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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 全集

折雾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沈棠宁微微勾唇,她了解母亲的性子,她最在乎的就是自己和沈辞,其他来了都得往后靠。从前父亲伪装得极好,宛如一个真正的慈父,可经历了今天的事,母亲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往后都会留个心眼,暗暗提防父亲。隔阂一旦存在,就没那么容易修复。但凡父亲表现出丁点不对劲,都会愈发坐实她心里的怀疑。也不枉费自己将计就计,还险些挨了一巴掌。此举虽不能彻底扳倒方氏,却叫母亲看到了她的野心,方氏多年来的隐忍蛰伏算是功亏一篑,这会儿心里不知道有多憋屈。沈棠宁心下百转千回,面上不显。沈夫人目光落在她身上,添了一抹复杂:“阿宁,你放心,这份委屈娘不会叫你白受。”女儿早就发现璎珞腹里藏奸,却隐而不发,为的是什么她很清楚。沈棠宁敛下眸,露出小女儿家的姿态:“嫁与池宴是我...

主角:沈棠宁池宴   更新:2025-03-19 14: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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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棠宁池宴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 全集》,由网络作家“折雾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棠宁微微勾唇,她了解母亲的性子,她最在乎的就是自己和沈辞,其他来了都得往后靠。从前父亲伪装得极好,宛如一个真正的慈父,可经历了今天的事,母亲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往后都会留个心眼,暗暗提防父亲。隔阂一旦存在,就没那么容易修复。但凡父亲表现出丁点不对劲,都会愈发坐实她心里的怀疑。也不枉费自己将计就计,还险些挨了一巴掌。此举虽不能彻底扳倒方氏,却叫母亲看到了她的野心,方氏多年来的隐忍蛰伏算是功亏一篑,这会儿心里不知道有多憋屈。沈棠宁心下百转千回,面上不显。沈夫人目光落在她身上,添了一抹复杂:“阿宁,你放心,这份委屈娘不会叫你白受。”女儿早就发现璎珞腹里藏奸,却隐而不发,为的是什么她很清楚。沈棠宁敛下眸,露出小女儿家的姿态:“嫁与池宴是我...

《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 全集》精彩片段


沈棠宁微微勾唇,她了解母亲的性子,她最在乎的就是自己和沈辞,其他来了都得往后靠。

从前父亲伪装得极好,宛如一个真正的慈父,可经历了今天的事,母亲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往后都会留个心眼,暗暗提防父亲。

隔阂一旦存在,就没那么容易修复。

但凡父亲表现出丁点不对劲,都会愈发坐实她心里的怀疑。

也不枉费自己将计就计,还险些挨了一巴掌。

此举虽不能彻底扳倒方氏,却叫母亲看到了她的野心,方氏多年来的隐忍蛰伏算是功亏一篑,这会儿心里不知道有多憋屈。

沈棠宁心下百转千回,面上不显。

沈夫人目光落在她身上,添了一抹复杂:“阿宁,你放心,这份委屈娘不会叫你白受。”

女儿早就发现璎珞腹里藏奸,却隐而不发,为的是什么她很清楚。

沈棠宁敛下眸,露出小女儿家的姿态:“嫁与池宴是我自愿,娘不必太为我担心,这几日女儿观其心性,虽顽劣却纯善,假以时日未必比不得池景玉。”

沈夫人放下心来,舒展了眉眼:“娘今日瞧着,也觉得他不如外界传闻那般不堪,左右是关起门来自己过日子,你心中有数就行。”

先前女儿叫秦嬷嬷回话,她还以为是她报喜不报忧,现下总算是放了心。

……

从沈夫人院里出来,沈棠宁叫来秦嬷嬷,漫不经心问:“璎珞呢?”

两人走在小道上,秦嬷嬷道:“方才来了牙婆,已经把人带走了。这丫头吃里扒外,只是发卖倒是便宜了她!”

依她看,就应该扭送去官府!

