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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卿霄墨翎

苏婉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就这么神游着,却未发现书案后的皇帝已经不知何止停了笔,正在淡淡地盯着她。在霄墨翎眼中,眼前的臣子可以算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了。满腹经纶、才气卓然,不论是史书,还是策论,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主角:苏婉卿霄墨翎   更新:2022-09-10 1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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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婉卿霄墨翎的其他类型小说《苏婉卿霄墨翎》,由网络作家“苏婉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就这么神游着,却未发现书案后的皇帝已经不知何止停了笔,正在淡淡地盯着她。在霄墨翎眼中,眼前的臣子可以算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了。满腹经纶、才气卓然,不论是史书,还是策论,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苏婉卿霄墨翎》精彩片段

大离王朝的圣元五年八月十五。

这天,是个极好的天气,天空湛蓝,阳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因为是中秋,宫里特地给各位大臣放了假,准许今日不用当值,可以回家团聚。

刚退了朝,苏婉卿正准备随着众人一同出宫回府,还未抵达宫门口,就被小太监唤住了。

“谢大人请留步。”

苏婉卿抬眸瞧过去,认出是太监总管李茂全的徒弟,于是忙停下脚步,负手立在门口。

等人走近了,她含笑问道:“公公有何事?”

“皇上刚刚传下口谕,宣大人御书房觐见。”小太监对着这个昔日皇帝最宠爱的臣子,端的是客气无比,说话语气含笑,带着十二分的小心翼翼。

听到是皇帝宣召,苏婉卿不敢怠慢,忙道:“劳烦公公了,我们这便去吧。”

说着,便随着小太监的脚步,往内宫行去。

一路上,走过熟悉的宫道,她的心中微紧,但是面上依旧泰然自若,让人瞧不出分毫。

三年了……

一转眼,她代替哥哥参与科举,高中状元,而后入朝为官,已经近三年了。

从初时的忐忑,每一步的谨小慎微,但现在在宫中大方行走,天知道她经历了多少次的危险。

好在,哥哥的病已经快好了,再过不久,他就可以替她回朝了。

到那时,她就可以恢复本来的面目了。

是嫁人也好,是外出散心也罢,终究是不用再混迹于朝堂,每日担惊受怕了。

想到这里,她紧张的心情又放松了起来,步子也轻快了些。

小太监将她带到御书房,便站在门口,请她独自进去。

苏婉卿理了理朝服,确认衣着发髻皆整齐后,这才推开门躬身进入。

殿内的光线明亮,点着熟悉的龙涎香,风吹来的时候,带动满室馨香。

“臣谢欺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跪下,低着头行礼。

“起来吧。”正前方的书岸后,传来皇帝霄墨翎淡漠的声音,倨傲、清冷又凌然,一如他平日的为人。

以前在闺中时,苏婉卿见过的男子皆是家人、家丁。

她的父亲谢章,是翰林院大学士,平日端肃严谨,而她的哥哥谢欺程,常年体弱多病,是温柔的男子。

但当今皇帝则不同,他时而温和怀慈,时而杀伐果断,时而不发一语,让人看不透所思所想。

尽管已经为官三年了,苏婉卿每次见他,都还是本能地畏惧。

畏惧他至高无上的权利,畏惧他那双漠然的双眸,更畏惧他能透过层层官服,看透她女儿身的面目。

一旦被发现,不仅是她,就连她的父亲、兄长,全家数十口,都将全无存活的可能。

毕竟,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谢皇上。”

苏婉卿起身后,听到对面传来沙沙的声音,知道他是在批阅奏折。

也不敢问他宣她来是所为何事,便只好一直站着,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的脚很小,至少不似男子的脚,如今她身上这双官靴,是她的娘亲谢夫人亲自给她缝制的,外表看着大,但是里面塞了棉絮,穿起来十分舒适,完全不影响她走路。

