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元文赵元双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狂暴老太,整顿子女要猛踹!赵元文赵元双》,由网络作家“夏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老太太的嘴里听到分家两个字。低着头的赵元双眼里闪过一抹亮光,而李晓娥则是两眼冒精光。祁红豆看得清清楚楚。赵爱民一脸错愕,“娘?”老娘被六哥气糊涂了?祁红豆这时候没工夫搭理他,一巴掌拍过去,瞬间消音。最宠爱的老幺都这个待遇,其他人更不敢在这个时候吭声了。“要说分家,你们一家就直接分出去,今天就去找你叔爷过来做个见证。”“娘——”一直保持的沉默赵元双抬头看向祁红豆,眼里看起来有泪光的样子。祁红豆冷笑,老六这个阴货,装样子倒是很像那么回事。要么说咬人的狗不叫唤呢。“你摆出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赶出家门的呢,我还没死,别急着嚎丧。”“娘,我没有这个意思。”“都要分家了别整这一套,我问你,这分家,是你们两口子的意愿是不是?”赵元双再...
《穿成狂暴老太,整顿子女要猛踹!赵元文赵元双》精彩片段
从老太太的嘴里听到分家两个字。
低着头的赵元双眼里闪过一抹亮光,而李晓娥则是两眼冒精光。
祁红豆看得清清楚楚。
赵爱民一脸错愕,“娘?”老娘被六哥气糊涂了?
祁红豆这时候没工夫搭理他,一巴掌拍过去,瞬间消音。
最宠爱的老幺都这个待遇,其他人更不敢在这个时候吭声了。
“要说分家,你们一家就直接分出去,今天就去找你叔爷过来做个见证。”
“娘——”
一直保持的沉默赵元双抬头看向祁红豆,眼里看起来有泪光的样子。
祁红豆冷笑,老六这个阴货,装样子倒是很像那么回事。
要么说咬人的狗不叫唤呢。
“你摆出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赶出家门的呢,我还没死,别急着嚎丧。”
“娘,我没有这个意思。”
“都要分家了别整这一套,我问你,这分家,是你们两口子的意愿是不是?”
赵元双再次垂下头,好似羞愧。
李晓娥:“娘,你要给俺俩分多少钱?”
还分钱,做梦!
祁红豆冷笑,“分钱是肯定要分的——”
不等李晓娥咧嘴笑出声,祁红豆接着开口,“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把账算一算。”
赵老太太人是极品不错,但是作为寡妇能拉扯九个孩子长大,成家,那私底下是有自己的算账本的。
“什么账?”李晓娥莫名。
赵元双的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
“算算我这些年给你们一家花了多少钱,再算算你们要给我多少养老钱,是按月给按年给,还是......一次性结清。”
“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元双傻眼了,什么叫做一次性结清楚,娘是不要他这个儿子了吗?
祁红豆无动于衷,点头,“对,我张代荷别的不说,儿子有五个,少你一个不少,你既然这么想要分家,干脆一次性结清,我就当以后没你这个儿子!”
“总不能养儿一辈子养出仇来,这是你们一家的账本,自己看看吧。”
祁红豆从口袋里摸出一本废纸装订的巴掌大的小本子甩到老六夫妻跟前。
然后接着开口,“你们老娘我今年65,就算我还能活十五年,每月你给我五块养老钱,五十斤粮食,你有没有意见?”
这——
赵元双这会儿是真的哑巴了。
他媳妇说了分家之后,他能想到老娘撒泼打滚又哭又闹的样子,但是地绝没有想到老太太跟他来这一招!
他们是藏了一点私房钱,但是十五年九百块,他们哪里有九百块啊!
还有粮食,还有账本!
这完全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晓娥不认字,捡起地上的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得她眼晕。
要不说赵老太太是个本事人呢,她小时候可没有上过学,认字还是嫁人生孩子之后开始的。
这几十年下来,居然已经比人家初中生认识的字不差什么了。
一般人哪里有这个能耐认字写字,起码李晓娥是绝对没有这个耐心和脑子的。
做坏人也是要用脑子的,赵老太太能雷打不动几十年如一日拿捏赵家上上下下一辈子,绝对是有本事的。
这不,这个记账册一出,旁边站着的几个儿子儿媳妇都忍不住心头一跳。
“娘,哪里有跟亲儿子算这些的,这不是太见外了吗?”
李晓娥看不懂,扯着嗓子叫唤,“好歹娃儿他爹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你这么算,不是寒了他的心吗?”
“再说了,知道您心疼大伯小叔子,我们也不要多少,家里分我们个一两百块,我们另盖个房子,以后逢年过节,还来老宅,热热闹闹的,多好。”
李晓娥一边说一边抹眼泪,“我和娃儿他爹都是要做爷爷奶奶的人了,还不分家,不是叫人戳你脊梁骨吗?”
李晓娥是有脑子的,但是不多。
祁红豆冷眼看着她抹眼泪,“我说了,儿子少一个无所谓,没了他赵元双,我还有四个儿子。”
这话一出,赵元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娘,你这是剜儿子的心啊!”
站在祁红豆身后的赵爱民眼皮一跳,他六哥这是豁出去了啊。
“你们夫妻两个别哭鸡尿嚎的,老娘我还没死呢,就问你们,分家后我的养老钱给不给?”
李晓娥杀鸡抹脖子一样跟着跪下,“娘,我们哪里有钱啊。”
“哎呦六嫂,分家是你们要分的,现在寒了娘的心,说到养老钱就装死哭穷是不是?”
赵爱民自己是个混不吝,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他敢开口了。
就连老大都被他娘的阵势给吓到了。
闹成这样,要么光棍一条干到底,要么及时认怂,再不提分家。
这年月,谁家不是勒紧裤腰带吃饭的。
原本打算分家把老太太手里的钱扣一点出来,他们的日子能好点,但是看老太太这样别说从手里拿钱了,不从他们藏钱的老鼠洞里扣一点就不错了。
心念闪过,赵元双抬手打了自己一耳光。
“娘,都是我糊涂了,是我们错了,不分家,我们一辈子都陪着娘。”
“娃儿他爹,怎么就不分——”
“你闭嘴!学农娘糊涂了,娘你别跟她见识。”
祁红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的‘好儿子’忏悔,“想好了,不分家了?”
“不分不分,娘还在呢,怎么能分家呢!”
“哼!”
祁红豆把赵元双递过来的册子收到口袋里,粗糙干瘦的手指刮到了粗布口袋的一头丝线,带下来更长一条。
“看我干什么,下午不用干活了?吃饭!”
祁红豆坐在主位,一声令下,其他人都跟孙子一样找到位置坐下。
“娘,饭。”
祁红豆看着王小草端来的掺着白米的一碗饭以及碗上酸菜中的两片自带光环的腊肉。
薄薄的肉片两指宽,在油脂的浸润下,几乎透明。
周围依稀响起一些咽口水的声音。
旁边的赵爱民已经把筷子伸过来了。
不等他夹起肉,祁红豆就一筷子敲在了他的手背。
“嗷!”
赵爱民惨叫一声,“娘,你干啥啊!”
作为家里备受宠爱的老幺,老太太碗里的就等于是他碗里的,不管是赵爱民还是家里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
所以这冷不丁的让赵爱民挨了一下,其他人也都很惊讶。
看来娘/婆婆今天被老六两口气得的不轻啊。
“娘,我要吃肉。”
“你老娘不只有肉还有血,你要不要喝?”
祁红豆直接把肉夹起吃掉,桌子上就一盘酸豆角,一盆炒杂菜,其他人碗里的就是一些杂粮豆子和地瓜掺着一些碎米的‘干饭’,一点荤腥也不见。
眼睁睁看着老太太把两块肉都吃了,赵爱民肉渣都没轮到,众人顿时心思各异。
赵爱民跟着咽口水,老太太不会是被六哥两口子气糊涂了吧,他可是老太太最爱的小儿子啊!
糊涂不了,祁红豆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桌子上这一大家子。
赵家这群极品,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好玩意儿。
就赵爱民这个二流子便宜儿子,还要她‘宝贝’?想屁吃!
蹲在门外走廊上扒拉豆饭的干瘦少女机械的嚼饭,对屋子里面的动静充耳不闻。
她只知道爹娘想要分家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不成功,以后肯定还会找机会的。
但不管是分家还是不分家,对她来说都没区别。
不管是奶奶还是爸妈,谁都没把她当个人。
她今年14岁,开年的时候,李晓娥就已经在给她相看人家了,迫不及待想要把她卖个好价钱。
用李晓娥的话来说,就是好歹也是上过小学的,彩礼肯定少不了。
-
中午一场风波散去,王小草开始收拾碗筷洗洗刷刷。
家里几个小孩在门口玩了一会儿之后就跑到更远处去了。
一下子清净不少。
祁红豆作为赵家唯一一个可以正大光明不干活的人,十分坦然地在门口吹了会自然风。
赵家大屋的前门后门一起开着,炎热的午后也有着缕缕穿堂风,别样舒适。
而且赵家大门口不远处还有个小池塘,池塘边是一排粗壮的槐花树,绿树成荫,微风中都带着绿叶清新的味道。
祁红豆舒展了一下身体,感觉浑身老骨头都在噼啪作响。
吹了会风,她慢悠悠地回到房间里,打开除了她没有人能看得见的面板,只见左上角显示着金光闪闪的幸福小镇几个字。
是的,这就是她的金手指了。
一款田园小游戏,此刻上面有很多灰色的图标,例如平安小酒馆猫猫裁缝铺幸福烧烤摊市政厅游乐园......等等。
这是她以前玩的小游戏,一直玩到了满级。
所有图标显示的都是最高级别。
但是这个游戏以前只能在手机上玩,现在她可以真人进去消费体验了!
