憋得。
沈归舟抓起最近的茶杯朝小二掷了过去,“闭嘴。”
小二机灵地一躲,茶杯挨着他的头飞了过去,砸倒了陈穆愉桌上那壶酒。
“砰。”
沈归舟:“……”
这不是她的本意。
看着陈穆愉那双深邃好看的眼睛,她挤出了谦卑的笑容,“公子,风寒不宜饮酒,伤身。”
陈穆愉沉着眼,没说什么,被她泼了一头汤水的人已经回过神来。
他一把掀翻了桌子,其余的人也抄着家伙将沈归舟围了起来。
不用这么大阵仗吧,这打坏了的东西谁赔?
看着被掀翻的饭菜,沈归舟有些惋惜,“大哥,这桌菜我都还没吃。”
最重要的是,今天的菜咸淡适中,口味正好。现在全没了,她真的很想爆粗口 。
那人也不回话,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沈归舟酝酿好的粗话全又咽了回去,只觉呼吸困难,喉间肿痛。
她看了一眼窗边,小二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了柜台后面看戏。
心里哀嚎一声,这手欠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
若有下次,她一定忍住不做先动手的那个。
看来今天这事,想要和平解决是万万不能的了。
她是想死,但是没想死在别人手里,这也不是她想好的死法。
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那一刻,她发过誓,以后她的生死只能由她自己决定。
沈归舟努力扭了扭脖子,想要呼吸点新鲜空气,右手上抬。
“砰。”
“啊,我艹。”
人生处处有意外。
沈归舟刚扭了一下脖子,掐着她脖子的手突然一松,她整个人来不及反应跌坐在地。屁股痛的她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她摸着腰抬起头来,只见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掌,上面穿着一根筷子。
哪位英雄,拔刀相助。
抬头环视一周,只见陈穆愉正神色淡漠地看着他们。
筷子好像就是从他的方向来的。
他竟然会出手帮忙。
沈归舟反应极快,狐狸眼一转,趁着旁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朝着陈穆愉跑了过去。
她哑着嗓子喊:“陈公子,救命。”
她得罪的人终于回过神来,见她已经跑到陈穆愉身边,迅速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陈穆愉看了她一眼,虽然他看人看物从来不会以外表做评论,但是她那张一动就簌簌掉粉的脸让他眼角微抽了一下。
他移开视线,扫了一眼全场。
他面色自若,中肯评价,“光天化日,如此行为,未免太过了。”
沈归舟附和点头,说的太对了。
果然,长得好的人,心地那也是极好的。
看来山中她没有放手一搏,让他离开的决定是正确的。
她又怯怯的往陈穆愉身边靠了靠,和刚刚泼汤的姿态截然相反。
陈穆愉受不了她身上那股浓烈廉价的香粉味,但是现在这情景,还是没让她离自己远点,自己也稳如泰山坐着没动。
有一高瘦汉子看了眼同伴被筷子洞穿的手掌,冲到前面,目光阴狠地看着陈穆愉,质问道:“公子这是要管闲事?”
沈归舟看的出来,那阴狠中藏了一份谨慎。
陈穆愉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在下并不喜欢管闲事。”
“那。”
他低头抿了口茶,抬起头来,打断那高瘦汉子的话,“只是在下正好认识这位夫人,想向各位好汉讨个面子罢了。”
沈归舟有些诧异,一剑差点割掉人脑袋的主竟然还会说这种场面话。
她还以为他会二话不说,将这些乌合之众直接斩于剑下。
这是怕把人杀了,尸体不好处理?
说实话,看他这么温和,虽然挺有魅力的,但是她隐隐还是有些失望。
直接动手不就完事了,动什么口,浪费时间。
好几个姑娘被吓晕了过去,花妈妈吓得失禁,在混乱中不知被谁撞晕在楼梯上。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人反胃,其余没晕的也是瑟瑟发抖,害怕一出声,成为亡魂的就是自己。
沈归舟着实没想到这事竟是这么个结尾。
她之前还在担忧,大牢能装的下这么多人吗?
