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轩久阿九的其他类型小说《田园医妃:农女巧当家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未燃花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轩久顶着这些仇恨的视线,恍若未觉,扶着浑身发软的赵氏回西边屋里。关上门,赵氏就吓瘫了,惊恐的说,“完了,阿九,阿奶不会放过我们的。她会打死我们的!”“没事。”林轩久淡淡道,完全没被赵氏的紧张影响,安顿好她,出门拐去了厨房。林家院子,大房、二房分开住,但厨房是共用的。以往厨房不许二房的人随便进出,赵氏去做饭,林老太必须看着。切了肉会数片数,炒好菜林老太数了肉片没问题,会全端走,吃剩下了再留给二房,而一般剩下的也就是菜渣汤水。在林阿九的记忆中,她几乎不曾在这个家吃到过一口东西。唯一一次是她娘赵氏病了,黎神医免费给赵氏看诊,由她煎药趁热端了过来,刚好是饭点,林家一家子正好在吃饭。赵氏病的起不来身,林家桌子上却是一桌子荤腥,大块的肥肉,香...
《田园医妃:农女巧当家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林轩久顶着这些仇恨的视线,恍若未觉,扶着浑身发软的赵氏回西边屋里。
关上门,赵氏就吓瘫了,惊恐的说,“完了,阿九,阿奶不会放过我们的。她会打死我们的!”
“没事。”林轩久淡淡道,完全没被赵氏的紧张影响,安顿好她,出门拐去了厨房。
林家院子,大房、二房分开住,但厨房是共用的。
以往厨房不许二房的人随便进出,赵氏去做饭,林老太必须看着。
切了肉会数片数,炒好菜林老太数了肉片没问题,会全端走,吃剩下了再留给二房,而一般剩下的也就是菜渣汤水。
在林阿九的记忆中,她几乎不曾在这个家吃到过一口东西。
唯一一次是她娘赵氏病了,黎神医免费给赵氏看诊,由她煎药趁热端了过来,刚好是饭点,林家一家子正好在吃饭。
赵氏病的起不来身,林家桌子上却是一桌子荤腥,大块的肥肉,香的不行。
林阿九馋的凑过去,想讨一块肉,换来了林老太十来个耳光。
临了打完了,林老太赏赐的甩给了她一片肉,骂她,“傻子就是傻子,成天就知道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你去?”
肉的味道,林阿九已经记不得了,但是那十几个耳光的滋味,却深深的印在脑海里。
林轩久只是稍微回忆,就恍惚又感到脸颊热辣辣的剧痛。
林轩久冷笑一声,把那些不好的回忆丢到脑后。
灶里冷冰冰的,里面的火早熄了。
林轩久重新烧了灶,洗了锅,从柜子里拿出了四个鸡蛋。
烧开了水,把鸡蛋打散了倒进去,又舀了大半勺油倒锅里、出锅前再撒一把切碎的葱花、少许盐,一碗香喷喷的蛋花汤就出锅了。
林轩久拿大碗盛了满满一碗,端去给赵氏,锅里只余下了一点留给自己,她肚子也咕噜噜的直叫呢。
赵氏只喝了一口,就吓得面无人色,“这怎么可以?这么多蛋,你阿奶会生气的!”
多卑微,一碗蛋花汤都不敢吃。
林轩久一语未发,强硬的把碗塞到赵氏手里。
扭头回厨房,正遇到大伯家最小的儿子林渠正慌忙的从厨房跑出来,跟她迎面撞了个满怀。
才五岁的小子,吃的又壮又胖,差点把瘦弱的林轩久给撞倒。
她眼尖的看到阿渠嘴边的油渍,脸顿时沉了下去。
阿渠扯着嗓子就嚎开了,哭着跑回东屋家里。
“娘,阿奶,傻子在家里偷吃,傻子她还撞我!”
林轩久回厨房,果然锅里剩下的那小半碗蛋花汤涓滴不剩。
她也是气笑了,本来想休息一晚,明天再把事情闹大,看来现在就得好好算算总账!
外面一阵脚步声,大房那边的人都跑来了,站在厨房门口,林渠拉着林老太,正指着她告状。
“好啊,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蹄子,连家里的东西都偷,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林老太本就气头上,奈何没个由头不好发作,现在有了现成的理由,当即撸起袖子,蒲扇大的巴掌朝林轩久脸上招呼。
林轩久扭身从炉灶下面抽出一根带火星子的柴,朝她手掌打下来的方向戳去。
“啊!”