想到娘亲,苏婉卿忽而觉得有些腹饿了,早晨上朝早,又议了不少的时间,她清晨起来时吃不下东西,到现在一粒米也未进。

本来是准备下朝便去京城的明芳斋喝一碗酒酿,再买一笼虾饺带回府的,没想到却又被招来了。

她就这么神游着,却未发现书案后的皇帝已经不知何止停了笔,正在淡淡地盯着她。

在霄墨翎眼中,眼前的臣子可以算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了。

满腹经纶、才气卓然,不论是史书,还是策论,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皇上,”她慌忙躬身道:“微臣死罪。”

“哦?”霄墨翎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淡淡道:“谢卿何罪之有?”

谢卿……

苏婉卿每次听到他这样唤她,便是一阵心惊肉跳。

如果是谢大人、谢欺程也就罢了,她会谨记自己现在扮演的是哥哥。

可是谢卿的话,因与她名字前两个字同音,便让她总是会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地,自己现在代表的是谁。

“微臣方才一时出神了,在皇上面前,此乃大不敬之罪。”她低着头道。

从当初大半年的随侍君侧,到后来每日早朝站在队伍最末,苏婉卿也自认有几分了解他的性情了。

当今天子是明君,错了便是错了,坦然承认即可。

只要不是大事,通常都会被宽待。

而若是想试图欺瞒,那换来的将是更大的后果。

果然,她说完这句话,霄墨翎便笑了。

“谢卿必是在忧心国事吧?朕又怎会怪卿?”

苏婉卿听闻此言,背上冷汗涔涔,若当真是心忧国事也就罢了,但偏偏她不是。

但是此时此景,她也只能顺着话应了,“微臣谢皇上体恤。”

霄墨翎也不知自己是为何发了失心疯要召她来的。

明明当年是他自己决定暗断情丝,将这份注定不容于世的感情掩埋在心底的。

也许,是今天早朝时看见她掩袖咳嗽了两声。

也许,是因为他对着后宫妃嫔都失去了性致。

他忽然很想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对她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漠声道:“上前一步。”

“是。”苏婉卿忙往前迈了一步。

霄墨翎却犹嫌不够,继续道:“到我身畔来。”

身畔……

苏婉卿吓得一股寒气从脚心冒至头顶。

但是到底不敢反抗,便顺从地绕过桌案,走至他的身侧。

霄墨翎坐着,但是苏婉卿可不敢坐。

可是就这么站在他身旁,看着他明黄的龙袍和白玉的束发玉冠,她又觉得好像有些逾越了。

左思右想,都想不到好的办法,便只好跪了下去。

这样,总算是和坐着的君王身子平齐了。

两年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离他如此之近。

近得霄墨翎都能看得清她脸上细细的绒毛。

“把头抬起来。”

“是,皇上。”

苏婉卿微微抬头,但是依旧垂着眸,不敢与他目光对视。

对于霄墨翎来说,仅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他看着她,斜飞的眉,灵动的凤眼,鼻子笔挺,唇很薄。

这样一张脸,生得那般让人惊艳。

单单是素颜,就让人移不开眼。

倘若是上了妆,又该是何等模样?!

但偏偏,却是男人,是男人!



他不愿意她卷入深宫的争斗,去与那么多女人抢同一个男子。


凭谢氏的家世,给她许一个品性好的世家公子不是难事。


爹娘和哥哥都是一样的决定,苏婉卿拗不过,便只得随他们去了。


于是,谢府便开始四处张罗了。


每日里,都有京中的红娘们上门,她们拿了苏婉卿的生辰八字,又见了她的相貌,一番夸赞后,便又去了别府,相适龄的世家公子。


这种感觉让苏婉卿极为不舒服,她感觉自己如同市集里的货物般任人挑拣。


又忍了几日,她实在是在家中待不住了,便如同往常一般,偷偷穿了男装溜出门。


到了常去的酒楼,苏婉卿听了一出话本子,是往日听过无数遍的《长恨歌》,讲的是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只觉得甚是无聊。