县衙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吃饭,知县会不会迁怒她,将她骂上一顿。
想这些时,她有些后悔让小月去报官。
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了。
她正想的出神,一道寒光闪过,莫焰滴着血的长剑架在了她脖子上。
她吓得脸色惨白,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侠,我不是土匪。”
沈归舟想要扒开那把剑,剑上的血滴在她的脖子上,死亡的气息和凉意一起传入脑海,她便又不敢碰。
她看着莫焰欲哭无泪,虽说下午自己跑了,将烂摊子扔给他们有些不地道,可是也用不着取她性命吧。
他们现在不是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她在心里极其不屑地白了一眼,这样欺负一弱女子,还是一弱寡妇,这些人也好意思。
莫焰无动于衷,她将求救的目光转向陈霄。
“阿焰,别闹。”陈霄淡笑着斥了一句,伸手将剑挪开。
莫焰没有反驳,顺势将剑收了回去。
沈归舟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手还未放下,莫焰又给了她个冷脸。
她手一抖,感觉到了更浓烈的杀气。
虽说下午的事情不至于让他们双方结下以命偿还的仇恨,可看他那手起刀落,杀人和砍白菜一样的样子,沈归舟觉得此刻还是先走为妙。
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至于陈霄,也是个笑面虎。
惹不起,她可以躲。
“多谢陈霄公子。时辰不早了,小妇人就不打扰二位了,二位慢慢忙。”
话未落音,她拉着脸色惨白的红云跑走。
在这住了近十年,她走路从未用跑的。结果今天一天她就跑了两次。
虽不至于慌不择路,但也是狼狈的很。
她有点怀疑,明天街头巷尾是不是又全部是她的八卦。
这临了临了还得让她出名一回,太狗血了。
陈霄没有料到她会是如此反应,但也没有阻拦。
沈归舟拉着红云跑了半条街才停下来,路上有人看到她们,以为她们是被哪家的恶狗追了。
红云贴着墙壁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斜着那双眉眼问沈归舟:“喂,那陈霄是什么人?你怎么这么怕他?”
沈归舟正贴着墙壁确认有没有人追上来,听这话气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怕他?开什么玩笑。”
“那你跑什么?”红云一脸鄙视。
这姑娘不信任的眼神伤害了沈归舟。
“不走,你是想去地下陪那些土匪?你没看到那个什么阿焰已经杀红了眼,差点将我们当土匪给砍了。”
红云不以为然。
“请注意用词,是差点将你给砍了,不是我们。”
“……”沈归舟无言以对。
知道红云嘴巴毒,她小人有大量,懒得和这人计较。
瞪了一眼对面色迷迷盯着红云的酒鬼,直接走人。
红云跑着追上去,“喂,去哪儿?”
沈归舟装作没有听见她的笑声。
一炷香后,二人来到翠云轩。
杨小二趴在柜台上梦周公,下午被破坏的东西已经没有了痕迹。
红云耸了耸鼻子,“这里好像有一股血腥味。”
沈归舟将视线从脚下那抹暗红土地上收回来,“你狗鼻子?隔了半座城都还能闻到红袖楼的血腥味。”
“滚。”
被她这么一说,红云也怀疑被整的自己都魔怔了。
沈归舟懒得理她,直接将碎银子拍在柜台上。
不知道是梦到了哪家姑娘的杨小二吓得跳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就躲在了柜台下面。
柜台前的二人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毛病?
对视了一眼,沈归舟捞起柜台上的算盘敲了敲他的脑袋,“杨小二,你干嘛?”
那家伙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是她,警惕的双眼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瞪大了眼睛:“韩娘子?”沈归舟扔掉手中的算盘,“嗯,是我。”
小二见是熟人松了口气,扶着柜台起来。
沈归舟正想要他开两间房,他又瞪大了眼睛,紧张兮兮的朝门外张望。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在看什么?”
小二不说话,急忙跑过去将大门给关了。
见柜台上摆着花生米,沈归舟抓了把扔进嘴里,“外面有鬼?”
杨小二将大门关了个严实,没敢上栓。他转身回来,看着沈归舟神情有点复杂。
他将花生米藏了起来,才回她话,“韩娘子,你怎么又来了?”
这家伙,才多久不见,竟然敢这么对她说话了。
她将手里剩的的两粒花生米直接砸他脸上,眯着眼睛问他,“你小子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我又来了?怎么,我给你送钱你还不高兴?”
随即掏出银子往他面前一推,“两间上房。”
看见银子,他那双小的只有一条缝的眼睛一亮。
出人意料的是,这个比他爹还奸的守财奴没有第一时间将银子揣怀里,反而是一脸为难地看着她:“没有房间了。”
沈归舟差点笑出声来。
“杨小二,你是和我讲笑话?”