沈棠宁轻轻垂眸,庭院里粉白相间的海棠花缀在枝头,微风拂过,颤巍巍瞧着喜人。

她分花拂柳而过,瑰姿艳逸,红唇轻轻一抿:“劳烦嬷嬷替我留意她的去处。”

秦嬷嬷正疑惑,难不成小姐还顾念着旧情?

刚要皱眉,就听她缓慢地补充,“派人盯着,务必亲眼瞧着她咽气。”

分明极淡的语气,却无端让人后背窜起一丝凉意。

秦嬷嬷惊了一惊,迅速垂头:“奴婢知晓了。”

沈棠宁眼里浮起冷意。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璎珞因她落到这步田地,难保不会心中生恨,留着这么个祸患,她着实不放心。

更何况,上一世她与方氏勾结,做出的一些事足以令她死一千次。

主仆二人的身影逐渐远去。

一朵海棠花打着旋儿掉落在地,染上尘泥。

花影掩映间,池宴懒散地靠在树枝上,眉眼倦怠。

好不容易甩了沈辞那个小炮仗,找到这里躲个清净,却没想到无意间偷听到这么一段谈话。

他怔怔盯着枝头开得正盛的海棠花。

沈棠宁事无巨细,早就知道丫鬟背叛了她,故意演了这么一出戏。

今日,他即便不为她出头,她也自有办法化解,说不定心里还嫌他多管闲事,坏了她的苦肉计。

他嗤笑一声,蓦地抬手遮住眼睛。

美人如花隔云端。

啧,可惜是朵食人花。

惹不起。

……

“池宴呢?”

即将开席,却没有瞧见池宴人影,沈棠宁不由皱眉。

见人都看向自己,沈辞立即举起双手以证清白:“不关我的事啊!他自己说要去如厕,我总不可能跟着他吧?”

他不满地撅着嘴,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

“不会是迷路了吧?”沈夫人一面说着,抬手示意下人去寻。

迟迟未见人归来,她难免担心。

沈熹微眸光一闪,惊讶地出声:“姐夫该不会是……抛下长姐自己先回了吧?”

“……”

气氛霎时一静。

池景玉蹙眉,以池宴那不着调的性子,也不是没可能。

沈棠宁未置一词,朝秦嬷嬷递了个眼神,冷静道:“去找找。”

就在这时,慵懒的嗓音响起:“我要是再来晚点,还不知道要被二妹编排成什么样!”

沈熹微脸色一僵。

沈棠宁不着痕迹松了口气,将眼神递向来人:“娘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对上她温柔沉静的目光,池宴有一瞬间不自在。

他起初是想过中途开溜,可走到一半忍不住迟疑。

如果他就这么任性地走了,沈棠宁必定会颜面尽失,在娘家抬不起头来。

她在沈家的处境并不好过,除了娘和弟弟护着,也没其他倚仗,他还要来火上浇油,着实有些欺负人。

池宴摸了摸鼻子,顺着递过来的台阶下了:“贵府是有些大,看的人眼睛都花了,我绕了好半天呢。”

沈夫人佯装恼怒:“下人怎的这般没眼色?回头我得说道说道。”

这场小插曲就这么揭了过去。

沈棠宁也没留意到池宴的不对,她期间瞥了几眼沉默寡言的方姨娘,再看父亲也沉着脸,心知这两人是闹了矛盾。

今日方姨娘令父亲丢了脸面,他心中必定不快,但这份不快不会是冲着方氏买通她的丫鬟栽赃陷害她,而是恼怒方氏没有处理干净,叫人捏了把柄。

沈棠宁垂下眼,掩去眼底情绪。

一次矛盾是无法让这二人彻底决裂的,毕竟是青梅竹马,用情至深。

她嘲讽地掀唇,不过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陪他们玩。

按照习俗,回门是不能在娘家过夜的,天还没黑他们便回了池家。

池二夫妇等的坐立难安,一见了人便迫不及待问道:“没把你赶出来吧?”