不过眼下她能用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众多灰色图标中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便民医院。
要不是上午去便民医院接受了NPC主治医师的治疗,她中午也没可能那么中气十足怼人。
不过那治疗也只是临时的,想要让身体好起来,还要持续不断的治疗。
这身体看着没大问题,但是可有一身的毛病。
农村人一般除非大病重病去医院,平时最多就去村里赤脚大夫那里找点药吃,哪里能去医院那么高大上的地方。
就算是赵家的钱都在赵老太太的手里捏着,老太太也不可能这么花钱给自己看病的。
好在还有金手指,省了祁红豆不少事。
不过糟心的是,剩余图标开放是不定时且随机的,也就是说,下一个图标什么时候开放,什么时候开放,她都不知道。
糟心。
祁红豆打量着自己的房间,自己的破木床烂被褥,还有泥草墙面掉渣渣的房子,闭了闭眼,鼻端一股杂乱的臭味。
虽然已经决定继续活着了,但是一想到自己要在这里活个十来年......
真不是一般糟心啊。
还没走到红旗大队,祁红豆老远就看了一个流里流气的身影。
就这妈见打的昂着头走路插兜的姿势,还能是谁。
当然是红旗大队声名在外的二流子,赵老太的宝贝小儿子赵爱民了。
赵爱民这两天没往镇上跑,他上次找祁红豆要五块钱买鞋虽然是虚报价格了,但是他也是真没鞋穿了。
作为一个要面子的二流子,赵爱民觉得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弄双新鞋子。
知道老太太一早就去镇上了,他就守在村口,等着献殷勤呢。
你说赵爱民有脑子吧,他是家里唯一一个出门迎接的。
你说他没脑子吧,那也是真没脑子。
都这样了,明明心里有所图,献殷勤他都只愿意走到村口,多走两步都懒得走。
真是十足的懒汉行径。
“娘!”
无聊的到处踢石子的赵爱民一抬头看到了自家‘步履蹒跚’的老娘,顿时就冲了上去。
在他行动的那一瞬间,祁红豆默默地把背上的箩筐和手里的篮子都填满了。
“娘,我来我来,我帮你背。”
赵爱民积极表现,一把从祁红豆的手里接过了沉甸甸的篮子,又帮忙卸下了祁红豆肩上的箩筐。
本来以为没有多少东西的赵爱民差点被手里筐子的分量勒脱手。
什么玩意儿,这么沉!
“娘,咋这沉啊!”
赵爱民积极表现没有超过三秒钟就开始叫苦。
箩筐上面铺着稻草,篮子上面盖着布,赵爱民伸手就要去揭开,被祁红豆用地上捡的棍子打了手。
“长没长脑子?”
祁红豆用眼神示意赵爱民看看周围,村口的大柳树下面还有两个乘凉的老太太呢。
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赵爱民不愧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小儿子,立马领会了祁红豆眼神中传达的意思。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嘟囔。
“不给看就不给看,娘你直接说就是了,干嘛打我。”
细树枝打人最疼了!
倒霉的是他娘随手捡的树枝正是他刚才无聊从柳树上折的,玩厌了之后就丢了的。
等于是他自己给自己准备的树枝了。
真是倒霉。
不过老娘这趟上镇上是真的没少买啊,等下回家他一定要第一个看看里面的东西。
背着箩筐,提着篮子的赵爱民感受着压在身上的沉甸甸份量,龇牙咧嘴的琢磨着。
“赵家大妹子去镇上了啊?”
柳树下的老太太和祁红豆打招呼。
祁红豆爱搭不理的走了过去。
树下的另一个老太太等祁红豆和赵爱民走过去之后,才呸了一声,“你搭理那个老东西干什么。”
说话的那个老太太不在意的笑笑,“乡里乡亲的,总不能见面不说话,赵大妹子守寡早,吃了不少苦头,性子变得古怪也可以理解。”
“你啊,就是脾气太好,还有你姐也是,姐妹两个都是心善的人。”
“那老东西今天瞧着是去镇上了,估计又是给她小儿子买东西了。”不然赵爱民那二流子哪里能这么积极来接!
“......”
祁红豆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发疯不搭理人。
那是因为主动找她说话的那个老太太是赵老太嫂子的表妹。
赵老太自己虽然是个极品,但是撒泼打滚发疯才是强项,不动声色地阴人她是真不如自己的大嫂。
虽然提起来都是陈年往事一笔烂账了,但是在赵老太心里能恨自己嫂子一辈子。
更不用提大柳树下那个曾经帮着自己嫂子把她脸抓花的嫂子的表妹了!
心善,呵呵!狗屁!
-
赵爱民一到家把箩筐放下,就叫唤了。
“娘,我要吃鸡蛋糕!”
祁红豆见鬼了,她都没让他打开的篮子,他咋知道要鸡蛋糕的?
“我闻见了!”
赵爱民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厚脸皮,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的理所当然。
狗鼻子啊!
一斤半的鸡蛋糕一共也就十三块,她吃了两块, 还剩下十一块。
按照赵老太从前的习惯,宝贝儿子一开口,她肯定忙不迭的就把东西拿出来了。
不过今天祁红豆可没那么好说话。
“你凭啥吃鸡蛋糕?”
祁红豆站在箩筐和篮子前,眯着眼看赵爱民。
赵爱民瞪大眼睛,“娘,我是爱民啊,你儿子啊!咋不能吃鸡蛋糕了?”
祁红豆摇头,“你的确是我儿子,但是娘的儿子不止你一个。”
不等赵爱民开口,祁红豆继续道:
“你想想你大哥、五哥、六哥、七哥,几个儿子里面娘是不是最心疼你的?”
赵爱民自豪地点头。
“但是都是儿子,娘凭啥不疼你几个哥哥,就疼你一个呢?”
“你想过没有,娘要是哪天撒手走了,你以后靠谁?你天天在娘这里吃独食,你几个哥哥心里难受不难受?”
“你看看你现在,家里活不干,地里的活也不干,整天游手好闲吃白饭,娘要是真的走了,你和你几个哥哥的关系还能好吗?”
“娘啊,一直觉得你是几个儿子里以后最有出息的,所以娘才一直偏疼你的,但是疼过头就不是对你好,是害你啊爱民。”
“娘还指望着娘走以后,你几个哥哥能帮你撑腰呢,但是你看看你现在,和几个哥哥的关系,有哪一个是靠得住的?”
“......娘,你咋说这些啊,大哥他们难道还会不帮我吗?”
赵爱民挠头,被祁红豆说的晕头转向。
祁红豆重重的点头,“傻儿子,娘对你这么好,你哥哥们怎么可能心里不多想。”
“所以为了你好,为了你们兄弟能和睦,从今天开始你也要帮着家里干活了。”
“就算要偏心,面上起码也要做的大差不差,你明白吗爱民?”
赵爱民稀里糊涂的点头,他大致知道他娘是为他好才这么说的。
但是什么叫做从今天开始要开始干活?
他是能干活的人吗?啊?
祁红豆指着厨房门口的柴火棚子,“家里的柴火不够了,你去山上砍点柴回来,等你把柴火堆满了,晚上娘就把鸡蛋糕给你吃啊。”
直到赵爱民晕乎乎的背着箩筐,拿着柴刀上山之后,他的脑子都没能转过弯来。
吃鸡蛋糕怎么就跟砍柴有关系了?他还没找娘要鞋子呢!
他这双细皮嫩肉的手,怎么就要开始砍柴了?
娘啊,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啊?
老赵家的大屋主卧的确算是宽敞的,不然也不能把一大家子的粮食都堆在里面。
靠着墙角堆着好几个大麻袋,里面不是豆子就是红薯干还有一些其他的食物,一个做了特殊标记的袋子里面装的是碎米。
还有三四个大缸,里面放的是腌渍的酸菜豆角之类的咸菜。
屋顶房梁上还吊着两个篮子,里面放的是腊肉咸鱼。
床底下还有两个大木箱子,里面是一些衣裳和布料,全是赵老太太攒的。
农村不像是城里每月定时发些票据,弄些布料可以说是十分艰难了。
这会儿人们也是十分爱惜物资的,一件衣裳穿个十年八年绝对不是开玩笑。
除了一张床,老太太的屋子里面堆放的不是食物就是物资,也正是因此,这房间里面气味才会如此‘美妙’。
要不是便民医院的诊所里有病房可以休息,祁红豆现在就想要把这些东西收拾出去。
“娘,你干啥呢?”
赵爱民推门进就看到自己老娘站在屋里面不知道想什么。
祁红豆撩起眼皮扫了一眼这个便宜小儿子。
她有赵老太的全部记忆,在赵老太心里宝贝的不行的儿子,在她眼里就只有三个大字——吸血虫!