待那说书的快要讲完,苏婉卿招手喊来店伙计,扔了锭银子过去,“让那先生下个故事讲些本朝的,最好讲些我朝将士们的威武事迹。”


伙计拿了银子,自然将事情办得妥帖漂亮。


很快,说书先生便开始讲起北地的事了。


他讲到威武将军带领北地军民齐心抗敌,重挫胡人时,酒楼上下霍地爆发起连串的掌声。


苏婉卿也听得激情澎湃,伸出手大力鼓掌。


拍了一阵,刚把手松开,忽地一旁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道:“这威武将军当真是少年英才!”


“不错,我大离有此良将,何愁胡虏不灭?”


苏婉卿下意识地接口,满口赞叹。


然而,刚刚话落,她忽然感觉这声音甚为熟悉,似乎就在哪里听过一般。


她于是收回投递在楼下戏台上的视线,转过身来。


这一看,她正在剥松子的动作立时便顿住了,整个人僵在原地。


皇上!


他怎么在这里?!


只见大离的君主穿着一身袭暗蓝色的袍衫,通体素雅,上面没有常见的团云和蝙蝠图案,只在襟边和袖口锈了金丝暗纹,配上腰间的赭色腰带,晶莹剔透的白玉蟠龙玉佩,整个人低调又贵气。


苏婉卿乍然见到他,下意识便是想逃。


可是脚还没动作,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此刻穿的是男装。


这也意味着,此刻在皇帝眼中,她不是苏婉卿,而是哥哥谢欺程。


看来,是逃不成了。


苏婉卿哀哀地在心底无声叹气。


她正要站起身来行礼,却被霄墨翎抬手止住了。


他闲适地落了座,马上,跟在一旁同样身着便服的李茂全便上前来给他洗了一遍杯子,而后沏了茶。


“谢大人喜欢听说书?”霄墨翎品了一口茶,淡淡地问她。


“回皇……回黄公子,在下的确喜欢。”苏婉卿硬着头皮作答。


“旁的人来听说书,都是爱点一出才子佳人的故事,谢大人的喜好倒是特别。”


霄墨翎边说着,边把目光投向楼下。


这……


苏婉卿见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忐忑,实在不知他此刻是什么意思。



这……


苏婉卿见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忐忑,实在不知他此刻是什么意思。


略微沉吟了片刻,她方回道:“我在翰林院中时,常看到一些关于北地战事的奏折。窃以为,虽大离的太平盛世得益于当今皇上的励精图治,但亦有边疆将士们冒着风霜戍守的一份功劳,让说书先生多讲一些将士们的英雄事迹,是希望可藉此让百姓们知道太平日子的来之不易,更加忠君爱国。”


她这些话是心底话,虽然没忘顺道拍下霄墨翎的马屁,但到底是她僭越了,不知皇上听了是否会责罚于她?


正忐忑不安间,却见霄墨翎原本淡然的双眸忽然变得黯沉,深邃难懂。


他直盯盯地看着她,过了片刻,薄唇淡淡掀起,道:“谢卿之见识,远超朝中众人矣。”


苏婉卿这才松了口气,看起来是没生气了,于是忙道:“不过是愚见罢了,让黄公子见笑了。”


“行了,别拘着了,好好听故事吧。”


“是。”


于是二人便不再讲话,只专心听着。


苏婉卿圆睁着凤眸看着楼下,霄墨翎却微微眯眼瞧着她。


其实,这些时日他心情甚为不好。


对于“谢欺程”的心思,连他自己都快捉摸不透了。


当初他察觉自己动情之时,为了不令天下万民诟病,自己先选择远离。


之后,又是他控制不住,差点便在御书房内殿要了“他”。


然而,随着谢欺程再次回朝,他又感觉哪里不对劲了。


明明还是那个人,出口成章,仪态从容。


但有些时候,他又觉得对方变得十分陌生。


总归是与先前不一样了。


可是眼下看来,这个人还是老样子。


眼神澄澈、忠心为国。


面对他,有着常人面圣时的本能惧怕,但是更多时候,又是无畏的。


这样的她,让霄墨翎龙心甚悦。


又过了半刻钟,那说书先生讲到故事的尾声了。


苏婉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正准备打赏,忽然,眼前人影一闪,不待她反应过来之际,耳畔已传来李茂全的急呼声。


“公子小心!”