池宴:“……”

他实在头大,敷衍了两句就开溜。

沈棠宁仔细解释了一番,池母这才松了口气。

隐晦提及了在沈家的遭遇,池母愣了一下,也没多问:“你们是夫妻,他是你夫君,护着你是应该的,不就是一巴掌,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夫妻。

沈棠宁仔细琢磨了这话,决定投桃报李。

她没忘记答应了池宴要陪他再捉一只蛐蛐,可当她找到池宴,对方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不就是一只蛐蛐,多大点事,你不说我都忘了,不用麻烦啦!”

沈棠宁没料到他会是这么一副态度,毕竟当时捧着翠翠的尸体哭的时候,他看起来是真的伤心。

她只是隐约察觉到,从沈家回来后,池宴对她好似有些冷淡。


三朝回门,也称归宁。

府门前,池母忧心忡忡,反复叮嘱池宴:“见了你岳父,态度恭敬些,脸皮厚一点,给你冷脸你也忍着,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再气不过,这样的日子总不好意思将你打出去。”

这样的话她已交代了不下十遍。

池宴听得嘴角一抽:“娘,在你眼里儿子当真就这么不堪么?”

他觉得别的不说,光他这张脸和嘴,岳母大人一定会对他改观的!

池二夫人复杂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欲言又止:“你想听娘说实话吗?”

池宴:“……算了,倒也不是很想听。”

沈棠宁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望过来:“夫君?”

“来了来了!娘,你说的我都记着呢,快别啰嗦了,快回去吧昂!”池宴如蒙大赦,一头钻进马车。

池二夫人见他这不着调的样子颇为头疼,眼神担忧看向自家老爷:“你说,亲家不会真将他打出来吧?”

池二老爷汗颜,沉吟片刻:“沈大人是体面人,应该不会。”

虽这么说,他心里也拿不准,默默为儿子捏了把汗。

即便是打了,为了媳妇,咬咬牙一忍也就过去了。

……

耽误了会儿功夫,池景玉和沈熹微的马车已经走到了前面。

沈棠宁见池宴神色恹恹,不由好笑:“夫君怎的这副表情?可是娘同你说了什么?”

池宴支棱起身子头探过来,一脸慎重地措辞:“夫人,你爹他……打人吗?”

从那日沈昌见了他不假辞色来看,他觉着岳父十有八九是不喜他的。

她轻轻一挑眉,瞥见他眼里的忐忑,瞬间了然,故意蹙了蹙眉,神色犹疑。

他惊恐地瞪大眼:“真打啊?”

瞧他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沈棠宁没忍住,唇角翘了翘:“夫君大可放心,我父亲好脸面,不会众目睽睽下让你难堪的。”

他只敢窝里横罢了。

她心中讥讽。

池宴闻言松了口气:“我就说嘛,岳父大人好歹是二品尚书,断不会同我一般见识。”

他放放心心坐了回去,又恢复了懒散的姿态,翘起的二郎腿在瞥见她的时候颇不自在地放了下去。

沈棠宁倒没注意,她手搭着双膝,眼帘轻垂,瞧着有些心不在焉。

此番出行的阵仗不小,池二夫人特意准备了丰厚的回门礼,让池宴携上。

她是个会做人的,其他方面已经叫岳家心存不满,礼数方面总得周到,好让人家看到自家的诚意。

街道两旁围观的百姓认出马车上池家的标志,一时间津津乐道。

沈家二女一同嫁入池家,这在寻常百姓家已是少见,更别说新婚当日还出了那么大的岔子,两姐妹竟然来了个颠倒,嫁错了人!

“素闻沈大小姐才貌双全,没想到阴差阳错,竟嫁了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可不是么?一步之差与世子妃之位失之交臂,叫庶妹捡了个便宜!我要是沈大小姐,不得成日以泪洗面?”

跟在马车旁的雪青脸色一恼,低声唾骂:“呸呸呸!小姐才没成日以泪洗面呢!一个世子妃之位,搞得谁稀罕似的!

她语气不忿,“这些人吃饱了撑的怎么着?整日盯着人家后院的鸡毛蒜皮不放?”

秦嬷嬷脸色也不好,瞥了她一眼:“你也知道他们是闲的?且稳重些,别让人看了小姐笑话!”