这长得人模狗样的小儿子,从小偷鸡摸狗,打架闹事,勉强读了小学后死活不乐意读书,整天混日子。
长到二十岁了,一件正经事没干过。
“你干啥?”
祁红豆今天心情不好,赵家人尽皆知,对着赵爱民,祁红豆也没什么好脸色。
“娘,咋还生气呢,你要生气也生六哥六嫂的气嘛。”
赵爱民走过来一把抱住祁红豆的手臂晃了晃。
“有事说事。”
准没憋好屁!
祁红豆心里门清,不过既然她都来到这个世界变成赵老太了,不管是为了读者老爷的乳腺还是她的乳腺着想。
想要作妖,门都没有!
“娘,给我五块钱呗。”
果然,赵爱民开口就是要钱,而且还要的理直气壮。
可见平时没有少开小灶。
“你要钱干啥?”
祁红豆掰开赵爱民抱住自己手臂的手,耷拉着眼皮在床沿坐下。
没办法,这屋子里面可没椅子。
人老了身高都缩水,赵老太这时候身高绝对不足一米六,赵爱民好歹也是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目测身高一米七八左右,站着说话忒费劲,不如坐着。
赵爱民跟在祁红豆身后滴溜溜转。
“我想买双鞋,娘,你看我这鞋都穿好几年了,鞋底都磨薄了,走路都硌脚。”
现实情况摆着,就算赵爱民受宠,赵老太给他经常开小灶,但是一双鞋还是不便宜的。
就算是赵爱民也没有第二双鞋可以穿,多数时候在村里就是赤脚晃悠。
也就是去镇上鬼混的时候他才穿鞋。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们这里买双草鞋三毛钱,厚底布鞋最贵的也不会超过两块钱。
什么破鞋要五块?
看到祁红豆质问的眼神,赵爱民丝毫不怵,他把脚上的鞋脱下来送到祁红豆跟前。
“娘,你看啊,这鞋还怎么穿啊,就快只剩个面了,我都这么大了,不能连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吧?”
“娘,你不心疼我了,给我买双鞋都不乐意。”
“那镇上还有七八块的小皮鞋呢,我都没想着买,知道你攒钱不容易,我就受点委屈买个差不多的便宜的。”
不愧是受宠的老幺,这小话一套一套的。
都20岁的成年人了,撒娇那是信手拈来。
祁红豆却不买账。
家里光脚的多了,就算要买鞋,又凭什么给赵爱民买鞋。
他给家里做过什么贡献?
每天净在外面做二流子鬼混惹是生非!
“一天天一个个就跟讨债鬼一样,就知道惦记着老娘手里的那点棺材本,五块钱买双鞋,你当老娘是瓜皮?’
“娘,我又不是六哥,那么没良心,我以后会孝顺你的啊。”
赵爱民猝不及防吃了个瘪,但是仍旧不死心。
“五块钱你要是不乐意,那就少给点,四块,三块总可以了吧。”
“滚蛋!”
“你六哥是白眼狼,你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你长这么大,给我买过一根针没有?还指望你孝顺,指望你我都得喝西北风去!”
祁红豆毫不留情的把赵爱民骂了一顿。
坐在厨房门口洗衣服的王小草听着正房里小叔子被老婆婆骂的狗血淋头的声音,忍不住头皮发麻。
虽然骂的不是自己,但是王小草听着就跟自己挨骂了差不多。
婆婆这是气疯了啊,小叔子都骂了。
里面的赵爱民被亲娘骂的狗血淋头,灰头土脸的出来了。
站在门口吐气的赵爱民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真是见鬼了,老娘怎么这么大火气。
刚才骂他一声接着一声,一开始他没往心里面去,后面骂着骂着,就有几分惊心动魄的味道了。
好像自己真的是个一无是处只会吸血的白眼狼一样。
思来想去,赵爱民觉得肯定还是六哥六嫂的缘故,自己是无辜被牵连的。
算了,自己出去混几天,等老娘火气散了再说钱的事情。
作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二流子,赵爱民对不回家这件事没有任何负担。
反正以前赵老太从没说过他,甚至会主动塞钱关心他在外面吃亏。
出门的时候,赵爱民刚好碰到赵玉秀背着一篮子猪草回来。
见到小叔叔,赵玉秀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就进去了。
“跟六哥一个德行。”
赵爱民啧了一声,一脚踢开脚边的小土块,毫无负担的就走了。
“大妈,我喂猪去了。”
“哦,好。”
看着那个瘦弱阴沉的女孩背着一筐猪草去了猪圈,王小草也没太多反应。
她知道六叔家的老三过得受罪,但是家里那么多人,她自己家的孩子都管不过来,又哪里能管到别人。
何况六弟妹那个人......王小草摇摇头,继续洗衣服。
一天之内变身两次爆爆龙的祁红豆正在喘气,骂人也是要消耗体力的,但是不得不承认骂完真的觉得很爽。
别说什么细水长流潜移默化,那都不是人干的事,就算这一家子被改成不极品了,那她也得生不少乳腺结节。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乳腺结节,祁红豆也坚决不憋屈自己。
能多活一天是一天没错,但是要她来大爱无疆那一套,绝对不可能。
朱大山当然没有失心疯,白白给个老太太送一根带肉丝的骨头。
他家里老婆孩子一堆,光屁股溜达的小小子也有好几个。
平时想办法买点布难如登天,这不现成碰到一个,当然要抓住机会了。
“老婶儿,你叫我大山就成,我是想着既然你那里还有多的布,能不能多卖我一点?”
祁红豆忍笑,这么凶神恶煞的胖子细声细气的跟自己说话,太有喜剧效果了。
“......这些可都是好布。”祁红豆露出舍不得的表情。
“哎呦,瞧您说的,这不就是知道是好东西,我才想着跟老婶你换的啊。”
“这样,老婶你下次什么时候来,我给你留点好肉,怎么样?”
祁红豆做出了艰难取舍的思想斗争的表情后,点头答应了朱大山。
好肉难得,没道理错过。
朱大山想要搭她的关系,跟她托交情,哪里知道其实是她想要和他打好关系呢。
买好了肉,装好筒骨,祁红豆扭头去了供销社。
今天交易了差不多三十尺布料,她带出来的钱一毛没动,还赚了二十二块九毛五分,附加一堆票据。
供销社里面的东西也不多,祁红豆把点心票花了买了一斤半的鸡蛋糕,便宜的水果糖一毛五一斤,她买了五斤,又零零碎碎买了洗衣粉、肥皂、酱油。
“这个多少钱?”
祁红豆买了一箩筐东西,最后的目光定格在了柜台上最上面的两罐麦乳精上。
“40。”
因为祁红豆的疯狂大采购,这会儿整个供销社,不管是营业员还是客人都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听到营业员的报价,周围有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年头城里的大半工人一个月的工资都没40!
而且买麦乳精不仅要有钱,还要有票!
这两罐麦乳精放在供销社小半年了都没能卖出去,要不是今天祁红豆问了,营业员自己都要忘记这两罐麦乳精了。
祁红豆咂咂嘴,她倒是有钱买这玩意儿,但是没票啊!
摇摇头,祁红豆放弃了。
买完东西就离开了供销社。
围观的人有些莫名失望,还以为那个老太太能够把那麦乳精买了呢。
虽然自己买不起,但是看别人买也挺过瘾的。
“想多了吧,这么贵的玩意儿谁舍得买?”
有人小声交谈着。
一群客人当中,有个蓝衣服的工装女人神色微动,跟着祁红豆出了门。
在那个女人离开之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忽然一拍脑袋。
哎呀想起来了!
那不是那是谁吗?
“......刚才那不就是大树媳妇儿的娘么?”
老太太嘀嘀咕咕两句,表情奇奇怪怪。
“没想到大树他媳妇儿娘家还挺阔,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
-
祁红豆的走出供销社不久,就被一个蓝衣服女人给追上了。
“大娘。”
“你干啥?”
祁红豆满眼警惕的看着对方。
女人也不废话,从兜里面掏出一张票据,正是祁红豆刚才感慨买不成的麦乳精的购买凭证。
“大娘,这票你要不要?”
女人是个工人,这票是她夺得先进职工后厂里奖励的。
但是一般人谁舍得花两月工资买一罐麦乳精啊!
反正女人是舍不得的,琢磨着把这票换出去吧,周围愣是没有一个接受的。
这简直就是砸手里了。
好不容易今天休息来供销社一趟,居然被她碰到一个‘阔气’的老太太。
这不,女人把票倒腾出去的心思就又活络了。
祁红豆也不是馋一口麦乳精,只是整个供销社最有营养价值的就是这个了,至于传说中的大白兔奶糖,那是影子都没有。
大白兔奶糖本来就抢手,乡镇供销社根本不供应这个!
所以刚才在供销社的时候,她才会问了麦乳精的价格。
不过没有票买不成,她也没有执念,就这么算了。
没想到还有追出来给她送票的。
这一张票可不便宜,不过——
祁红豆笑眯眯地点点头,不等女人报价,就从篮子里面抽出一块红布。
“换布不,闺女?”