她冷笑了两声,“你们家翠云轩自从开在这儿,一个月能有一个住店的就不错了,你现在竟然跟我说没有房了。”
杨小二这话沈归舟是绝对不信的。
作为翠云轩的常客,她非常清楚他家生意如何。
一年到头难得看到两个客人,满店那更是绝无仅有过。
沈归舟寻思,这小子不会是记着下午的事,故意的吧。
有钱不赚,她是真佩服。
杨小二欲哭无泪,“是真的,我骗谁也不敢骗你不是。”
沈归舟在心里呸了一声,我信你有个鬼。
估计想到她是他家这小破店最稳定的客源,虽然消费不高,却胜在稳定,还是不能得罪的原因,他顶着沈归舟视线下的压力向她解释。
“下午的陈公子一行要了四间房。韩娘子,你也知道的。我们这店上房下房一起也就四间房。”
似乎是为了增加他此话的可信度,紧闭的大门被推开。
沈归舟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去,不期然地撞进一双如海水般深沉的墨瞳。
那一瞬间,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地。
满眼所见,只有那双眼睛,那张如雕琢过的脸。
“陈公子。”
杨小二立刻狗腿地上前打招呼,和对待叶星语二人时的态度有着天壤之别。
这差别待遇看的叶星语想一巴掌把他拍墙里裱起来。
她回过神来,发现封薄言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不知是不是灯火太暗,容易花眼,她似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不明显却浓烈的嫌弃。
他身边的护卫也在看她,比起她,他们更是惊讶。
叶星语有些气闷,封薄言那抹嫌弃伤到了她。
不就是看他两眼吗?他那是什么表情。
“诶,口水都流出来了。”
红云偷偷用手肘撞她,压着嗓子蹦出来的话将她吓了一跳。
想都没想,抬手去擦嘴,擦了下才发现被耍了。
她下意识看向对面,只见对面四双眼睛都是嫌弃。
崩溃。
他们是不是在心里笑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咧嘴尬笑,刚想要解释两句,封薄言直接越过她。
红云低着头笑得浑身颤抖,叶星语瞪了她一眼。
晚上是将她掐死好,还是捂死好。
本来就还没想好到底向封薄言道谢还是道歉的她,见他如此反应,索性闭嘴不言下午的事情。
她将目光转向陈霄和莫焰,有些意外他们竟然回来的这么快。
仔细想想,好像也正常。
官府既然请了他们去协助,肯定是默许他们杀人,不可能追究他们杀人的责任,至于处理尸体,这种事情肯定不敢再麻烦他们。
如此一来,他们这么快回来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韩娘子,你……”
杨小二欲言又止,叶星语游走的魂魄收了回来。
她现在相信杨小二没有骗她。
作为这里的老客户,叶星语很清楚,这破店总共就四个房间,其中三个屋顶还漏雨。
剩下的就只有后院柴房和他们爷俩自己住的。
她看着那几个挺拔的背影眼珠一转,心情好了那么一点。
直接忽视杨小二那厮,扯开挡着自己的红云,伸出手臂快步挡住封薄言。
她想和他聊两句,不曾想封薄言身后有两人长剑直指她咽喉。
大有她再动一下,下一秒就只能永远躺下的架势。
陈霄没拔剑,却也是满脸戒备。
叶星语的双臂放也不是,抬着也不是。
“各位,冷静。”
为了避免自己从此以后只能去忘川河边找孟婆聊天,她看着封薄言,眼神格外真挚。
“陈公子,我就是想问下您,可不可以让间房间给我……们。”
害怕自己没有说服力,她特意指了指红云。
红云依旧是发髻松散,衣衫不整,狼狈中藏着楚楚可怜。
看叶星语指向她,红云默契地看向封薄言。
幽暗的光线下,她眼神忧郁,就连叶星语这个女人都看的心痛了下。
她这模样落在男人眼里,估计都想揽在怀里好好安慰几句。
这样的女人有所求,若不满足的似乎都是罪过。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封薄言只是瞥了红云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他的眼神之快上让叶星语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看清楚红云那张脸。
更出人意料的是,他掏出袖中雪白的绢帕捂着鼻子,皱着眉绕过她走人。
脸上堆砌的笑容一僵,她还想再说两句,莫焰上前一步,拦住了她。
他也不说话,只是冷漠地看着她。
叶星语抬头看他,没办法,谁叫他长得高呢。
看来他这是想在气势上打败她,压倒她。
不过,可惜了。
她这个人一向很有眼力,但偶尔也会生出一两根反骨。
譬如,今晚。
这可能是她在这里睡得最后一晚,她不想将就了。
对视了小会,因为抬着头看人实在是太累,她便低下了头。
莫焰以为她是被自己吓到,终于知道害怕。
脖子得到放松,头顶那股迫人的视线也没了之前强烈。她迅速转身,拉过红云就往楼上冲。
心中嗤笑,现在的人,给面子不要,偏偏傲娇的跟只公孔雀似的。