雪青敛了敛色,脊背挺得愈发直。

一道帘子并不能隔绝外面的闲言碎语,更别说池宴耳力过人,那些人唾弃自己他倒是不痛不痒,毕竟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他不着痕迹瞥了眼沈棠宁,她的沉默寡言在他看来,便像极了被人戳中伤心事的模样,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她嫁给他,也是百般无奈之举,心中定也是极委屈吧?

……

沈家。

因着要准备回门宴,一大早整个府邸便忙碌起来。

“厨房那边可叮嘱过了?阿宁爱吃的那几道菜工序繁杂,食材需得提前备上。”沈夫人将管家唤过来,仔细盘问。

她年近四十,保养得宜,眉眼轮廓和沈棠宁有六分相似,举手投足优雅从容,尽显世家风范。

管家连声道:“夫人放心,早就吩咐下去了!”

她点点头,微一蹙眉:“姑爷的口味暂且不知,且都备上一些。”

旁边的沈辞不乐意了,他揉着隐隐作痛的屁股,眉头一竖:“娘,你管他做什么?爱吃不吃,惯的他!”

自打前日和池宴干了一仗,他愈发对这个姐夫不满!

瞧着浓眉大眼的,下手忒黑,他的屁股现在都还疼呢!

沈夫人略感头疼,轻轻扫他一眼:“住口,他是你姐夫,我不管你对他有什么意见,待会儿见了面,给我老实点!”

她对池宴也没什么好印象,不过既是阿宁挑中的夫君,她也不会故意给对方难堪,那打的是她女儿的脸!

沈辞咬牙切齿,撇了撇嘴:“您就等着瞧吧,那池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夫人微微皱眉,深觉儿子这冲动的性子,该改改了。

……

沈昌正欲寻沈夫人,一个婢女撞了上来,他眉头一皱,婢女慌乱跪下:“见过老爷。”

沈昌本要发作,觉得婢女有些眼熟:“你是棠宁院里的?”

婢女有些紧张,将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了藏:“回老爷,奴婢是伺候大小姐的。”

“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沈昌留意到婢女的动作,心生狐疑。

婢女惊慌抬头,很快垂下眼:“老爷,是小姐的一些东西,没什么用处,小姐让奴婢帮忙处理掉。”

沈昌眯了眯眼,伸出手来:“拿给我瞧瞧。”

“老爷……”婢女一窒,脸色惨白。

沈昌接过那些东西迅速扫了一眼,面色骤然沉了下来。

……

马车在沈府前停下,沈棠宁和池宴进门,池景玉和沈熹微走在前面。

沈棠宁瞧见,沈昌正与池景玉和颜悦色说着什么,余光看见她,神色迅速阴沉下来,他几步上前。

“父亲……”

众目睽睽下,沈昌高高举起手臂,一巴掌挥了下来:

“孽女!”

与前世一模一样的场景。

沈棠宁闭了闭眼,用力攥紧指尖。


“沈棠宁,你疯了!”

池景玉愕然睁眼,忙扶住沈熹微,扫过来的一双清眸黑而沉,眼底仿佛燃着一簇火光,语气冰冷,“有什么你冲我来!干熹微什么事?”

沈熹微顺势软倒在他怀里,噙着泪光摇头,咽了咽声,伏低做小的姿态:“世子,一切皆因我而起,长姐怨我也是该的。”

“这不过是个意外,她有什么资格怨你?”池景玉眉尖紧蹙,怫然不悦。

听到这话,池宴眉头高高一挑,没想到有人竟能比他还不要脸!

读过书就是不一样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池宴眼里闪过一抹遗憾,他脸皮怎么就没那么厚呢?

沈棠宁冷眼瞧着这一出,心里毫无波澜。

永远是这样,池景玉君子端方,喜怒不形于色,唯独在沈熹微身上失了分寸。

成亲数十载,他对她从来不假辞色,对沈熹微却是她不曾见过的温柔小意。

府中裁了新衣,紧着沈熹微先挑。

宫中得了赏赐,也让沈熹微先选。

她一开始颇有微词,委婉抱怨过,池景玉却语气冷淡指责:“你身为长姐,又贵为世子妃,怎么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作为世子妃,未来的侯夫人要温婉贤淑,作为妻子要三从四德!