在女人诧异惊喜的目光中,祁红豆用一块布,拿到了一张麦乳精的票,还得了四块钱。
麦乳精拿下!
在祁红豆准备刚把箩筐和篮子里面的东西转移到游戏病房里面的时候,一个老太太凑了过来。
这谁?
这老太太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又是几个意思?
“你是赵家妹子吧?”
祁红豆努力回想了一下,得,不认识,没印象。
“我是春山公社春山大队的,你姑娘结婚吃酒的时候,咱们见过。”
老太太在一旁提示了一句。
她四个女儿呢!吃的酒席那么多!酒席上那么多人见过就记得,那赵老太还是那个平平无奇的老太太吗?
祁红豆在心里吐槽着,但是脸上还是一脸恍然大悟的和对方寒暄了一下。
毕竟双方不是真熟人,所以也就寒暄了两句之后就结束了。
对方走后,祁红豆想起对方说话时候的样子,总觉得对方有啥事没说明白。
但是要她硬猜,她也猜不出来。
嫁出去的四个女儿,老三老四离得近,赵老太在往来村民的嘴里还能听两句近况,大女儿和小女儿嫁出去之后几乎就都没消息了。
那个年代文里,重点描述的也是女配角赵玉秀的极品爹娘和奶奶等,关于老太太的女儿,几乎没有过描写。
所以祁红豆对几个女儿的印象都很单薄。
不过春山大队的话,那正是小女儿赵雪花嫁的地方。
老太太也就是女儿嫁人的时候出面收了彩礼,完成了仪式,后面也没有主动去找过女儿了。
难不成是赵老太的小女儿有啥事?
那老太太寒暄的几句里全是没营养的话,祁红豆想不出个头绪。
算了,改天指派个人过去瞧瞧好了。
家里那么多儿子孙子,就是要拿来使唤的。
不然多浪费。
打定主意,祁红豆就慢悠悠地朝着村里赶走了。
她早上天不亮出的门,这半天转悠下来,已经中午了。
走着走着肚子就饿了的祁红豆不客气的摸出一块松软的鸡蛋糕,好在便民医院配备了饮水机和一次性纸杯,一口蛋糕一口凉水,祁红豆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两块鸡蛋糕。
心满意足了,爽。
回家!
屋里这个时候都是一片幽暗,这时候村里还没通电,家家户户不是蜡烛就是煤油灯。
得亏晚上的月亮还算亮堂,勉强能的清路。
祁红豆倒腾着两条老寒腿走了过来,径直推开了老六的房门。
三言两语就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她一把从李晓娥手里抢过了两件小背心,恶狠狠地看向老六夫妻两个。
就这么两个阴损玩意儿,一个白眼狼,一个自私鬼,对自己女儿就跟对仇人一样。
要不是这两货把小女儿压榨的那么狠,赵玉秀后面也不会干出先砍爹妈,然后割肉还母的事情。
“娘,三丫还小,哪里用得着你这么好的料子,学农都没衣裳穿了,这个两个背心缝一起给学农改个褂子多合适。”
“这丫头不懂事,一点小事闹的不停,回头我教训她啊,娘你回去睡觉吧。”
“合适你个大头鬼!”
祁红豆看着把赵玉秀拉到煤油灯跟前,借着跳跃的昏黄光晕,看清楚了 赵玉秀脸上红肿的鞋印。
她怒从心头火起。
赵玉秀的嘴角还有丝丝血迹。
她反手抽了坐在旁边装死人的赵元双一耳光。
“娘?”
“娘!”
“娘你干啥打娃儿他爹!”
屋里的李晓娥傻眼了,屋外的王小草夫妻两个和隔壁贴着墙偷听的江依云都懵圈了。
“不做人就要教训。”
祁红豆指着一脸震惊的赵元双道,“我就问你,赵玉秀是不是你闺女?”
“是。”赵元双捂着脸点头。
“既然是你闺女,她犯了什么错,被你们夫妻这么打?”
“......不,不是我打的,孩子她娘,晓娥她也是一时生气......”
“满嘴狗屁!”
“是你老婆打的跟你就没关系,孩子不是你的?你就眼睁睁看她下这么重的手?你是死人?她一时生气,怎么不拿鞋底子往自己脸上抽?!”
“还好意思说,我为啥给玉秀布料做衣裳,你们做爹妈的心里不清楚?你们也好意思当爹妈?还要有脸分家,你们能干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自己倒腾山货弄得那点钱,藏头藏尾的就防着老娘。”
“你们手里不差钱,李晓娥没事给自己搜刮吃的,给你弄烟叶子,都打量老娘是个睁眼瞎?”
“又不是穷的要卖儿卖女的,你们就这么刻薄自己亲生的女儿?为了一件衣服把人打成这样?畜生都比你们两个强些!”
后世里面的新闻和电视上面虽然经常能看见一些极品人渣,隔着屏幕都能被气的半死。
更何况现在是面对面,血淋淋的现实。
畜生都知道护崽,赵家老六夫妻两个简直绝了。
“乖乖,六哥被娘打了?”
躲在自己房间窗户底下偷听的蔡文丽忍不住叨叨。
本来装睡装听不见的老七赵元全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老六隔壁的江依云听得更是眼中异彩连连。
她早就觉得老六夫妻两个格外刻薄女儿,没看见老六家的大女儿出嫁之后除了回门,后面再也没回过家吗?
老二也就得亏托生成个男娃,好吃好喝给供到镇子上念初中了,现在还住校。
老三赵玉秀就惨了,念书的时候老师都说了这孩子天生就是个读书人,脑瓜子聪明。
但是她是个女娃,又在农村,能给念个小学就不错了,不管是老婆婆还是老六夫妻两个,谁都没想过让她继续读书。
留在家里帮着干活,到年纪就嫁人呗。
反正农村女娃差不多就是这个架势了。
她这会儿也能明白婆婆为什么给三丫做背心的布了,算算年纪,女孩子也要渐渐长大了,总不能跟男孩子一样囫囵套个衣服就完事了。
他们毕竟隔着一层不好说也不好管,更没钱贴补,但是李晓娥不管怎么说也是当娘的,居然能这么干。
赵元双这个六叔更是......仔细想想,婆婆这一耳光打的怎么就有点痛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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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脸上又红又肿,祁红豆把老六夫妻两个大骂一顿之后,又让他们上交了私房钱。
是的,反正她都已经戳破窗户纸了,没道理还没分家他们夫妻两个还有私房钱。
不过她心里清楚,这两人也没多少钱,不然就算不是她,赵老太太也早就把他们给扒光了。
当然,这次他们夫妻有没有上交全部私房钱她就不管了。
狡兔还三窟呢,大晚上的,谁耐烦跟着他们磨洋工。
看着李晓娥割肉一样的表情,祁红豆从一叠毛票当中数了两块钱给赵玉秀。
“这是你娘拿给你买药的,衣服收好,去睡觉吧。”
这一举动再次惊掉一众人的下巴。
祁红豆不管,得益于赵老太阴晴不定的性格和说什么是什么的大家长权威,她压根不用对谁解释。
回到房间她就进入游戏里面的便民医院,想了想,去了医院药房买了一管NPC推荐的膏药。
当然,买膏药的钱用的是她以前在游戏里面积攒的金币,至于她的金币余额,目测所有图标开放,算上老赵家二十多口人用一辈子都花不到百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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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家房子不多,赵老太的大屋在中间,正房卧室在大屋的东边,独占一排,中间是堂屋。
西边一排分了两间房,一间是她宝贝小儿子的,一间男孙住的。
大屋左手边是另外两间小屋子,住的是老五老六两口子。
右手边两间是老大和老七两口的房子。
屋后面还有几间小屋,是结婚了的孙辈住的。
至于孙女,就在厨房旁边的鸡圈隔壁起了个泥草小屋子住着。
没办法,没分家,家里又没钱,想要一家人住大屋子弄几个卧房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肉眼可见,孙女们的待遇很差。
当赵玉秀带着小背心和两块钱回到和堂姐堂妹们住的屋子的时候,
早就被吵醒的赵玉菊、赵玉叶、赵玉姗全都凑了过来。
赵家这一辈孙女目前一共七个,嫁出去三个,还有四个。
分别是老大家的赵玉菊,老五家的赵玉叶,老七家的赵玉姗,以及老六家的赵玉秀。
面对堂姐妹们或好奇或关心的眼神,受冲击不小的赵玉秀木愣愣的坐在床边,嘴唇动了动,愣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她做梦都没想到今晚发生的一切。
要不是手里的背心和钱都在,她真的要以为是在做梦了。
今天中午不在家里吃,老大家的赵玉菊和老五家的赵玉叶连同赵玉秀一起送饭到地里。
赵玉菊和赵玉叶都是待嫁的年纪了,其中赵玉菊已经有对象了,就快要定日子出门子了。
晌午送过饭食和水,接着干活,一忙就到天黑收工的时候。
忙了一天回家,肚子咕咕叫,但是想想家里的饭菜,估计又是豆子稀饭和杂菜,免不了觉得不得劲。
但是出乎意料,今天的饭桌上居然出乎意料的多了一条咸鱼。
好家伙!
荤的!