林老太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抱着烫红的掌心。
“小贱人,你连你奶都敢伤,猪狗不如的玩意,你刚出生时候我咋就没把你一被子捂死,不得好死的臭傻子!”
林老太退开,指挥大儿子林强来抓她,林强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林轩久笼罩在阴影里,大伯娘王氏则带着几个孩子躲在后面乐呵呵的看戏。
林轩久只觉得胸口一股子怨气上来,这个家,大伯一家跟阿奶,都恨不得她去死。
林轩久受够了他们!
她不是阿九,不会念及血缘亲情而忍气吞声!
她窥准机会,趁林强抓她的时候,从他腿边的空隙钻了过去,动作灵巧的从厨房冲了出去。
她生的瘦小,林强联合王氏几次都没抓住她。
“去把她那个死不要脸的贱人娘拉出来。”
林老太恶毒的说,“看这小贱蹄子会不会不管她娘。”
都不用林强去西屋抓人,西屋门已经从里面开了。
赵氏腿断了,就在地上趴着,还往外挪。
“娘别打阿九,要打打我,是我想吃蛋花,是我……”
趁着所有人去看赵氏的功夫,林轩久后退几步,卯足劲一头撞在林老太肚子上,把她撞了个四脚朝天。
越过她,毫不迟疑的往院子外面跑。
“来人啊!打死人啦,救命啊,阿奶大伯要杀我娘啦!”
林轩久边跑边喊,林强闻言脸色大变,林老太疼的直抽气,扶着肚子催促,“愣着干嘛,还不把她抓回来!”
奈何林轩久本就嗓门大,一路跑一路叫,这一会儿就把整个清水村都给闹起来了。
加上刚才她回家,在院子外面林家就闹腾了好一会儿,看热闹的人才散,这才不一会儿,林轩久就披头散发的喊杀人了。
村里里正朱有贵家出来了人,林轩久便依着记忆往那人跟前凑。
“里正,求求你们救救我跟我娘!我们要被阿奶大伯给打死了!”
林轩久一咬牙噗通跪在那人跟前,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立即一条血痕顺着额头流下来,林轩久恍若未觉。
“我阿奶要把我卖掉,卖给隔壁村刘家瘸腿的刘大牛当媳妇,刘大牛都打死两个老婆了,我去了也迟早会被打死的!我娘不同意这门亲事,阿奶就打算把我们娘俩都弄死!”
“什么?”里正朱有贵都惊呆了。
林轩久哭的一把眼泪。
“我师父念我可怜,养我这么多年,还花了大功夫治好我的痴症,本是想让我回去好好照顾爹娘家人。可是阿奶跟大伯一家却根本不给我活路啊,为了区区五两银子就把我卖出去。今天阿奶找人捆了我,让我娘看到了,他们就把我娘往山道下面扔啊!王里正,都说您仁慈心善,求求你,救救我跟我娘吧。”
说着脑袋又嘭嘭磕了好几下,听着声音都让人觉得疼。
朱有贵觉得林家这一家子实在太过了,村民也七嘴八舌的说着往日所见。
都知道阿九她娘赵氏是个老实的,因为生了个闺女是个傻的,平日里被林老太打骂也不敢出声。
朱有贵沉吟片刻,决定管了这事,若真让林家打死人了,他们清水村名声就不好了,他这个里正也怕当到头了。
有林老太在厨房,林轩久不放心她,便一直守着锅灶,直到粥煮好。
取碗时,林轩久发现大些的碗都不见了,柜子里只余下几个豁口的小碗,装不下多少东西。
回头隐晦的瞧了一眼林老太,林轩久盛了满满两碗,又墨迹了半天才端走。
她一手一只碗,走到西屋,发现门是开的,刚才她出来做饭,屋门分明是关好了的,赵氏腿不便,不会进出。
难道……
林轩久心中一跳,连忙加快几步走进屋,待看清屋里,她不由一愣。
赵氏边上,守着一个黑黢黢的泥人,瘦瘦小小的还没林轩久高,衣衫脏兮兮的还尽是破洞。
“姐。”泥人叫了她一声。
熟悉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唤醒了林轩久的记忆,她不由失声惊呼,“阿迁?”