她却连停顿都没有,快速越过封薄言直接上了二楼,轻车熟路地推开翠云轩最好的房间。
将红云甩进去,然后自己进门、关门,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看她关门,几人终于是明白了她的意图。
封薄言神色看着高深莫测,读不出情绪。
在他身后的三人个个目瞪口呆。
叶星语靠在门口喘了口气,听到有人走过来。
房门被捶响,带着怒气的语气透进来,“你这个泼妇,竟然……出来。”
她猜测这人是想要骂她的。
可是不知是素养太好,还是从未骂过人,憋了半天,也没骂出一个词来,最终只能凶狠拍门叫她出来。
她不屑一顾,好新鲜,他叫她出来她就要出来,她又不是她家丫头。
“这房间写你们的名字了吗?既然没写,谁能证明这房间就是你们定的,我刚刚可是付了钱的,而且若你们要论先来后到,也是我先到的这房间。”
叶星语不管外面的人心情如何,拍了拍手转身朝房里走去。
有了落脚的地方,她的心情多云转晴,直接将外面的聒噪当作娱乐。
“你……”门外的莫焰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听见了门外拔剑的声音,她嗤笑,太不文雅了,怎么动不动就拔剑呢。
“阿焰。”封薄言拦住莫焰,给了陈霄一个眼神。
陈霄会意,礼貌地敲响房门,“韩娘子。”
“在下陈霄,知道两位是想找个落脚的地方。不是我们不肯割爱,只是这间房是我家公子的。”
房里没人说话。
“若两位不嫌弃的话,在下的房间可以让出,不知您意下如何?”
陈霄的声音温和有礼,说话进退得宜。
可惜,叶星语就不是个文化人。
作为翠云轩的老顾客,她很清楚这是这小破店最好的房间。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隔着门告诉他,“不如何。”
坐在床沿上的红云有些担忧,“喂,咱们这样不好吧。”
矫情。
她懒得说话,将凉茶一口饮尽,直接吹灭了桌上的油灯。
起身,上床,睡觉。
他才走—步,前面的云泽头也不回的对他道:“尤大人留步吧。”
平缓的语调,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尤光宗当场立在原地,没敢再跟上去。
呆愣—会,想起—事,他赶紧喊住云泽:“大人,请留步。”
云泽本正要去追赶已经出了府衙的江为止,闻言还是停下脚步。
他回头看向尤光宗,没有说话,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用眼神询问还有什么事。
尤光宗在喊出口的那瞬其实有些后悔了,但见云泽真的停了下来,他长舒了口气。
快走了两步,直视着云泽的眼睛壮着胆子道:“大人,公子明日就前往灾城,想必是已经做好准备了吧。”
云泽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他。
那眼神落在尤光宗眼里,自动以为他是在问自己为何要打听这些。
他赶紧道:“大人,别误会。下官没有别的意思。下官只是......”
在云泽迫人的视线下,‘只是’后面他突然有些词穷。
他深吸了—口气,为了避免自己表达不清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快速道:“下官就是想给公子提个醒,从苏阳前往灾城,必定途径阎罗岭。阎罗岭—带地势陡峭,土匪聚集,公子此次前往还万望谨慎。”
此话—说完,他又觉得自己用词不对,他这话不就是说晋王不如那群土匪吗?
自己将自己吓了—跳,赶紧解释,“大人别误会,下官不是看轻,不是......”
想了半天,他又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才能完美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哪知,云泽抓住的重点和他想的不—样,“阎罗岭?前两次赈灾银粮被劫的地方?”
尤光宗本还在纠结该如何解释自己并不是贬低江为止,云泽如此—问,他愣了—会才回过神来。
“啊?对,没错,阎罗岭,就是前两次官府被劫的地方。”
因为云泽这反问,尤光宗忘了刚刚说错话的事情,立即如倒豆子—般:“这阎罗岭啊,地如其名,地势陡峭,十分难走,可这却正好为那些土匪提供了便利,不少土匪选了那里做山寨。因为洪灾,这段时间投奔那阎罗岭的土匪又多了不少……”
最麻烦的是,—年前,阎罗岭上来了—个叫做鬼面的土匪,据说姓单,武功高强,竟然将阎罗岭大大小小十来个寨子全部集合到了—起,零零总总下来,人数超过千人。
再加上,他来的时候还带了好些个高手。—年时间不到,便成为了整个江南最大的土匪寨子。
劫道专挑肥的,从来不失手。而且就前两天,好像又收编了其他地方两伙土匪,还不说那些投奔的难民,他们的人至少是多了三百。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劫了赈灾银粮,还是连续两次。虽说这次是公子亲自坐阵,肯定也带了不少精兵强将,但......”