祁红豆自顾自夹菜,不用怀疑,她就是被屋子里面咸鱼熏得受不住才下手的。
而且这段时间属于农忙,又要收花生,又要打菜籽收玉米,肚子里没点油水人是真难受。
而且恩威并施才是长久之道嘛。
是的,在赵家,一条咸鱼就可以算得上是老太太的“恩德”了。
正房的房梁上吊着的篮子里一共有三条咸鱼,两斤腊肉,都是绝对的硬货。
一条咸鱼也有两三斤,都是大的。
所以这一顿虽然每个人分到嘴里的肉不多,但是好歹能吃个肉味了。
等饭吃完了,祁红豆慢悠悠地开口。
“前几天,老六两口子说要分家,除了他们两个,你们当中还有谁想要分家?”
不清楚老太太怎么忽然又提起这个事情,众人都是一脸莫名。
但老大赵元文第一个站起来开口表态,“娘,不分家,我都听你的!”
老五赵元武跟着开口,一家五兄弟,赵元武跟个基因突变一样,一米八八的个子杵在那里一站,加上彪悍的体型,就跟个铁塔一样。
他一开口,祁红豆觉得自己天灵盖都通了。
有个词叫做声若洪钟,她这个儿子就是这样,而且赵元武看着粗汉一个,实际上外粗里细,还很容易暴躁易怒。
“分啥家,老六不是个玩意儿,娘你别生气,我肯定不分家!”
他说完,老七就瓮声瓮气的跟了一句,“俺也一样。”
要不是离得近,祁红豆差点就没听见这一声。
老七是早产儿,从小身体就不好,为人瑟缩,也不得老太太喜欢,在赵家相当没有存在感。
他老婆倒是个闹腾的,但是可惜,在赵老太跟前也不敢大小声。
老幺赵爱民从昨天出去一晚上没回来,今天晚饭的时候又跟鬼一样冒出来了。
一盘咸鱼,他绝对是吃的最多的那个!
“娘,我以后要给你养老的,就算是分家了,我肯定也是跟你一块的啊。”
赵爱民在老太太跟前,绝对是嘴嘴甜的那个。
老六昨天挨了一巴掌,今天说话都觉得后背心冒凉气。
这会儿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赶紧开口,“不,不分家,娘我错了,以后分家的事情我再也不提了。”
祁红豆对儿子们的‘乖顺’,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藏青色的手帕,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带着哭腔道:
“娘知道你们一个个都已经大了,不需要娘了,想要分家也是正常的,毕竟娘平时对你们是凶了点。”
“可娘就是舍不得你们兄弟几个,你们爹去的早,娘一个寡妇,拉扯你们兄弟姐妹九个,娘要是不凶一点,咱们一家子骨头渣子都被人吃的 不剩了。”
“咱们红旗大队,老赵家说是大姓,人是多,但是谁肯在困难得时候拉咱们一把呢?就说前年老六摔断了腿,我求爷爷告奶奶,你们那些个堂伯,叔爷婶子,谁肯出一分钱?”
“你们爹刚走那一年,家里差点断粮,也没人接济,娘一个妇道人家看着你们兄弟几个一个个饿的鼻青脸肿的,心里那个恨啊,他们就是瞧不起我这个寡妇,觉得我不能够撑起这个家!”
“......我张代荷偏不让他们看扁了!就是讨饭我也能把你们都养大,让你们兄弟几个成家立业。”
“......现在你们兄弟几个除了老幺,一个个是成家立业了,但是心也都远了,我这个老太婆现在变成拖累了,你们想分家是对的。”
“只是我总想着兄弟齐心不叫外人看笑话,你们兄弟几个要是一直能劲儿往一处使,就算是分家,我也就满足了。”
“分家以后我也不会再插手你们各家的事情了,谁让人老了就该死,活着就白白讨人嫌呢。”
这一句话没说完,祁红豆就已经“泣不成声”。
赵家几个兄弟都跟着红了眼圈。
老五赵元武对着老六就是一拳,“都是你这个白眼狼,要不是你,娘咋能这么伤心!”
老六被打的嗷嗷叫。
老大也不拦着。
老七怕误伤自己,赶紧往旁边躲了躲。
老幺要不是场合不对,都想要鼓掌喝彩了。
“别怪老六,都是娘的错。”
祁红豆哽咽着劝了一句。
老五听完,对着老六,又是一拳,“不敬老娘,就是混账!”
老大也不管老六,转头就开始劝祁红豆。
“娘,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娘,你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分了家,我们可怎么办。”
老幺也紧跟着一起说好话。
老七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更多,就跟在老大后面点头。
“真没有?”
祁红豆收起沾了大蒜汁的手帕,顶着一张哭红了眼的皱巴巴的苦瓜脸问道。
“娘,你放心,我们绝对没有这个心思!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兄弟几个连同刚揍完老六的老五齐声开口。
被打的眼冒金星的老六也顾不得喊疼,赶紧表态。
看着局面差不多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步了,祁红豆满意地‘鸣金收兵’。
她刚才那一番‘肝肠寸断’也是赵老太的拿手好戏,骂一骂,哭一哭,几个儿子就在她手里,任凭她搓圆捏扁。
“你们不是在哄娘吧?”
收好了手帕的祁红豆又虚晃一枪,把几个儿子吓得赶紧再次表态。
“咳咳。”
祁红豆捂着心口,缓缓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娘想着你们兄弟几个这段日子农忙也都累坏了,家里还有两张肉票,娘明天就去镇上给你们买点肉补补。”
来这好几天了,祁红豆连家门都没出去过呢。
她得找个机会出去溜达溜达,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
现在是六八年,现在不出门,以后就更难了。
另外在琢磨点办法,这天天豆子稀饭杂菜的,她眼睛都要吃绿了。
“你过来,把我的被子拿出来晒晒。”
清点完房间里面乱中有序的那一堆东西之后,祁红豆暂时放弃清理房间的想法了。
不过床铺上的那床散发着臭味的被子她是真的忍不了。
推开门正好看到喂完了猪的赵玉秀从后门进来,虽然是第一次见,祁红豆一秒就反应过来这是那对老六夫妻的小女儿赵玉秀,今年才十四岁,也就是那本年代文里的阴暗女配。
这孩子惨也是真的惨,不过狠也是真的狠,后面坏事也没少干。
不过那也是几年后了,这会儿她没那么大危险性。
看着这孩子骨瘦嶙峋的样子,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祁红豆略微有些不适应。
于是一抬手就招了赵玉秀过来。
听到祁红豆的话,赵玉秀也没说话,只是默默走过来,把床上的被子抱了出去。
外面的大树上牵着绳子,上面有一半都挂着衣裳。
赵玉秀把湿衣服往旁边撸了撸,然后才把被子挂上去。
她倒不是对自己奶奶有什么孝心,纯粹是不想挨打。
十四岁的女孩子已经开始发育了,就算是瘦弱,赵玉秀的胸前也有微微地隆起了,尤其是当她抬手晒被子的时候,
也就是这会儿家里就她们三个女的,不然就算是晒被子,她的动作幅度也不会太大。
因为发育期的羞耻感,平时赵玉秀走路都是佝偻着腰的。
李晓娥和赵元双有两女一儿,大女儿去年嫁人了,家里先是老公后是儿子,李晓娥自己排第三,作为小女儿,赵玉秀是最没存在感的。
指望李晓娥主动想起来给赵玉秀弄个内衣,那是不可能的。
她身上穿着的洗的发白的短袖,还是她姐留下的衣服,她自己动手改的。
家里没有多余的布料,亲妈指望不上,赵玉秀连自己动手做一件内衣都是奢望。
祁红豆把床底的大箱子拖出来一个,用钥匙打开锁,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块泛黄的白色细棉布。
这块布不大,但是给小姑娘做两件内衣足够了。
等赵玉秀晒完被子就要往屋子里面钻的时候,祁红豆再次把她叫了过去。
“跟我来。”
看到小姑娘木愣愣的杵在自己跟前,祁红豆也没跟她闲扯,径直朝着卧室走去。
她不明白奶奶为什么叫自己进房间,平时这间房,除了小叔和几个孙子,奶奶是不会让人进的。
她知道奶奶为什么让小叔和大宝二宝他们进去,因为奶奶会偷偷给他们好东西。
这是赵家公开的秘密。
祁红豆不理会小姑娘心里面纷乱的念头,直接把准备好的那块布塞到了她手里。
“拿着,自己做两件小背心穿,会不会做衣裳?”
祁红豆拿捏着赵老太刻薄的语气,用质疑的目光看过去。
赵玉秀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幻听了。
但是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紧紧地抓住了手里柔软的细布,“会,会做。”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奶奶会突然给自己布,但是硬性需求和这半年多身体发育的羞耻感让她迫切的应了下来。
“会做就拿回去,你——回屋去吧。”
祁红豆卡了下壳,不管是赵老太还是她自己,都不太习惯说软话,所以想了想还是算了。
赵玉秀点了点头,木楞的脸上难得有了情绪波动。
她略微局促的点了点头,抱着怀里的细布,飞快地跑到了自己堆满杂物的小房间。
赵玉秀跑的太快,王小草没看见她怀里的东西,不禁有些奇怪。
婆婆刚才这是......给玉秀丫头啥东西了?