她的弟弟林迁,平日里给谢大善人家放牛,一个月赚十文钱,吃住都在善人家里,只有月初才能回家一趟。
可笑的是,过往林老太就连这区区十文钱都不曾放过。
每次阿迁回家,林老太都会堵在门口,不把钱交出来不让他进门。
可今天可不是月初啊。
林轩久心中微动,有些了然,温和道,“阿迁,你回来了。”
林迁低着头,“我听人说家里出事了,担心娘跟姐姐,就跟老爷告假回来了。”
他拧着衣裳小声说,“我这个月可能就没有钱拿回来了。”
林轩久心中一酸,林迁才八岁啊,大伯家阿春十二岁还在家里吃吃喝喝,最多下地帮帮忙,她的弟弟八岁就要出去给别人放牛赚钱。
她捧起弟弟的脸,“没事,今后也别去了,在家帮着照顾娘吧。”
林迁吃惊的瞪大眼睛,连连摇头。
“这可不行,阿奶会骂死我们的,我在老爷家里挺好的,一天给吃两顿饭呢,我要是回家,你跟娘就吃不饱了。”
很好,好的很!
林轩久怒气蹭蹭的冒。
早年赵氏绣个没停,赚了那么多银子,都给林老太搜罗去,补贴给大房,等赵氏不能再赚钱了,就连口饭都不给。
还打发八岁的林迁出去赚钱,林老太心肝都黑透了。
忽然觉得昨儿就那么揭过,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她心里默念几遍来日方长,才压下怒火。
“别怕,你先在家里待着,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
赵氏轻叹一口气,“是娘不中用,要不是我眼睛坏了……”
“娘你别乱想,是那老虔婆太刻薄了。”
林轩久是真恶心,连句阿奶都不愿意叫了。
赵氏闭了眼睛,一线眼泪从眼角滑下,林迁也愁苦着脸。
林轩久却想着她的便宜爹,好像也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傻子,一直没听说出事,应该还好好的在,怎么至今没能见到。
“娘,我爹呢?”
赵氏抿嘴,半晌才道,“在呢,县里码头上给人搬货。你爹他脑子不太好,记不得路,每个月大伯会去县里看看他,给他送点吃食,顺道领了他的工钱。”
只是领来的银钱,二房半点见不着。
她是见不到丈夫的,这都几年了,关于林福的全部消息都来自于林强。
林轩久,“……”
原来她家不是没钱,赵氏跟弟弟也不是吃白饭的闲人,而是钱都给大房、阿奶搜刮去了!
大房一家拿着他们血汗钱,却对他们一家喊打喊杀逼上绝路,良心真真都喂了狗!
“先吃饭吧,我煮了小米粥。”
林轩久努力平复一下怒意,还拉起了阿迁,“你去洗洗,换件衣服来。你吃饭了吗?”
阿迁摇头,“我昨夜就听到消息,但是路黑不敢走,今早天一亮就出门了。”
林轩久才记起来,弟弟干活的谢大善人可离他们村不近,有足足十来里路呢!
林迁一文钱都没有,肯定是两只脚走回来的,想想这一路的艰辛,林轩久的心里真是又软又酸,这傻小子哎!
她把刚煮好的粥,一人一碗,塞给赵氏跟林迁。
“先吃,不够锅里还有。我也去盛一碗。”
和上门,林轩久眼底凶光毕露。
气死她了!
这老虔婆,这不要脸的林强一家人!
待她走进厨房,没看到林老太,她心有所查,连忙揭开锅盖,果然剩下的大半锅小米粥也不见了。
锅里空空如也,连口米汤都不剩,比舔过的还干净!
林轩久露出了残酷的笑容,还真让她猜着了!
方才熬粥时候,林老太眼珠子都要掉进锅里去,她一次只能端走两碗,剩下的留锅里会有这个结果,她早有预料。
刚巧她给赵氏买的药材里,有种药带毒性,需要与其他药材同服才能中和。
她看林老太眼神不对,便盛出两碗后,将这药偷偷下锅里一起煮了。
若林老太没那心思,她再用药材中和下自己吃掉,最多粥的口味差点。
可不得不说,林老太真不会让人失望啊,不但偷了,还偷的一干二净。
那药毒性不弱,直接吃下去,轻者呕吐腹泻,重则便血、肾衰竭。
她不急不缓的走去了东屋。
隔着门都听到里面的笑声,“多吃点,搁了好多红糖呢,咱们都吃光,气死那个小傻子。”
林老太正得意呢,抱着大房最小的儿子林渠,一勺一勺的往孙子嘴里塞粥。
抽空自己也吃了几口,这小米粥煮的火候恰到好处,米粒煮散,口感软糯,重点是加了那么多红糖,真甜。
王氏端着碗担心道,“不会有事吧?”