苏婉卿蓦地回头,只见原本热闹的酒楼忽然间涌出了二十余个黑衣人,这些人全都用黑布蒙着面,一个个手里拿着长剑,与另外一群衣着普通的客人缠斗在一起。


只瞧了一眼,她便认出了这些宾客是由大内侍卫乔装的。


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的苏婉卿,一下子吓得脸色有些白。


是刺客!


从他们移动的方向来看,他们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她旁边的大离皇帝霄墨翎。


黑衣刺客显见得是蓄谋已久,有备而来。


他们一个个出手狠辣,没多久,就有好几个侍卫支撑不住,被当场一击毙命。


眼见己方落入下风,霄墨翎与李茂全很快便也加入了对敌中。


苏婉卿也是此刻才知,原来大离皇帝和大内总管,居然都是会武的,而且武艺还不弱!


就在她紧张地攥着衣袖旁观之际,忽然间,一柄冷箭自远处射来,眼看着下一刻便要刺中她。


打斗中的霄墨翎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一变。


“小心!”


话落,他已经飞快地扑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了那支箭。


利刃刺入皮肉的“噗嗤”声让苏婉卿乍然惊醒。


睁眸看过去,只见霄墨翎的右腹一片暗红,鲜血正汩汩地从那处流出来。


她一下子吓得手足发凉!


他受伤了。



在情爱上,他跟她一样,都是普通人。


他也会不安,也会担忧,也会恐惧。


她担忧父母兄长的安全,而他担忧的是她不爱他,也会像他母后一样为了家人而舍弃他。


外人只道他拥万里江山,可是又有几人知晓他的孤寂与不易?


看着他挺直冷硬的后背,苏婉卿含泪继续道:“皇上,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爱你,我想同你在一起,不管你放不放我哥哥,我都爱你,对不起,我知道我说这些已经晚了,你要怎样才会相信呢?”


她抽抽噎噎地说着,丝毫不顾谢氏千金的形象,清涕和眼泪交加,都沾染到他雪白的龙袍上。


而霄墨翎,却自始至终纹丝不动,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


他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应。


“皇上……”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夜风吹得两人的衣袍呼啦作响,就在苏婉卿双脚冻得麻木,在神色黯然地考虑要不要松手之际,面前的霄墨翎忽地身形一动,紧接着他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她,淡淡道:“苏婉卿,朕看在你还病着的份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留在皇宫,做朕的女人,今后,我们生死与共,一起携手站在最高处看大离万里河山,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一生一世不许离开朕的身边。二、明日一早回谢府,继续当你的谢氏小姐……”


“皇上,我选一!”他话未说完,便被她快速而坚决地打断。


一直以来想要的响应终于得到了,这一刻,霄墨翎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低低地道:“你可想好了?答应了,便再也不许更改了。”


“不改,一辈子都不改。”苏婉卿说着,顾不得羞涩,直接踮起脚尖,将他的脖子勾下来,热情地吻上他的唇。


这一刻,两人的心中皆是一样的狂喜与满足。


吻着吻着,霄墨翎蓦地将她一把抱起,往内殿走去。


还是方才的房间,可是仅仅过了半刻钟,房内的气氛简直天差地别。


翌日,苏婉卿悠悠睁开眼的时候,霄墨翎已经不见踪影了。


她唤来兰馨问道:“皇上呢?”