带的人再多,也不可能有—千人吧。
晋王战神之名响彻天下,但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么多钱还有粮食,还是值得他们出手的。
尤光宗没有再说下去,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相当明显。
云泽沉吟,其实尤光宗的说的这些,他们早已经派人收集。
不过,有—点却是他们还不知道的。
就是鬼面竟然又收编了两个寨子。
他更清楚,尤光宗绝对不会是只为了告诉他这个。
“尤大人有计策?”
“大人言重了,计策谈不上,但是有—个人或许可以帮到公子?”
季溪舟帮姚廉搞定了堵截,她身边跟着的瘸腿的小跟班却也倒在巷口再也没有爬起来。
季溪舟看着靠着墙壁艰难喘气的姚廉,问:“还可以杀几个?”
离她两步开外的姚廉咧开嘴笑了笑,仿佛不知道痛,“以一当十完全没问题。”
季溪舟也靠在墙上,看着他,两人对视着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二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姚廉突然问季溪舟:“沈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姚廉这突然的问题让季溪舟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请将士们喝最烈的酒?”姚廉给她补充解释。
季溪舟笑得爽朗,坚定回答:“当然。”
她反问姚廉:“那最美的姑娘算数吗?”
姚廉看着季溪舟的眼里闪过震惊,随即大笑一声,话中豪气干云:“当然。”
他们在这满地的尸体旁相视大笑,表情轻松。
有不小的脚步声从两边传来,季溪舟扯下衣摆扔给姚廉,示意他包扎一下手臂。
她看见姚廉伸出刀接住,朝他拱了拱手,提着剑朝巷尾而去。
他们没有说一句道别珍重的话,因为他们知道那太过奢侈。
他们做出了最重的承诺,和生死无关。
这是季溪舟在这座城里最后一次见到姚廉,但是她知道在他们分别之后姚廉做到了他说的,以一当十。
那一天是漫长的,漫长到季溪舟最后都快要怀疑时间是否已经凝固。
在和姚廉分别后,季溪舟似乎只重复着那几个动作,挥剑,砍下,然后继续穿梭在大街小巷中。
一路下来,她再也看不到熟悉的脸,大街小巷中最多的就是尸体。
黄昏时分,季溪舟站在通往猿猴峰的西城门。
那里已经有堆积如山的尸体,恢弘的城门口此时只剩下是残垣断壁。
一鼓作气解决掉守在城门口的一小队敌军,季溪舟随意的在城门口掉的一根残垣上坐下来。
望着眼前的尸横遍野,再看了眼西沉的太阳,她想,四天,整整四天,兰州营应该已经快要到达猿猴峰。
如果四天兰州营还没到,那这些人恐怕是就真会死不瞑目。
季溪舟告诉姚廉,他们只要拖上四天,就可能会给南境数万百姓带来生的希望。
其实她很清楚,姚廉并不是真的相信她季溪舟,他只是不想放弃让这数万百姓活着的希望。
姚廉不知道,季溪舟没有告诉他,她说的希望仅仅是一半而已。
朝廷肯定没有未卜先知命兰州营支援猿猴峰。若无调令,兰州营主动救援猿猴峰希望极其渺茫,毕竟私调军队的罪名可不小。
她压的另一半希望,完全是压在宋言安的身上。
季溪舟对这个人并不熟悉,仅有的了解是那游方先生带给那偏远的小城的八卦,是那几次带点巧合的相遇。
宋言安年纪轻轻就能成为镇北将军,成为一方霸主,应该还是会有点脑子的吧。
再说,长得那么好看的人,脑子长的也一定不会太差。
季溪舟觉得她能想到的宋言安应该也能想到吧。
拖上四天已经是季溪舟所能做到的极限,若是宋言安没能和她想到一块……
季溪舟叹了口气,若真如此,她除了认命,好像也不能怎么着。
只是,那证明宋言安那脑子也太配不上他那张脸了。
季溪舟坐下才将近半炷香的时间,就有整齐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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