“有什么事?我是她奶,我吃她两碗粥怎么的了。”
林老太吃的直咂嘴。
“嘭!”
门被从外面推开。
林老太吓的一抖,半碗粥差点扣自己手上。她骂骂咧咧,“杀千刀的小贱人,你要吓死人啊!”
“偷来的东西好吃嘛?”
林轩久冰冷的视线扫过,大房一家都在,一个不少。桌上菜色丰盛,五盘菜里三盘都有肉,另还有一砂锅小米粥。
亏得林老太做得出来,为了全装走,连砂锅都用上了。
林老太眼睛一瞪,一脸的无赖。
“呸,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你那穷酸样儿,有啥值得偷的了?”
她就等着傻子指认那锅粥呢,就可以趁机奚落她。
结果林轩久视线只是小米粥上打了个转,落在了被林老太抱在怀里正喂粥的阿渠身上。
“下作手段弄来的东西少给孩子吃点,也不怕遭报应。”
她是想着林渠还小,那粥里加的料挺重,别真吃坏人了。
谁想到林渠满是敌意的瞪着林轩久,“傻子你是不是想吃粥?”
他一口口水吐进了粥碗里,十分得意的笑着。
“你吃不了了,这是我的了!”
恶毒又无耻,那表情跟林老太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这人,不买药又不看病,就在这胡说八道,走走走,别碍着我们生意!”
伙计说着就要赶人,林轩久被推推搡搡轰出了门,她抓住门板跟伙计僵持着。
“你去找掌柜的通报一声,或者找个会辨药的人去验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伙计打断了,他笃定道,“我就会辨药!况且我们益康医馆的药材都是正经老牌商人那儿收来的,不可能有问题。”
林轩久气的够呛,不怕不懂,也不怕懂,就怕像伙计这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才是真的麻烦。
她有心提点,钩吻根毒性不小,万一被误食,真有可能弄出人命,“那五指毛桃……”
“你有完没完?”
伙计勃然大怒,一发狠把林轩久直接推了个跟头。
“我看你就是来闹事的,快点走,不然我要报官,把你抓走!”
林轩久摔的屁股痛,脸也沉下来了。
“你们铺子卖着有问题的药材还不许人说了?”她本就嗓门大,这是她自带技能,火气上来,一声吼的整个大堂为之一静。
伙计脸色难看的不行,心中恨的要命。
林轩久看到了他混杂在愤怒中间的慌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怒道,“医者仁心,身为医者若是医术不精也就罢了,若是没有颗仁心,那趁早改行当屠夫去!”
楼上正接待贵客的医馆掌柜闻清谭闻言一顿,对这个在自家铺子闹事的姑娘生出了些许兴趣,忍不住分了神去听楼下动静。
端坐在茶案后的青年公子,视线都不斜一下,淡淡道,“闻郎中你去处理吧,我左右无事。”
这青年模样清雅俊秀,生的极好,姿态优雅,只可惜面色青白,一副病容,眼下才初秋,就已经穿上了夹层的衣裳。
闻清谭吓出一身冷汗,偷眼见青年公子并无不悦,这才连道感激,说了不少好话,躬身退出了房间。
贵客室里,青年公子吩咐道,“飞星,你去看看。”
侍立在一边的小厮,心有奇怪,但依言领命去了。
青年公子手指轻叩桌面,没想到当初随手在山道下救上来的小丫头,居然还有这般气魄与心性,倒不像是个普通农女。
闻清谭到大堂,老远就听到自家伙计梗着脖子喊,“你就是来讹诈的,我要报官。”
“去啊,报官来好好查查,到底哪个黑心肝的卖假药。”林轩久也怒了。
闻清谭连忙出面打圆场,“姑娘消消气,有话进来说。”
医馆素来讲究一个名声,而他们益康医馆又是以品质为招牌,若真出现了假药,他们医馆就完了,闻清谭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林轩久没好脸,“不去了,不敢进,怕进去出不来。”
她拍拍屁股,“不管你知不知情,那五指毛桃,好好去验一下!”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闻清谭不解,却还是依言去柜台验药。
那伙计脸色瞬间煞白,完了。
五指毛桃属于便宜且常见的药材,这种经过炮制的根茎,很难再辨认原植。
闻清谭闻了闻,又切了一小块尝了下,这才脸色剧变,“去,把那个姑娘叫回来。”
伙计木着脸准备出门。
闻清谭眼睛微眯,突然喊住他,“小贺你留下!”