“回小姐,皇上一早便回承光殿更衣了,此刻应当还在早朝。他走前特意吩咐了,说您昨夜累着了,让我们不必唤您,等您自然醒来。”


闻言,苏婉卿双颊染上一抹羞红,她不自在地点头道:“知道了。”


她竟然忘了,他是每日要上朝的。


扶着酸痛的腰在兰馨的伺候下用了早膳,不多时,李茂全的徒弟小福子前来回禀道:“奴才参见小主,皇上说上午的折子比较多,不能来陪小主了,请您略歇一歇,等他忙完了中午再来玉露殿陪您用膳。”


苏婉卿浅笑道:“多谢公公了。”


“小主,”小福子忙躬身道:“您还是唤奴才小福子吧。”


这位主子现在在皇上的心中是何地位,整个宫中早已经人尽皆知了。


特别是昨夜殿外的那一抱,已经在阖宫上下传得沸沸扬扬。


一时许多宫人都暗暗懊恼,没有早些来巴结。


小福子不禁庆幸,幸好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听师父的,待苏婉卿恭谨有礼,不曾有任何不敬之处。


苏婉卿是个聪明人,自是看出了这小太监的刻意讨好,于是也不再多说,只让兰馨给了赏钱。


没多久,内务府总管又来了,运来了一堆珠宝、摆件、绫罗绸缎等赏赐,满满的五大箱,苏婉卿规规矩矩地谢了恩,又和兰馨盘点了一遍。



等到这些都忙完,又过了半个时辰,霄墨翎便来了。


“民女苏婉卿参见皇上,皇上万岁。”苏婉卿扶着犹自酸痛的腰行礼,刚刚跪下,便被霄墨翎一把扶了起来。


“快起来,卿儿,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这些繁文缛节都免了。”


“谢皇上。”苏婉卿盈盈一笑。


他愿意给她荣宠,那她就心安理得的接着。


霄墨翎拉着她到锦榻上坐下,也不许她坐另一边,只紧紧把她抱在怀里,一边吻她的唇,一边呢喃道:“卿儿,朕可想死你了。”


苏婉卿看一眼殿内伺候的太监宫女,脸红红地推他,“皇上,还有人在呢。”


霄墨翎抬眼扫一眼,他自小生在宫中,一举一动,皆是被人拥簇着,是早已习惯的,倒并未觉得如何,然而见苏婉卿害羞,他便微微一笑,道:“都下去吧。”


“是,皇上。”


等到众人都退了下去,霄墨翎环着苏婉卿的腰,含笑问道:“朕上午让人送来的东西,你可喜欢?”


苏婉卿想到那五大箱子里的各类珍品,笑道:“我很喜欢,谢皇上。”


霄墨翎最喜欢她这般乖乖巧巧的模样,忍不住捏捏她的秀鼻,道:“跟朕还客气什么!”


话落,又接着道:“今日一早,朕已经让东厂放谢欺程回去了,你放心,他这些日子未曾受一丁点儿苦。朕派人去拿他,只是听说你要嫁给沈彬,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阿落,我知道。”


她既然知晓了他的心,便也就相信他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来。


更何况,谢欺程与景王之间原本就无勾结,此事一查便知,他是明君,不会真的因私废公的。


“你明白便好。”霄墨翎又忍不住轻轻地啄吻她。


美人在怀,明眸皓齿,幽香醉人,他吻着吻着,便忍不住心旌摇曳起来。


今天则是不同,他能感觉到苏婉卿的用心。


她是真心想让他舒服的。


一时给两人清理完毕,他拥着苏婉卿重新在榻上坐下,柔声道:“准备一下,明日你先回谢府,然后等着朕的册后诏书。”


之所以让她住进玉露殿,但又没有给予任何封号,便是为了给她最高的。


能有资格和他并肩携手,站在云巅之上的,唯有中宫皇后。


霄墨翎本以为这话说完,苏婉卿会诧异、会展颜、会惊吓。


却万万没想到,方才还柔顺地躺在怀中的人儿忽地一僵,片刻后,她方抬眸与他道:“皇上,您不能封我为后。”


从古至今,哪一个女子口所到自己被封皇后,不是欢欣谢恩的?