不过婆婆在家里说一不二,要给谁东西,可不是她能置喙的。
况且他男人早就说了,家里的一切事情,婆婆说了算,她可不敢说婆婆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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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赵老太的五儿子赵元武带着老婆孩子从丈人家回来了。
“哎呦五哥,家里的活儿干不完,这跑到丈人家里干活,一干就是四天,可真舍得卖力气啊。”
“我说五嫂,五哥可真是贴心人啊,是不是?”
“你娘家是起多大屋子啊,把我们五哥往娘家一拴就是这么多天......”
李晓娥老远就看到有人朝着家里走过来,端着饭碗就走到大门口,开始喷口水。
赵老太五个儿子,分别是老大赵元文、老五赵元武、老六赵元双、老七赵元全还有老幺赵爱民。
几个女儿全都嫁人生子了,老太太就攥着几个儿子,打算过一辈子。
五个儿子中,除了没结婚的赵爱民,老五赵元武的媳妇儿是最出彩的一个。
不仅长得漂亮,娘家给力,她自己还有个好工作!
准确来说,老五媳妇儿江依云是整个老赵家,唯一有工作的人。
就在镇子上的砖厂做会计!
前几天江依云娘家要起房子,老五赵元武就带着儿子和老婆一起过去了。
江依云娘家在隔壁公社,走路也要走半天。
不过农村盖房子是大事,所以就算是抠搜如赵老太,也没拦着不让儿子过去帮忙。
硬气如江依云,自然是不会白白吃妯娌一顿排头的,不过不等她开口,就听见了她婆婆的呵斥声。
“李晓娥,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见不得家里消停是不是?”
“要么老老实实闭嘴吃饭,要么现在给老娘去喂猪!”
那不行,等她喂猪回来,锅里狗屁都不剩了。
李晓娥干了一天活,哪里能不吃饭。
当下就闭嘴了。
老五赵元武和媳妇儿对视一眼,家里的这气氛好像不太对?
“咋回事?”
江依云吃饭的时候戳了戳离她最近的老七媳妇儿蔡雯丽。
这几天憋坏了的蔡雯丽把江依云拉到一边,两人一通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晚上躺在床上,江依云把自己听来的,家里这几天发生的‘大事件’又叽里咕噜说给了丈夫赵元武。
“......我的乖乖,难怪家里人人都怪怪的,老六家的一听婆婆说话就一副杀鸡抹脖子的样子,她居然敢跟娘提分家。”
赵元武咂咂嘴,在老丈人家这几天干活时辛苦了点,但是油水还是不错的。
不像是家里不是咸菜就是杂菜,半点荤腥不见。
“老六就蔫坏,这事肯定是他捣鼓的。”
赵元武对自己下面的这几个弟弟看的很清楚,老六平时看着人畜无害的,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老七胆小怕事,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老幺就是无法无天,迟早吃牢饭的货。
“......还有个事,我晚上看到老六家的玉秀在门口池塘洗衣服,像是新的,我问了,是娘给的布。”
“还是挺好的细棉布呢。”那料子,摸着都舒服。
也不知道老婆婆怎么忽然想起来给那丫头布的。
江依云嘀嘀咕咕絮叨着,一抬头,自家男人已经睡沉了。
她停下絮叨,走了半天的路,又干了那么多活,她也累了,翻了个身,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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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开两口子的房间里,李晓娥手里拿着赵玉秀一下午赶工弄好的两件小背心,狐疑道:“真是你奶给的布?”
赵玉秀点头,然后死死地盯着李晓娥手里的小背心。
白色的小背心用黑色的线缝着,乍一看有些突兀,但是针脚细密,锁边整齐,看着还挺不错的。
最主要的是那布啊。
李晓娥摸着柔软的细布,露出贪婪的神色。
“小孩子家家哪里用得着这么好的布料,真是浪费!”
“这衣裳你也别穿了,我看改改给你哥做个褂子不错。”
说完,李晓娥又往自己身上比了比,她有点虚胖,这两件背心加起来都不够给她做衣裳的,改个无袖褂子给她儿子穿勉强可以。
“这是奶奶给我的。”
赵玉秀咬唇,伸手就要去拽李晓娥手里的背心。
“反了天你还,这么好的料子给你穿不是浪费了,你还敢抢。”
“他爹,你看看你女儿,像什么样子。”
坐在床边喝水的赵元双看着女儿眼中的委屈,微微错过视线后开口,“你哥两年没做过衣服了,你还有衣服穿,这次就给你哥吧。”
好像下次就能轮到她一样。
赵玉秀心里门清这是不可能的。
她爹也就是嘴上说的好听一点,实际意思和她娘是一样的。
她有什么衣服,除了身上这一件,剩下那两件都已经洗的破洞了,快要变成抹布了。
毕竟还是个孩子,那两件小背心还是她现在急缺的,赵玉秀咬着唇,不再吭声,就那么直挺挺站在那里,盯着李晓娥。
“要死啊你,还敢瞪着我!”
李晓娥被看的气不打一处来,弯腰捡起地上的鞋子就朝着赵玉秀的脸扇了过去。
西屋的动静越闹越大,隔壁本来已经睡着了的江依云被吵醒了。
同样被吵醒的还有东屋的王小草夫妻两个。
老七赵文全和蔡雯丽听是听见了,但是并不打算出来。
王小草走到老六夫妻两个的房门口,听到了李晓娥的咒骂声音和赵玉秀压抑的哭泣声。
正房里面的祁红豆才在便民医院的中医部门让老中医NPC做了古法针灸治疗,浑身热乎乎的,刚在病房里面躺下准备睡觉,就听见了外面乱糟糟的动静。
她就知道,这一家子糟心玩意儿,没有一个省心的!
“都三天了,娘还没消气,都怪老六和他媳妇儿。”
“是啊,好好地说什么分家,娘心里指不定怎么难过呢。”
“等会儿我先去上工,你在家里照顾好娘。”
“晓得了。”
天光微明时分,几个蚂蚁窝一样的茅草盖的石头房里陆陆续续钻出几个人。
农村人早饭一般不上桌,站在灶台边,几碗红薯稀饭就吸溜下肚了。
不过平时厨房门口好歹还有人说话,今天却是一片寂静。
这样的安静已经持续三天了。
三天前,赵家老六的媳妇儿一句要分家,直接石破天惊,把赵家老太太给气厥过去了。
三天来,赵元双和老婆李晓娥从一开始的慌乱到后面的沉默,此刻面对老大和其他人的目光,宛如鹌鹑一样缩着脖子。
老大赵元文看这夫妻两个低着头闷不吭声的吃饭,就气不打一处来。
娘在床上躺了三天,始作俑者的老六两口子屁都没放一个!
“砰——”
赵元文重重的把碗磕在了灶台边,路过这两口子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一眼。
“娘,俺们出工去了,你在家好好地,有啥事就使唤人。”
站在大屋主卧的窗台外,赵元文不轻不重的喊了一声,这才出门。
家里的男人女人陆陆续续上工干活,留下来的老大媳妇儿一边坐在门口洗碗,一边看着大屋主卧的窗口。
也不知道老太太这次要怎么收拾老六家的。
一想到自家婆婆的彪悍程度,老大媳妇儿王小草愣是替老六两口子捏了一把汗。
分家,老六家的可真敢说啊。
公公去的早,老赵家家里家外都是她婆婆一把抓,说一不二,家里的粮食和钱都在婆婆手里把着,她都当奶奶了,大房里也还是什么家底都没有。
但是要说分家,王小草不是没有想过,不过那也只敢在梦里想想。
满大队谁不知道她婆婆的厉害。
敢在她面前提分家,那就擎等着吧。
这次婆婆估计是真气得不轻,不然早就收拾老六两口子了,怎么会这么安静地在床上躺三天。
大屋卧室里
祁红豆清楚地听见了屋外面的动静,觉得脑瓜子嗡嗡的疼。
她掀开身上盖着的散发着奇怪味道的被子,起身的时候,身下垫着稻草的床铺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阳光驱赶走黑暗,这个黑洞洞的房间也逐渐亮堂起来。
祁红豆扶着床下地,穿上黑色的老布鞋,眼前一阵阵泛黑。
赵老太太年纪大了,给赵家一共生了十一个孩子,夭折了两个,但是就算这样拉扯九个孩子长大也不容易,这具身体早就磨损的不成样子了。
虽然祁红豆觉得自己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穿成了个六旬老太,赔本赔大了,以至于求生意志并不那么强烈。
但是硬生生在床上躺三天,不是祁红豆想要饿死自己,而是身体情况真的不允许她起床活动。
好不容易过三天缓过来了,祁红豆也放弃饿死自己早死早超生的想法了。
虽然坑爹,但是能活着有什么不好呢?
不是祁红豆不挑食,而是在穿过来之前,她刚刚确诊了胃癌晚期,时日无多了。
22岁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却已经走到了尽头,让人心生绝望。
而在这个当口,她随手打开的一本小说里的极品一家子的更是把她气的心疼。
于是她怒打三千字评论,正准备一口气发出去的时候,却被提示评论发送失败!