他指了另个伙计,“郭常你去,记得对人家客气点。”
林轩久憋着一肚子火,颇有些无力,有心帮人家,医馆还不领情。
可让她站大道上告诫众人,只怕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还觉得她在败坏医馆名声。
当她被人客气的叫住,请她回去的时候,林轩久有气不想再管,可到底怕有无辜顾客误买毒草,平白遭了祸事,只得拉着脸又回去了。
这次是被郑重的请进了内室,还奉上了一杯好茶。
闻清谭见到林轩久便行了大礼,郑重道谢。
“姑娘,今日多亏有你,否则老夫医馆开不下去只怕都是轻的,是老夫太过疏忽了。”
这话并无夸大,若让人得知他们医馆有剧毒草药混入药材中,哪还有人再敢来找他们买药。
更有甚者,若没有林轩久发现,让这钩吻断肠草卖了出去,误伤了人,他们医馆还将会摊上官司!
闻清谭真心实意的道谢,感激不已。
被这般郑重道歉,林轩久郁气散去了大半,反倒不好意思。
“不妨事,既然看见了,就提醒贵店一句。掌柜的别怪我多事,扰了你生意就好。”
话虽如此,可若真是这般,为何会在常见的五指毛桃中混有钩吻这种毒物。
只看那钩吻根部炮制的与五指毛桃一般无二,便知是刻意为之。
若不是林轩久时常处理钩吻,从根到叶,从新鲜草植到干燥药材,接触了无数次,也不能立即辨识出来。
只怕其中另有隐情,不过这都不是林轩久该管的事了。
林轩久抱出背篓,“我想卖些药材,都是我自己采摘炮制的,品质尚可,能否麻烦掌柜的看下。”
闻清谭挨着验查,每种药材都单独分装,品质绝佳,药效保存的很好。这种炮制药材的手段,应当有名师指点。
“这些药材都不错我铺子里都收了。”
他出去了一趟,回来递上了一只锦盒。
林轩久并没有接,“我还要买一些药材。”
她一一道出药材名称与份两,都是赵氏要用的药。
闻清谭记好,交给伙计,不一会就配好送来,林轩久打开包装,除了她要的药材,另还有一只成色不错的老参。
林轩久,“……”
这人不送她点什么心里头不舒服是么?
那只老参一看就价值不菲,她带来的药材都是寻常药,卖不了多少钱,能抵赵氏的那几味药就差不多了,哪里还值得一根老参。
林轩久默默收下了药材,却把老参取了出来。
“掌柜的,咱们按规矩办事,您念在方才的情分收了我的药,已然是破例。其他谢礼就不必了,日后若我再采了药,还望掌柜的行个方便就好。”
闻清谭爽快的答应,又笑道,“既然规矩办事,你药材的价格算下来三十一文钱,买的药材是十八文。”
他数了十三文钱递过来,这次林轩久没有拒绝。
她带来的药材,闻清谭是按照医馆的卖价算的,比收购价高不少。可闻清谭一心想还点人情,再推拒下去就没意思了。
况且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她眼下实在囊中羞涩,一文钱都没有,有这些钱正好能解燃眉之急。
想罢,林轩久大大方方的收下了铜板。
不骄不躁不卑不贪。
是难得沉稳的好性子,闻清谭态度越发和蔼了。他有心结交,试探的问,“姑娘辨药如此厉害,想必也会医术?”
林强点头哈腰,连连应是,认错态度诚恳,至于心里究竟作何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林老太替儿子委屈,气的肝疼,她们家何曾这般丢脸过,都是因为阿九那个贱货。
林轩久一直低垂着头,浑身微微颤抖,饶是如此依旧紧紧搂着赵氏,可怜至极。
这么模样周正的孝顺孩子,嫁给打死两个媳妇的瘸子真是可惜了。
朱有贵心里难受的紧,再敲打一番。
“林强,今儿你下个保证!今后不得再磋磨赵氏、阿九,不然就扭送你们去见官,说你们家谋害性命,咱们乡里乡亲的都能当证人!到时候别说你家林田前程毁了,你跟你娘还要被打板子坐大牢的”
一众乡邻也纷纷响应。
“是是,不敢了。”
林强被训得头都不敢抬,今日他面子里子算是都丢干净了!