可是苏婉卿这是什么反应?


萧生陌只当自己听错了,又再问一遍:“你方才说什么?”


苏婉卿咬咬唇,自他的怀中下来,跪到地上正色道,“皇上,青珂没有资格为后,请您另择他人吧。”


屋内原本暖昧甜蜜的氛围因为她的这句话而瞬间的冷凝。



大离王朝的圣元五年八月十五。


这天,是个极好的天气,天空湛蓝,阳光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因为是中秋,宫里特地给各位大臣放了假,准许今日不用当值,可以回家团聚。


刚退了朝,苏婉卿正准备随着众人一同出宫回府,还未抵达宫门口,就被小太监唤住了。


“谢大人请留步。”


苏婉卿抬眸瞧过去,认出是太监总管李茂全的徒弟,于是忙停下脚步,负手立在门口。


等人走近了,她含笑问道:“公公有何事?”


“皇上刚刚传下口谕,宣大人御书房觐见。”小太监对着这个昔日皇帝最宠爱的臣子,端的是客气无比,说话语气含笑,带着十二分的小心翼翼。


听到是皇帝宣召,苏婉卿不敢怠慢,忙道:“劳烦公公了,我们这便去吧。”


说着,便随着小太监的脚步,往内宫行去。


一路上,走过熟悉的宫道,她的心中微紧,但是面上依旧泰然自若,让人瞧不出分毫。


三年了……


一转眼,她代替哥哥参与科举,高中状元,而后入朝为官,已经近三年了。


从初时的忐忑,每一步的谨小慎微,但现在在宫中大方行走,天知道她经历了多少次的危险。


好在,哥哥的病已经快好了,再过不久,他就可以替她回朝了。


到那时,她就可以恢复本来的面目了。


是嫁人也好,是外出散心也罢,终究是不用再混迹于朝堂,每日担惊受怕了。


想到这里,她紧张的心情又放松了起来,步子也轻快了些。


小太监将她带到御书房,便站在门口,请她独自进去。


苏婉卿理了理朝服,确认衣着发髻皆整齐后,这才推开门躬身进入。


殿内的光线明亮,点着熟悉的龙涎香,风吹来的时候,带动满室馨香。


“臣谢欺程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跪下,低着头行礼。


“起来吧。”正前方的书岸后,传来皇帝霄墨翎淡漠的声音,倨傲、清冷又凌然,一如他平日的为人。


以前在闺中时,苏婉卿见过的男子皆是家人、家丁。


她的父亲谢章,是翰林院大学士,平日端肃严谨,而她的哥哥谢欺程,常年体弱多病,是温柔的男子。


但当今皇帝则不同,他时而温和怀慈,时而杀伐果断,时而不发一语,让人看不透所思所想。


尽管已经为官三年了,苏婉卿每次见他,都还是本能地畏惧。


畏惧他至高无上的权利,畏惧他那双漠然的双眸,更畏惧他能透过层层官服,看透她女儿身的面目。


一旦被发现,不仅是她,就连她的父亲、兄长,全家数十口,都将全无存活的可能。


毕竟,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谢皇上。”


苏婉卿起身后,听到对面传来沙沙的声音,知道他是在批阅奏折。


也不敢问他宣她来是所为何事,便只好一直站着,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的脚很小,至少不似男子的脚,如今她身上这双官靴,是她的娘亲谢夫人亲自给她缝制的,外表看着大,但是里面塞了棉絮,穿起来十分舒适,完全不影响她走路。