一口老血梗在祁红豆的心口,还没怎么着呢,她就穿越了。
不巧,正好穿成了那极品一家子里的绝世极品老太,也就是赵老太。
“嗡——”
就在祁红豆决定用赵老太的身份好好活下去的时候,她的面前突兀的出现了一块淡蓝色的面板。
她瞪大眼睛去看上面的文字,看完之后忍不住心潮澎湃。
原来被极品一家人气得不轻的读者不止她一个,鉴于读者看完之后的怨念越积越多,所以自动生成了修改版本。
而她就是被随机选来的进行版本内测修改的第一人。
作为回报,她在这个世界每活一天,她在原本世界里的寿命就会增加一天,无视癌症威胁。
如果她能在这个世界活二十年,回到原本世界之后她就能多二十年的寿命。
而且因为是版本内测,她还被随机赠予了一个金手指。
至于为什么前面三天都没有出现这个面板,那是因为之前她并没有好好活着的这个念头,所以无法激发这个面板。
“那我昨天要是就死了呢?”
祁红豆觉得这个破面板黑心。
对面板来说她一个癌症患者,不管是变成赵老太死了还是在现实世界等死,反正就是一个死字。
但是她呢?却要承受两次死亡。
不过整个面板也没投诉按钮,只有冷冰冰的文字,祁红豆也只能骂骂咧咧几句之后,点开了面板上的金手指大礼包。
一个五彩斑斓的界面出现在她的视线。
“咦?”
祁红豆的眼睛亮了起来。
-
晌午时分,干活的人陆陆续续从田间离开往家里赶。
家里的饭菜已经做好了。
老大赵元文瞅了一眼大屋,粗黑的面庞露出一丝愁绪。
老六赵元双见到他大哥堵在大门口,就低着头贴着门框进去了。
王小草端着一碗饭,上面两块腊肉油滋滋的发亮。
赵家几个孩子看着都流口水了。
不过王小草却是径直端着碗走到了正房门口。
“娘,俺给你送饭来了。”
说着王小草就去推门。
不过还不等王小草的手碰到木门,门就打开了。
“娘!”
“娘!”
蹲在大门口的赵元文和王小草齐齐出声,其他人就跟着看了过来。
“娘,你起来了!”
“奶奶——”
那么多人一起开口,跟一群鸭子一样吵得人耳朵疼。
祁红豆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聋了。
要命,这时代的人怎么这么能生啊!
“娘,你没事吧。”
话音落下,祁红豆的手臂就被一个人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了。
问话的是老大赵元文,扶着她的却是老小赵爱民。
老大48,老小20,兄弟两个不止差着年龄,瞧着都差辈了。
“老九你啥时候回来的?”
老大有些诧异。
“我不回来还不知道咱娘要被儿媳妇欺负死呢,是吧,六哥?”
赵爱民阴阳怪气道。
面对弟弟的阴阳,赵元双恨不得把头缩到肚子里装死。
而赵元双的老婆李晓娥看到老太太精神不错的样子,忍不住嘟囔出声,“......就知道是装病。”
“六嫂,你嘀咕什么呢?大点声,大家一起听啊。”
李晓娥白眼一翻,这个小叔子整天游手好闲,四处闲逛,工分不挣,家里的活也不干,就是个吃白饭的二流子,有什么资格说她!
“我还能说什么,娘快吃饭吧,大家干一天活了,肚子都空着呢。”
“原来六嫂还想着吃家里这口饭啊,我以为六嫂早就想要砸锅另起炉灶了,是吧,六哥?”
赵爱民贱兮兮的拖长音节,逼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不吭声的赵元双。
一屋子人看戏的看戏,动小小心思的动小心思,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
一群糟心玩意儿。
“爱民,不管怎么说,你六哥都是你哥,你这么说话,也太瞧不起人了!好歹我们也是你哥哥嫂子,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李晓娥叉腰。
“说什么话,我要不是今天回来,还不知道我六哥六嫂这么能耐,把咱娘都气厥过去了。”
小叔子和嫂子吵起来,传出去都不像样子,也就是赵家一家人都习以为常。
赵爱民和李晓娥都不是省油的灯。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能吵一个小时不带喝水的。
祁红豆的看着两人越吵越激烈,直到李晓娥再次说出了分家两个字后,她拿起桌子上的缺口破粗碗朝着地上猛的一摔,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分家!”
祁红豆拉着脸,指着赵元双和李晓娥。
“你们两个有什么资格要分家,你们两个往家里交过一分钱?”
“赵元双你前年摔断腿,四十六块的医药费是谁掏的?”
“李晓娥你进门,娘家狮子大开口要六十六块,不给钱就把你嫁给锯木头那家的老瘸子,是谁哭着求我给的钱?”
“你们两口子三个孩子,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给你们带大,又花了多少钱?你们给过老娘什么好东西?”
“就算要分家,也是老娘分,你们两个白眼狼有什么资格提?”
祁红豆唾沫横飞,骂人毫不嘴软。
无他,眼前这对夫妻,就是她看的那本年代文里女配角的极品爹妈,当然,她现在这个身份就是女配角的极品奶奶。
不过她也不能骂自己不是。
所以就对着这两个狂骂。
大儿媳王小草听着婆婆中气十足的的怒骂声,在觉得腿软的同时,心里面还有个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
婆婆这三天躺下来好像是恢复了不少啊。
其他人心思各异,祁红豆骂人的时候,压根没人敢来劝。
这也是赵老太太的极品能力深入人心的成果。
骂爽了之后,祁红豆一屁股在长条凳上坐下,用假装气哆嗦的手点了点老六夫妻两个,气吞山河的来了一句,“你们想分家,好啊,那就分家!”
听到有肉吃,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农村人弄两张肉票不容易,不过年不过节的,想吃肉难如登天。
听到老娘说要买肉给他们补身体,几个儿子心里不知道咋想的,但是面上都是又是感动又是羞愧。
角落里,一个圆脸女人抱着嘤嘤哭泣的婴儿,都跟着露出了期盼的眼神。
她旁边的青年瞥见自己媳妇儿的眼神,有一丝难过。
家里这个情形,想要弄点好东西补补太难了。
他的小女儿才五个月,媳妇已经没有奶了,大人和孩子整天吃糠咽菜,都是在受罪。
因为书里面的极品一家人提到的大都是女配角的父母辈,对下面同辈的人没那么清楚的描写。
加上这一家子人实在是太多,所以祁红豆还真没注意到这个孙媳妇儿。
其实这个也不怪祁红豆眼神不好,实在是她这个孙媳妇自从生下这个女娃娃之后,没有少被这个奶奶刻薄,所以一直都在想办法避开她。
前段日子吃饭,她都是躲在房间里吃的。
生怕自己被老太太看到,然后又是一顿打骂。
今天晚上有荤的,她是抱着侥幸心理老太太没空管她才抱着孩子出来吃的。
不过她还是不敢夹肉,那两筷子鱼肉都是她男人给她夹的。
祁红豆也是表演完之后听到婴儿的哭声才看到这个脸圆圆的明明一脸讨喜模样却神色愁苦的孙媳妇儿,以及她怀里那个瘦的吓人的婴儿。
“娘——”
注意到婆婆看到了自己二儿媳,王小草的声音有些发飘,一些可怕的回忆浮上心头。
王小草有两个女儿,生第一个女儿的时候婆婆就骂声震天,月子里就把她赶下地干活,把她折磨掉了半条命。
生小女儿赵玉菊的时候,婆婆举起哭泣的小女儿就要扔进尿桶溺死,是她又哭又求又抢才把孩子给留下的。
她两个儿媳妇,老大赵向东家的生了三个男娃,但是老二赵向南家的第一胎就是个女娃娃。
她不敢和儿媳妇说婆婆曾经的举动,但是娃娃生下来后一连好几天,她都不敢合眼。
好不容熬了几个月过去,现在看到婆婆忽然又关注到这个儿媳妇和孙女,王小草的心都跟着提起来了。
本来祁红豆只是看了一眼,但是因为王小草这胆战心惊的样子,祁红豆顿时从老太太久远的记忆里翻出了一些造孽的往事。
真是造孽。
王小草作为大儿媳,年轻的时候没少被老太太虐待。
也是就老太太现在年纪大了,家里人多了,儿媳妇也多了,她才渐渐不那么专一的针对大儿媳妇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祁红豆瞥了一眼旁边还在感动中的老大赵元文。
这个看上去最合格的大儿子,在她老娘用针戳自己媳妇儿的时候,那是半句话都没有。
甚至还会让自己老婆忍一忍的人。
可想而知,对自己老婆都这样,对自己儿媳妇更不会多好了。
也是老混账一个。
“向南媳妇儿,这孩子咋在哭?”
已经吃完饭,祁红豆把其他人都赶走去睡觉,把老大一家子给留下了。
其他几个儿媳妇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以为老太太又要折磨大嫂和孙媳妇了,立马拖着自家男人闪人。
小媳妇儿听到老太太的声音,腿都软了,立刻捂住了孩子的嘴巴,“奶, 孩子就这一会儿,很快就不哭了。”
王小草跟着拼命点头附和:“妞妞平时很乖的。”
“知道孩子吵,咋不知道抱屋子里去,吵到娘了咋办?”