林轩久恶意的猜测是不是林强怕脸上绷不住,给人看去的端倪,才不敢抬头。
赵氏还想说什么,林轩久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过犹不及,先这样吧。”
“嗯。”赵氏细声细气的应了。
既然赵氏、阿九不再追究,大伯阿奶也都认错,表面上这事就算揭过了。
朱有贵道,“行了,乡亲们都散了吧。”
村民陆陆续续散去,赵氏抓着林轩久,愁眉不展,担心阿九嫁给刘家瘸腿变态的事。
走在最后的朱有贵有心指点她,“赵氏,把你家二郎喊回来吧,他是阿九亲爹,阿九的事让他多跟兄弟老娘商量。”
别的到底不好再多说。
朱有贵的闺女帮林轩久把赵氏抬回了西屋。
“谢谢你。”
林轩久由衷感谢,朱有贵闺女叫朱兰,脸圆圆的,长得十分喜庆,一笑露出了整齐的白牙,“别客气,今后有事来找我。”
“好,朱兰姐姐今后别嫌我烦。”
送走朱兰,林家小院这场风波算是平息,林轩久回转,跟站在东屋门口的林老太对上视线。
没了外人,林老太便再没有保留眼底的憎恶,眼底的怨毒的几乎要冒出火来。
林轩久丝毫不惧的与之对视,还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林老太气的要死,又不敢当场发作,回身进了屋,把门摔的震天响。
林轩久笑容更深,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无比冰冷。
这样也好,留着老虔婆跟她黑心肺的大儿子,一点点折磨他们,才是给原身最好的报仇。
估摸着今夜大房那边应该没胆子再闹幺蛾子,林轩久没有回西屋,而是转脚出了院门,去她师父黎景家。
那里才是她记忆里熟悉的“家”!
原身在师父黎景家里生活了九年,师父故去后,这宅子以及里面的东西,统统都留给了她。
林轩久拿钥匙开了门,黎景行医,家里备着不少草药。
但是抓药时候,林轩久才发现少了几味重要的消炎草药。
这几种都是比较昂贵,且不是他们这块地方能生长的药材,必须得去县里医馆药铺里买。
可这个时辰,哪怕冒险走夜路去县里,药铺也不开张啊。
最后只得先选了几种消炎效果差的草药代替,煎好,趁热端回家。
赵氏对着黑漆漆的苦药只犹豫了片刻,便仰头一饮而尽。
林轩久给她清理了伤口,重新敷了外伤药,安顿她睡下。
刚要离开,赵氏抓了她的手,“阿九,你的头也要上药。”
林轩久心中微暖,“嗯,会的,我自己能行。”
她这个娘软弱归软弱,对她真不错,那会儿厨房闹起来,爬着出来也要维护她。
林轩久决定今后要好好护着这个娘,不让她再吃亏。
她烧了水,擦洗了一番,把自己收拾干净,这才去休息。
林轩久累的狠了,原以为能立即睡着,可辗转反侧大半宿,一直担心赵氏,时不时去看看她,临天明时候发现赵氏还是发烧了。
摸着她滚烫的额头,林轩久烦躁不已,外伤发烧,只怕是伤口感染,炎症刺激所致。
炎症可是会要命的啊!
林轩久攥紧拳头,她得要去买药!
去里正家麻烦朱兰有空照看一下赵氏,林轩久动身去县里。
她一文钱没拿,家里没有,大房不会出钱给赵氏看病,她也不想要。
她也不是空手去的,带了不少药材,都是以前原主跟着黎景进山时候采的,也是她亲手炮制的。
离清水村最近的是响水县,走官道得绕好大一圈路,没有车走那条路太过耗时。
通常村民去县里,走的都是另一条山道,路程能少一大半。
走在山路上,路过自己穿越来时的地方,林轩久眸光微凝,这里是原主的殒命之地,却也给了她新生。
初到这个世界,她也是恐慌的,可是先后遇到了两个良善的人,给了她归属感与活下去的勇气。
昨日救了她的那位贵人,不知是何人呢,若今后有缘再见到,她一定要好好感谢他,还有那日送她回村的小哥儿。
这么想着日子还有盼头。
到县里时,已经是晌午了。
她紧了紧背后的药篓,去了县里转了一圈,选了家人气很高的医馆进去。
这时候尚没有独立经营的药铺,医馆同时售药。
林轩久走进医馆,闹哄哄的,看诊的郎中前排了好长的队,她没去那边凑热闹,站在药材柜台跟前,打量着摆放的药材。
白芷、桔梗、太子参都是大阳山会产出的药材,品相还不错,仅比林轩久自己炮制的次上一线。
柜台后面的伙计问,“要买什么?”
