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桑云听岑漱冰的其他类型小说《她哄不好了,狂妄太子爷卑微求爱桑云听岑漱冰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男神请我吃鸡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像是有一汪波澜不惊的湖,勾着桑云听往他的方向走。桑云听还没来得及问“你怎么在这里”,周围就已经有勇敢的女生挡在她身前,和岑漱冰搭讪。他摇头朝桑云听伸手:“愣什么?过来啊。”“哦。”桑云听走过去,任由岑漱冰拉过她的手,又把她的手指裹进掌心里。桑云听的手很秀气,岑漱冰攥了攥,手心温度滚烫。周围太热闹,两个人都不讲话,他们穿过人群上了路边一台库里南,手才分开。“先去传媒大学。”岑漱冰跟手握方向盘的江寂说。江寂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桑云听,他打开导航,询问:“哪个门?”“南门。”桑云听回答。江寂听她的声音,又多看了两眼。还没等后座的两人开口说话,江寂忽然先试探性地对着桑云听叫了声:“小乖?”桑云听身体一僵:“你怎么...”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过她了...
《她哄不好了,狂妄太子爷卑微求爱桑云听岑漱冰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像是有一汪波澜不惊的湖,勾着桑云听往他的方向走。
桑云听还没来得及问“你怎么在这里”,周围就已经有勇敢的女生挡在她身前,和岑漱冰搭讪。
他摇头朝桑云听伸手:
“愣什么?过来啊。”
“哦。”桑云听走过去,任由岑漱冰拉过她的手,又把她的手指裹进掌心里。
桑云听的手很秀气,岑漱冰攥了攥,手心温度滚烫。
周围太热闹,两个人都不讲话,他们穿过人群上了路边一台库里南,手才分开。
“先去传媒大学。”岑漱冰跟手握方向盘的江寂说。
江寂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桑云听,他打开导航,询问:
“哪个门?”
“南门。”桑云听回答。
江寂听她的声音,又多看了两眼。
还没等后座的两人开口说话,江寂忽然先试探性地对着桑云听叫了声:
“小乖?”
桑云听身体一僵:
“你怎么...”
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过她了。
江寂回头问:“桑叔的女儿?”
桑云听凑近看了看江寂,她没见过他:
“你认识我爸爸?”
江寂解释,“我的开车是桑叔教的,七年前,我刚来岑家园子的时候,跟桑叔学车,他每天傍晚跟你打视频电话,我见过你好几次了。”
桑云听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笑着说:
“江寂哥?我听我爸爸提过。”
江寂跟她聊起来:
“我跟桑叔学完车就跟着少爷了,那会儿你才十四岁,现在是越来越好看了。”
江寂听过桑云听家里的事,怕她难过,故意扯开话题,问她学业上的事情。
两人寒暄了好几句,岑漱冰插不上话,敲了敲驾驶座的背靠:
“别聊了,开车。”
有熟人在场,桑云听不自觉往车门边挪了挪,和岑漱冰再次拉开距离。
岑漱冰侧脸瞥了她一眼。
目光幽深,带着丝寒气。
今晚桑云听惹了他不少。
本来想在车上找她算账,现在又多了个“江寂哥”。
岑漱冰觉得有点胸闷,索性一直沉默地看向窗外。
桑云听刻意避嫌,岑漱冰当然也不会自讨没趣。
说好的不公开,不束缚,不长期,谁当真谁是狗。
一直到下车,岑漱冰看着被大雪覆盖的校园,快到熄灯的时间,灯光再亮路上的学生也不多。
“我送你回宿舍。”岑漱冰主动说。
“哦。”
两人一直走到宿舍楼下,桑云听才终于忍不住主动开口问:
“你今天怎么在那啊?”