赵元文皱眉,语气不太好。
虽然媳妇生的是个女娃,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赵向南听着自己亲爹的话,脸上浮现一抹怨恨。
这是亲人还是仇人啊,一个个的。
祁红豆把这家人每个人的表情都看的清清楚楚。
张嘴就压低声音把赵元文骂了一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好歹妞妞也是你孙女,是咱们老赵家的种,你这么说,好像我容不得家里的娃娃似的!”
赵元文被骂也不吭声,天大地大老娘最大。
倒是其他三个人十分震惊,这是老太太嘴里说出来的话?
祁红豆真是不敢看孙媳妇儿怀里那个瘦的吓人的婴儿,感觉马上就要活不成了,她转头去了房间里,片刻之后抱着个小包裹出来了。
她将东西放到了王小草怀里。
“拿回去,不管咋说,孩子姓赵,从前那是年景不好吃不上饭,现在好歹都有一口饭吃,别把孩子饿到哪里。”
转头又避开其他人对着赵元文温声道:
“你是家里的老大,娘盼着你能做兄弟齐心里带头的那个,也想着你对自己的娃儿也是,娘走了以后,还得儿子们给你养老,你对他们好点也没啥。”
大棒加甜枣,百试百灵,糊里糊涂挨了一顿骂但是心里面却无比感动的赵元文带着老婆儿子和儿媳妇带着没打开的包裹走了。
回到自己屋子里,王小草望着包裹里的东西,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纸包着的二两红糖,五个鸡蛋,还有一小包碎渣糖,甚至还有三两精白面。
有了这些东西,儿媳妇和孙女起码能有几天不用跟着吃糠咽菜了。
赵向南和脸圆圆的林秋雨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赵元文抹了一把粗黑的面庞,想到亲娘对自己说的贴心的话,感动之余,不忘教育儿子。
“这都是你奶奶贴给咱们的,把嘴巴闭紧了知不知道?”
“得记着你奶的好,别跟你六叔似的是个白眼狼。”
家里的鸡蛋都是老太太攒着换东西的,偶尔拿出一两个出来,不是给赵爱民就是给宝贝男孙,一般人哪里能有这个待遇。
赵向南拼命点头,只要这些东西能吃到自己媳妇儿嘴里,咋都行。
厨房的灶上还有个小锅,里面还有热水,王小草手脚麻利的冲了一碗蛋花,又加了一些碎渣糖块,给已经两眼泪汪汪的儿媳妇喝下了。
......
虽然自己的卧室里满满当当一堆东西,但是祁红豆还是觉得这个家,简直就是家徒四壁。
她翻翻老太太的压箱底钱,九百多块,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票子,以及一只已经发黑的银手镯,这就是赵家目前全部家当了。
不过这个时代,多的是用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所以虽然九百块的购买力很强,但是没有票,几乎也都是白搭。
“咦?”
就在祁红豆揪头发的时候,她刚刚打开的游戏面板上有光芒交替闪烁了一下。
她定睛看去,一排灰色的图标中又亮起一个。
毕竟这个时候乡下还有这‘鸡屁股银行’的说法。
一些小东小西几乎都是用鸡蛋做计量单位交换的。
家里能攒下九百来块钱,这里面可少不了赵老太太十几年如一日,去镇上去甚至是去县里换钱的积累。
祁红豆一边走一边答,脚步也没停。
这年头攒点鸡蛋不容易,何况现在的鸡蛋全是无污染的农家土鸡蛋,她提着鸡蛋出来只是做个样子,可没想过要把鸡蛋卖了换东西。
鸡蛋这会儿最多也就三毛钱一斤,卖了还不如吃了划算。
她本来今天是打算把手里的两张肉票花了买肉的,但是这不猫猫裁缝铺开放了吗?
她除了给自己定做了几身衣服买了两匹‘废布料’,还另外买了两匹便宜的细棉布。
一匹大红色,一匹灰色。
她昨晚上用赵老太生锈的大剪刀,咔嚓咔嚓把那两匹布料分了了大大小小十几来块。
没办法,考虑到布料的完整性和质量,太大的交易的时候容易惹眼。
当然,她也不是全部指望靠卖布料换钱的,她是希望能够借着交易布料能够多换一些票据。
鬼知道下一个图标什么时候开放,开放的又是什么类别的图标,她总不能把嘴扎起来,天天吃糠咽菜吧。
对不起,没自虐的爱好。
换些粮票啥的多好。
天天土里刨食,结果肚子都吃不饱,那干着有什么劲儿?
而且家里赵家的孩子们,几乎就没有一个有孩子样,什么胖嘟嘟什么奶膘,这些东西通通都是不存在的。
一个个都瘦的能看的肋骨。
真的比难民不差什么。
孩子又没犯罪,给一顿饱饭吃也不过分。
当然给吃饱饭也要管教的,免得一个个一不小心长大,又变成一个极品。
“有布要不要?”
跟着祁红豆走的中年男人听到这个,呆了一下。
很快就又回过神,“啥布料?”
两人靠着路边走着,步伐渐渐都慢了下来。
祁红豆把手伸进篮子里面,捏出一角鲜艳的红色。
这么好的布!还是红的!
男人上手摸了摸,细棉布!
这红布在这种时候是绝对的好东西,男人能够主动来问老太太有没有鸡蛋,就不是那种家里跌倒了油瓶都不扶的不识货的人。
他捏了捏口袋里的钱,快速地问道:“你有多少,怎么换的?”
“有一卷五尺的大的,还有两块一尺的小的,八毛一尺,不要布票要粮票,啥粮票都行。”
“太贵了。”
男人皱眉,一般一尺布也就四毛钱。
祁红豆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四毛的那是粗布,她这个可是细布!
要是按四毛叫,人家估计以为她是傻子!
男人还价。
祁红豆以十分肉痛的表情给男人便宜了五分,卖给对方五尺红布,然后换了两斤粮票和一斤副食品票。
她倒是想要不要钱,全要票,但是人家也不可能答应啊。
这年头,天大地大,粮食最大。
不过好歹也算是开门红,证明布料极为好出手。
而且现在人交易都恨不得一分钟结束,压根就没人来唠嗑,关心她布料哪里来的。
这让已经准备好了理由的祁红豆愣是没机会说出来。
在镇上大街小巷转悠了一圈之后,祁红豆的手里已经有了一叠毛票和票据了。
八九斤的粮票,一些乱七八糟的其他票据,例如豆腐票、点心票、肥皂票、副食品票之类的。
去买肉的时候,已经没啥好肉了,就剩些排骨了。
祁红豆把花了两斤肉票,把剩下的排骨包圆。
正准备走的时候,她瞥见了肉案下面的一根带着点肉丝的筒骨。
“这大骨头怎么卖?”
这会儿肉案跟前就祁红豆一个人,所以她问的时候,还用手指了指装筒骨的筐子。
明明白白的表示自己看中了。
肉案前的屠夫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来唯一一个和胖沾边的人,长得还有点凶狠。
“骨头不卖。”
朱大山一边收拾案板一边恶声恶气道。
这筒骨是他特意留的炖汤的。
人民的生活智慧体现在方方面面,人人都知道大肥肉好吃,但是不是人人天天都能吃得起大肥肉的。
就算是卖肉的也不见得天天有肉吃。
但是隔三差五弄点骨头汤补补还是可以的。
祁红豆听话听音就知道这人大概率是留着自家吃的,她从篮子里面摸出一块灰色的布料。
“不卖,那换不换?”
在这个讲究配给制,什么物资都紧俏的年代,一块好布真的是很吃香的。
祁红豆拿给朱大山仔细看了那布,为了上手摸,朱大山把自己的手擦了又擦,确定不脏了才去摸。
哎呦,好料子!
朱大山这才用正眼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看着平平无奇的老太太,这哪里是换,这么好的料子,她这是来自己这里赚钱来的!
“老婶儿,这布真不错啊。”
朱大山试探性的开口。
祁红豆笑眯眯地任凭他反复抚摸那一块灰色的布,用十分骄傲的语气道,
“我大姑娘嫁在县里,这是她和女婿孝敬给我这个老太婆的。”
“说了不用,让他们自己留着,他们就是不听,我这不是家里攒了不少,留着也是浪费,就拿出来换东西么?”
老太太极少来镇上买肉,和这个朱大山倒是打过几次交道,但是谁会注意这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太太呢?
既然不知道她的底细,还不是她一张嘴说了算的。
再说了,她这也不是无中生有,都是有现实依据的。
朱大山听着祁红豆话里的意思,跟着奉承了一句,“老婶儿你好福气啊。”
心里却想着,这女婿怕不是个缺心眼,这么好的布也舍得让老婆往娘家送。
“婶儿,你这布有多少?咋换?”
四下看了一眼没人,朱大山看了一眼祁红豆背着的箩筐,把人给迎进了肉档的棚子里面。
祁红豆估摸着朱大山的购买力,比划了个数字。
朱大山不愧是祁红豆看中的富户,要了九尺布。
九尺!
足够让朱大山做一件衣裳了。
还是八毛,祁红豆没同意朱大山的还价。
还价也是分人的,在人均一脸菜色的情况下,这个红光满面还有点微胖的屠夫,不宰他就算不错的了。
祁红豆拿捏着赵老太的精明,成功交易了九尺布,还免费得了一根筒骨。
是的,免费。
这是朱大山送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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