语气冷淡。
林轩久自己穿成这样,也怨不得人瞧不起,并不动怒,“您这里收药材吗?”
“不收!我们益康医馆开的时间虽短,但向来注重品质,对收售的药材质量有严格的把控,只跟老牌的药材商合作,不会从散户手里购药。”
被伙计直接拒绝,林轩久非但不生气,倒是更喜欢这家铺子了,医者对药材负责,便是对病人负责,这铺子的医风很正。
“不若先看看药材再说。”她放下药篓,柔声道。
伙计皱起眉头,“你这人怎么这般?都说不收散户的药材了,你去别处问吧。”
“散户也有好药,就像一直合作的老牌药材商也有不好的。”
伙计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
“我意思你们合作的药材商有问题。”
林轩久指着柜台上一把五指毛桃,因其煲汤味道类似椰子的香气,深受大家喜爱,是药铺常售的药材。
但是这一把有问题,长得跟五指毛桃很像,实际却是钩吻的根。
钩吻,俗称断肠草,剧毒。
林轩久头痛欲裂,缓缓睁开眼。
她躺在草堆里,夜露深,衣衫全被打湿了,风一吹,凉到骨子里去。
脑袋下的石头硌的她生疼,不远处浑身是血的妇人一连的叠声叫唤着。
妇人梳着发髻,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衫,左肩有个血窟窿,鲜血染红了她大半边衣襟,左腿也不自然的扭曲。
她完全不顾及疼痛,爬来爬去不知在寻找什么,手指被草根茎叶割的全是血。
“阿九,阿九啊,你在哪儿?”妇人眼睛睁的大大,里面蓄满了眼泪,但是目光平直,甚至没看到近在咫尺的林轩久。
林轩久闭了闭眼,一时间脑袋无比混乱。
不久前她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医学生,学医十数载,被誉为院里中医系最有潜力的奇才。
上班路上,在路口遇到了个乱闯马路的小孩子,当时她脑子一片空白,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冲去推开了那个孩子。
然后剧痛降临,记忆最后的画面是鲜血自她身下逐渐晕开……
她死了,毫无疑问的死了,再睁开眼睛,就看到荒郊野岭,自己跟一个古装妇人,浑身是血的躺在草丛里。
林轩久有种活见鬼了的感觉,脑子里乱哄哄的,另一份不属于她的记忆强硬的在脑海里铺开。
那是个小女孩的记忆,十四年的时间浑浑噩噩,脑子不太清楚,亲爹似乎也是个傻的,娘性格软弱,下面有个弟弟。
记忆中大部分时间女孩并不跟家人在一起,而是跟着一个话不多的严肃老头,日常是辨药、摘药、煎药,单调的够可以。
林轩久不由得啼笑皆非,她穿越了。
穿越到了这个小女孩身上,一个名叫林阿九的古代傻子农女。
妇人还在哀嚎,一遍遍叫着阿九,声音凄楚,无比绝望。她就是阿九的娘,赵青娘赵氏,也会是林轩久这辈子的娘。
林轩久有心不去搭理,可实在被叫的心烦,压抑着不耐应了一声。
赵氏眼中瞬间亮起了希望的星光,不顾及伤口,爬了过来,摸索着阿九的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林轩久心中嫌弃的不行,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可到底咽下到口的恶言,没有强硬的怼回去,只是默默的在四下找着。
视线落在低矮灌木中的金毛狗脊,林轩久心中微松,金毛狗植株上金黄色的茸毛,是良好的止血药。
眼下能有这样的草药就已经很好了,她小心翼翼的取下绒毛,解开了赵氏的衣襟,给她敷上。
又徒手折了几根笔直的树枝,拆了自己的腰带,将赵氏的断腿固定好。
简单收拾了一下,林轩久扶起赵氏,“回家。”
“不!不能回去!”赵氏惊恐的抓紧了她,生怕她会消失似的,“阿九,我们逃吧,去……去哪里都好,我们逃吧。”
林轩久知道她娘为何不愿意回家,因为害她们至此的人,就是家里那些本该至亲的“家人”啊!