想到娘亲,苏婉卿忽而觉得有些腹饿了,早晨上朝早,又议了不少的时间,她清晨起来时吃不下东西,到现在一粒米也未进。


本来是准备下朝便去京城的明芳斋喝一碗酒酿,再买一笼虾饺带回府的,没想到却又被招来了。


她就这么神游着,却未发现书案后的皇帝已经不知何止停了笔,正在淡淡地盯着她。


在霄墨翎眼中,眼前的臣子可以算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了。



在霄墨翎眼中,眼前的臣子可以算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了。


满腹经纶、才气卓然,不论是史书,还是策论,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比之朝里的那些老臣,苏婉卿很多的观点都更对他的胃口。


也因此在三年前苏婉卿高中状元之后,霄墨翎批阅奏折、起早各类诰敕时,便很喜欢招她随侍在侧。


但是过了一阵之后,朝中逐渐流言四起,都说为何当今的圣上一直无子嗣,原来是喜好男色,不然为何每日都跟一个小小的七品编修整日同处一室。


初时,霄墨翎听到传言后一阵大怒,立马便颁布旨意,谁再妄传不实流言,立降三级,同时罚俸一年。


如此一来,果真十分管用,见天子动怒,流言一夜间戛然而止。


但又一段时日之后,霄墨翎自己便先感觉不妥起来。


因为每每苏婉卿在他面前说话、整理奏折之时,他总是忍不住盯着她看。


有一次忙到深夜,苏婉卿支撑不住伏在案前睡着了,他还亲上了她的唇。


双唇相触的那一瞬间,霄墨翎脑中轰然巨响。


他想起了大离王朝辉煌的数百年历史,想起了他过世的父皇对自己的殷殷教导。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能够……


对一个男子动心呢!


他这样置大离江山于何地?置天下百姓于何地?


自此之后,霄墨翎再也未曾招过苏婉卿单独议事,任由其在翰林院供职。


如此一来,他虽怅然若失,但是苏婉卿却是松了一口气。


每日对着翰林院上万册古髻,比对着君心莫测的帝王要轻松多了。


两人各有心事,等到苏婉卿感觉到霄墨翎投递过来的视线时,已经是半刻钟之后了。


“皇上,”她慌忙躬身道:“微臣死罪。”


“哦?”霄墨翎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淡淡道:“谢卿何罪之有?”


谢卿……


苏婉卿每次听到他这样唤她,便是一阵心惊肉跳。


如果是谢大人、谢欺程也就罢了,她会谨记自己现在扮演的是哥哥。


可是谢卿的话,因与她名字前两个字同音,便让她总是会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地,自己现在代表的是谁。


“微臣方才一时出神了,在皇上面前,此乃大不敬之罪。”她低着头道。


从当初大半年的随侍君侧,到后来每日早朝站在队伍最末,苏婉卿也自认有几分了解他的性情了。


当今天子是明君,错了便是错了,坦然承认即可。


只要不是大事,通常都会被宽待。


而若是想试图欺瞒,那换来的将是更大的后果。


果然,她说完这句话,霄墨翎便笑了。


“谢卿必是在忧心国事吧?朕又怎会怪卿?”


苏婉卿听闻此言,背上冷汗涔涔,若当真是心忧国事也就罢了,但偏偏她不是。


但是此时此景,她也只能顺着话应了,“微臣谢皇上体恤。”


霄墨翎也不知自己是为何发了失心疯要召她来的。


明明当年是他自己决定暗断情丝,将这份注定不容于世的感情掩埋在心底的。


也许,是今天早朝时看见她掩袖咳嗽了两声。


也许,是因为他对着后宫妃嫔都失去了性致。


他忽然很想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对她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漠声道:“上前一步。”


“是。”苏婉卿忙往前迈了一步。


霄墨翎却犹嫌不够,继续道:“到我身畔来。”


身畔……


苏婉卿吓得一股寒气从脚心冒至头顶。


但是到底不敢反抗,便顺从地绕过桌案,走至他的身侧。


霄墨翎坐着,但是苏婉卿可不敢坐。


可是就这么站在他身旁,看着他明黄的龙袍和白玉的束发玉冠,她又觉得好像有些逾越了。


左思右想,都想不到好的办法,便只好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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