她从前就是被这些个迂腐教条蒙骗,成了个任人欺瞒的傻子!

沈棠宁揉了揉手腕,干脆利落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满室死寂。

谁都没料到她真会对池景玉动手,他脸上的红印那么清晰,眼里的错愕更甚。

池宴看得龇牙咧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是说沈家大小姐是名门闺秀的标杆么?

嘶,这么凶?

还好不是他夫人!

他这会儿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宁远侯夫妇的脸色当即黑了下来,就连池老夫人也拉下了脸,然而到底他们理亏,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能憋出一句话。

“世子!姐姐,你怎么能打世子呢?”

在沈熹微的惊呼声中,池景玉回过神来,眼底酝酿着风雨欲来,不待他发难,沈棠宁果断退开好几步。

她别开脸的瞬间,众人能清晰看到她颊边飞快滚落一颗泪。

她攥紧了袖,倔强地扬起下巴,话音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世子,这一巴掌后,我们便两不相欠。”

才怪。

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不好好报复一下这对狗男女,她都不姓沈!

池景玉面色一怔,却见沈棠宁朝着池老夫人福了福身,满脸隐忍:“今日之事,还请侯爷老夫人给我沈家个说法。”

池家人不由变色。

沈棠宁出身高贵,是户部尚书沈昌的嫡长女,她母亲谢氏更是出身望族,与中宫那位沾亲带故。

户部管钱粮,没人愿意与之交恶。

无论是为了沈昌还是皇后娘娘,万不能将沈家给得罪了!

宁远侯夫妇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

侯夫人站起身来,怜爱地扯过沈棠宁的手,一副掏心窝子的模样,跟着红了眼眶:“棠宁,母亲知道你委屈!谁事儿搁谁身上都不好受,可木已成舟,咱们只能尽量想法子弥补不是?”

她话音顿了顿,目光扫过跟没骨头似的娇娇弱弱靠着池景玉的沈熹微,眼里闪过一抹不喜,迅速有了决断。

她儿子是世子,将来是要承爵的,绝不能娶一个庶女,一无助力,二来上不得台面遭人耻笑!

这小蹄子自以为爬了床就能让她捏着鼻子吃了这个闷亏,简直痴人说梦!

且等着日后有她好果子吃!

侯夫人拍了拍沈棠宁的手背,真心实意道,“你是母亲认定的儿媳妇,谁都改变不了!至于熹微么,只能委屈她做个妾了。”

她语气轻飘飘,心想,沈熹微一个庶女,给她儿子做个妾都是抬举她了!

沈熹微如遭雷击,身子一颤。

她脸色煞白,状若失魂落魄地垂眸,眼里闪过一抹不甘。

她辛苦筹谋这么久,可不是为了做个可以随意发卖的贱妾!

池景玉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处理方式也不满意:“母亲……”

侯夫人眼风凌厉:“混账!你给我住嘴!”

池景玉一噎,心知今夜是他做的过火,惹恼了母亲。

罢了。

往后好好补偿熹微便是。

即便沈棠宁嫁了进来,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池二夫人捏紧了帕子,眉眼间颇有不忿。

什么意思?

合着所有亏都让他们二房吞了?

他儿子欢欢喜喜娶亲,钱也出了力也出了,到头来捞了个空,还平白遭人笑话!

纵使她好性子,这会儿也觉得心里堵得慌。

老夫人是个偏心眼的,丈夫是个闷葫芦,儿子又是个不成器的!

池二夫人咬紧了牙,嘴里发苦。

今日这亏,她恐怕只能捏着鼻子认!