阿九虽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傻子,可有一副好皮囊,模样完全随了赵氏,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傻美人,被不知道多少心思龌龊之人惦记着。
早先跟着村里的黎神医当药童,还没人敢打她的主意,可黎神医已去世,阿九就得回她自个儿的家。
这不刚才在家里住了三天,就被亲奶奶以五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隔壁村的瘸腿刘大牛当媳妇。
思及至此,林轩久恨不得咬死那个老虔婆。
那刘大牛是个不能人道的变态,早年伤了腿也伤了根子,接连娶了两房媳妇,都让他给磋磨死了。
林老太明知如此,还是将自己的亲孙女送过去,摆明了往火坑里推。
好的很呐!
林阿九亲娘赵氏是个性子软的,一直被林老太拿捏,为了女儿她第一次反抗,只可惜她太小看了林老太的恶毒。
老虔婆哪里会管她们母女死活,两方拉扯间,眼见不能善了,便将赵氏跟阿九一同推下了山道。
这是要她们母女俩死!
这样的家,难怪赵氏惊恐的只想逃离。那就是一群吃人的活恶鬼!
只是,她们母女俩都是重伤患,一头一身的血要怎么逃,又能逃去哪里呢?
没有钱、没有户籍,连城都进不去若不幸被官府发现,就要被抓起来的!
更别说赵氏的伤腿完全走不得路,必须好好休养,否则会落下隐疾。
林轩久摸摸自己的后脑,一个大硬包,碰一下就钻心的疼,就是这个包要了阿九的命,也成全了她林轩久的穿越。
林老太欠着阿九一条命啊!
她才十四岁,小小年纪,正是花朵一般的时候。
林轩久感到胸口那股子闷而不散的怨气,暗自发誓,“放心,我会护你所念之人安康,也会叫害你之人付出代价!”
说来也奇怪,林轩久这句誓言发出,那股子怨气便轻飘飘的散了。
阿九,走好。
林轩久长长舒口气,“娘,回家!”她坚定的说。
赵氏难过的直掉眼泪,可为了女儿居然没有再说什么,哪怕她明知道家里是怎么样的魔窟,她都愿意陪着女儿回去。
她们俩现在待着的地方好像是沟底,旁边有个大斜坡,还有滑下来的痕迹,可赵氏腿断了,从斜坡原路返回是不用想。
林轩久扶着赵氏,沿着沟底慢慢走着,一边大声呼救。
林轩久这个新身体,又瘦又小,可偏生有个大嗓门。
走了小半个时辰,赵氏脸色苍白如纸,受伤外加失血过多,实在有些坚持不住了。
林轩久正考虑要不要找个干燥的地方生堆火,将就着过夜。忽然听到了一道男声从头顶传来,“谁?你们在哪里?”
林轩久大喜,“我跟我娘在下面,救救我们。”
“等下。”没多久,一个瘦小灵巧的少年顺着坡滑下来。
看着有十五六岁,比林轩久大些,穿着上等的织云锦,发冠是羊脂白玉。
“哎呀,大娘怎么摔成这样了?”
林轩久一愣,这富贵俊朗的少年很难跟荒山野岭抛尸地联系起来,这样的贵公子,不该是坐着马车孤高的瞧着他们这种泥腿子么。
却见少年没有半分嫌弃,接过赵氏,“我帮你背上去,你自己能走嘛?”
林轩久木木的点头,跟着少年顺着山坡,爬上了山道,就见靠边停着一辆马车。
造车的木头,林轩久不认识,但是那两匹拉车的马,却让她眼睛一亮。
绝对珍惜的好马啊!
“多谢公子!”
林轩久端端正正的行礼,却见那小公子哥儿,往边上让了让,露出了马车。
少年对她笑道,“是该谢谢我们公子。”
嗯??
等等,少年不是个公子么?
却见马车的珠帘微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好听的男中音,“嗯。”
少年对马车说,“有位大娘摔了腿,天黑路也不好走。公子,让我送她们一程吧。”
“去吧。”车里不露面的真公子,还是那般惜字如金。
少年转向林轩久,“你家在哪儿?我送你。”
“谢谢小哥儿!”林轩久真心实意的感激。
是得回去!
那个家里,原主的这条命、赵氏的这身伤,可得好好清算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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