众目睽睽下,沈棠宁抽回了手,温温柔柔道:“侯夫人说笑了。”

她一句侯夫人,亲疏分明,侯夫人脸色顿时一僵,心生不好的预感。

沈棠宁面色平静,只余眼角一抹薄红,她不疾不徐,字字诛心:“我沈家家风清正,也并非那等卖女求荣的破落户,断没有二女共侍一夫的道理。”

池宴抬起头盯着她,眼里闪过兴味。

侯夫人脸上的笑摇摇欲坠:“你这孩子,怎的这般倔……”

“我既嫁了过来,也无颜再回沈家。”沈棠宁后退一步,目光环视一圈,笔直地落在看热闹的池宴身上,“池二公子人不错,我看不如将错就错。”

侯夫人脸上的镇定终于维持不住。

池景玉眉心一拧,嘴唇无声动了动。

沈熹微面露不敢置信,她疯了?

池宴傻眼了,呆楞地眨了眨眼:“啊?”

“啊什么啊!”池二夫人喜上眉梢,忍不住骂道,“臭小子,还不快叫夫人?”

真是老天瞎眼了!这般好的姑娘竟肯嫁给她家傻儿子?

哎呦,她怕不是在做梦吧?

池二夫人又局促又欣喜,表情略显怪异。

池宴觑着他娘的表情,不由默然:“……”

他娘那捡了便宜的模样,不像是给他找了个媳妇儿,倒像是给他认了个爹。


她是想卖他一个人情,却不想将自己置身险境。

要是让人知道她跟一个刺客搅合在一起,她怕是有嘴也说不清。

瞬间,透着寒光的剑指向她的喉咙,刺客眼里闪过一抹狠戾:“你想出尔反尔?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锋利的剑尖几乎抵着喉咙,沈棠宁不得不微微仰起头,她眉尖轻蹙:“我一开始就说的可以帮你,公主府有一处地方较为偏僻,那里不会有人把守,我可以告诉你在哪儿,但你能不能逃出去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我没有义务送佛送到西。”

她虽处弱势,神色却依旧冷静,不见丝毫畏惧之色。

沈棠宁敢这么说,是料定对方不会对她动手。

有她在,他尚有一线生机,杀了她,他只会费力不讨好。

果然,刺客权衡片刻,深深看她一眼,同意了。

……

这边,侍卫没走出多远就碰到了一个人。

他让其他人继续搜查,自己则上前拱手抱拳:“殿下。”

燕行舟回过头来,懒洋洋问:“搜查的如何?”

侍卫神色讪讪,低下头:“回殿下,还没有找到。”

“废物。”燕行舟轻嗤一声,这么多人找一个人都找不到,不是废物是什么?

侍卫不敢吭声,头埋得愈发深。

燕行舟眯了眯眼,“对方费尽心机潜入公主府,必有所图,可本宫不知,一个公主府究竟有什么能够让他图谋的?”

他敛了神色,轻轻瞥一眼侍卫,“继续找,人肯定还在这府中。”

“是。”

侍卫行了个礼准备退下,却听三皇子突然叫住他:“你方才准备去哪儿?”

侍卫迟疑片刻,将遇到沈棠宁的事情如实托盘而出。

燕行舟眼里闪过一道狐疑:“沈棠宁?这里离后花园有段距离,她孤身一个人,也没个侍女在身边,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他眼里明灭不定,嘴角微勾,“去瞧瞧。”

侍卫怔了怔,还是跟了上去。

侍卫在前方带路,三皇子跟在后面,重新回到假山边。

侍卫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试探地出声:“沈大小姐?侍女给您带来了。”

沈棠宁没料到侍卫会这么快去而复返,眼神变了变。

她从假山后出来,看到燕行舟的瞬间一怔,脑子里霎时回过神来,怕是他起了疑心。

“见过三皇子殿下。”

沈棠宁没有掩饰脸上的惊讶,福了福身。

这还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三皇子。

燕行舟此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乖张,离经叛道!

在众人眼里,他不如太子温文尔雅,贤良大度,只知享乐,不理朝政,看上去对那个位置没有丝毫野心。

但沈棠宁也是上一世最后才知道,他母妃受宠,父皇疼爱,这样的生长环境下,怎么可能没有滋长出野心呢?

只是他伪装得极好,把众人都骗了过去。

太子贤德,很是得民心,连皇帝都挑不出错,他便隐而不发,一步步瓦解太子的根基,离间皇帝的信任。

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她那般温柔的太子表哥,最后竟落得个疯癫自刎的下场!

沈棠宁敛去眸中恨意,故作惊讶:“殿下怎么在这儿?”

燕行舟抄着手笑眯眯道:“听下人说沈大小姐孤身一人迷了路,本宫便想着顺路过来看看。”

沈棠宁面色局促:“倒是让殿下看了笑话。”

“不碍事,沈大小姐不知,我与子珩关系不错,你是他的……弟妹,本宫照拂一二也是应该。”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弟妹”二字说的很是意味深长。


岂有此理!他方才是不是被她调戏了?

见惯了他脸皮厚的样子,沈棠宁倒是第一次见他害羞,不由新奇。

因目前还没有证据,沈棠宁并未提醒池宴什么,否则她也没法解释,她是如何得知那块玉已被三皇子订下。

……

自那日后,池宴便老实了许多,乖乖待在家看书,偶尔偷懒沈棠宁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池二夫人见状很是欣慰,不止一次拉着沈棠宁的手道:“棠宁啊,这个家多亏有了你,不然还不知是什么光景呢!”

她原先对沈熹微倒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有姑娘愿意嫁给她儿子,她就谢天谢地了!

但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沈棠宁可比沈熹微懂事多了!

就这几日,大房那边又闹了一出。

起因是沈熹微在主院侍奉婆母的时候,突然晕了过去。

大夫来瞧过,说是劳累过度。

池景玉得知此事当即和侯夫人大吵了一架,一向恭敬孝顺的世子为了沈熹微不惜顶撞母亲,连老夫人都被惊动了。

一连好几天,东院的气氛都紧张得厉害。

沈棠宁得知这件事时,并怎么不意外。

沈熹微就不是个伏低做小的性子,她可以忍一时,但决计不可能一直忍下去。

侯夫人认为她身份低贱好拿捏,却不知道会咬人的狗不叫。

沈棠宁看戏看得精彩,不紧不慢勾唇:“我那二妹妹野心不小,乍一尝到了甜头,只会不顾一切往上爬,是时候放点饵了。”

是日,春风和煦。

沈熹微在院子里透气,她穿着新裁的衣裳,神情慵懒闲适,悠闲地往池子里洒着鱼食,引得池中锦鲤争相竞夺。

旁边玉珠小心侍奉着,轻轻为她打扇。

这几日她可谓是春风得意,与侯夫人的交锋她小胜一筹,对方想来是气狠了,连着两日都没叫她近前侍奉。

不过沈熹微也清楚,这只是暂时的胜利。

侯夫人到底是她婆母,往后收拾她有的是机会,装病这法子,一两次或许还管用,次数多了,世子也不是傻子,迟早会没了耐心。

她眼眸暗了暗,看来还是得想个法子一劳永逸。

假山另一头忽地传来低低絮语。

“嘶,你说的可是真的?这才多久,夫人就打算给世子娶妻?”

“那还能有假?我那老姐妹在夫人院子里伺候,她亲口说的!你想想看,自打世子纳了沈姨娘,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夫人能不着急么?”

玉珠脸色变了变,本能地去看自家小姐的脸色,果不其然,已经沉了下去。

她拧了拧眉露出不忿的表情,正要出声呵斥,被沈熹微抬手拦了下来。

“这倒也是,若世子妃进了门,分走了世子的宠爱,沈姨娘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沈熹微蓦地攥紧帕子,眉目阴沉下来。

老虔婆竟打的这样的好算盘!

她也不瞧瞧,出了换亲这档子荒唐事,有哪个世家愿意把姑娘往他家嫁?

但沈熹微心里也打鼓,池家门楣不低,因祖上蒙荫,在世家中底蕴深厚,是不折不扣的高门大户。

再者,池景玉也是个争气的,凭自己的本事年纪轻轻入了仕,眼看着前途无量,世家子弟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这样一看,瑕不掩瑜,兴许还真有不少人愿意嫁给他。

自幼她便受她娘教诲,深谙一个道理,指望男人的真心过一辈子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那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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