“顺路。”
岑漱冰随口敷衍。
他在华南住了快两个月,珠三角各地跑,每天见不完的人。
下飞机看见桑云听发的朋友圈,照片上的夏晚凝脸喝的像猴屁股,就能猜到她们今晚的动向。
库里南刚到东都小区门口,岑漱冰就看见桑云听和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一起走出来。
本来他是想上前去问问,天气冷,他有豪车,要不要顺便送小情侣一起回学校的。
但岑漱冰想到那天和桑云听说过的不公开。
好像不太合适。
岑漱冰一直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他就这么看着两个人一起去逛了街,一起买了冰糖草莓,最后还肩并肩进了一家咖啡店。
岑漱冰恰好口渴,也顺道进去喝了杯咖啡。
他恰好又不小心,看见那个戴眼镜的男生送了桑云听一条手链。
岑漱冰摸了摸大衣口袋里的蓝宝石小云朵手链。
心想,那什么玩意儿啊,路边摊的货色,一看就很塑料。
桑云听不知道岑漱冰忙碌的圣诞夜。
她从没在学校和岑家园子以外的地方和岑漱冰见过面,有些拘谨。
门卫闲聊:
“今晚你们要辛苦了,少爷叫了一大帮朋友,来头都不小。”
桑云听跟着笑笑:
“难怪叫我回来帮忙。”
信得过的老佣人的确不多,尤其宾客有来头的,对食物环境的要求更高。
到园子里一通安排下来,已经是晚上。
岑啸堂没回家,到上菜的时候,刘思清安排桑云听到前厅。
都是年轻人,反而没那么多礼仪上的规矩。
沙发上,地上都坐着人,有对着电视打游戏的,还有拿着电脑和平板在谈事情的。
基本都是桑云听没见过的人。
岑漱冰的酒肉朋友多,人脉也广,经常带着一堆人来园子里聚,没人能清楚他关系最紧密的朋友到底是谁。
桑云听端着托盘刚露脸,客厅里就有男人“哟呵”了一声:
“少爷,你们家保姆也这么漂亮?”
众人嚷嚷着:“哪儿呢?”
人还没瞧见,江寂就突然拦住了桑云听:
“桑小姐,少爷让你在后厨忙就成。”
江寂顺手接下了桑云听手里的果盘。
至于他为什么突然改口。
还是那天晚上岑漱冰推送完微信名片提醒:
“你和桑云听见过面吗?”
“没有。”
“那你一口一个小乖?不会觉得冒犯?”
“...少爷说得有道理。”
江寂其实并不觉得岑漱冰有道理,但老板的话,不能不听。
桑云听没立刻离开,她顺着起哄的方向看到了电视前面,微微弓背站着的岑漱冰,姿态闲散。
他一身浅薄荷绿长袖衬衫,版型慵懒,下摆收进利落的腰线,袖口翻到小臂上,没系领带,修长的脖颈上喉结突兀。
岑漱冰手上捏着游戏手柄,和身边一个比他矮半头的男生指着电视说些什么,应该是在讨论游戏。
接着,沙发上起身一个穿着小香风黑色套装的女生,只看脸有些稚嫩。
她手上拿着一支香烟,走到岑漱冰身边。
岑漱冰很自然地接过烟咬在嘴里。
女生又踮脚将手里的银色火机滑动。
岑漱冰侧身微微低头,配合她点烟的动作。
周围有朋友“哟哟哟”得起哄,吸引了刚才旁人的那句“哟呵,少爷,你们家保姆也这么漂亮”,注意力全在电视前的俊男靓女身上。
那女生红着脸低头,又抬头冲岑漱冰笑笑。
岑漱冰看着她,将嘴上的烟夹到指尖,呼出白雾后,笑得有点坏。
“少爷还说,今晚十点见。”
江寂打断桑云听飘飞的思绪。
岑漱冰说这话的时候,江寂其实有点不太明白。
在哪里见?为什么是夜晚十点?怪不安全的。
但其他的,少爷什么都没交代。
这话整得,挺像暗号。
江寂也不方便多问。
总不能是那啥吧?
江寂想到桑云听那双干净又纯净的无辜眼,心里升起一阵负罪感。
他觉得自己真的太龌龊了!
“好的。”
桑云听眨了眨眼,没再看下去,转身离开。
她无法把眼前这个潇洒放浪的岑漱冰和那天在宿舍楼下亲吻她的人联系到一起。
桑云听回到后厨,想了很久,才记起来,为什么那个女生这么眼熟。
是上次在视频里,坐在岑漱冰身边的那个女孩。
夏晚凝介绍过,她父亲有职务,姓秦,叫秦舒瑶,家世不错。
岑漱冰旁边那个一直在和他打配合、矮半头的那个男生,把手里的游戏手柄往秦舒瑶手里一塞:
“得得得,你俩玩吧,你眼睛都快长到你漱冰哥身上了。”
“我打得不好,你多教教我。”秦舒瑶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手柄。
“不愿。”
桑云听回答的很果断,
“该说的话,从你家搬走那天,我已经说清楚了。”
她不想再跟岑漱冰吵架。
伺候园子里的宾客一整天,她浑身都是酒味混合着饭菜味,身心俱疲,只想赶紧洗完澡休息。
桑云听解了头发,又将工作服外套脱下来扔进洗衣机。
岑漱冰还想说些什么,靠在窗台无声地看着她忙碌。
余光扫到书桌前木凳上立着的那把琵琶。
他面色一沉。
是岑濯羡去苏州买的那把大叶紫檀琴。
原来这琴真是特地送给她的。
岑漱冰心中那股压抑了很久的无名火瞬间升腾而起。
三个亿的镯子她说送人就送人,一把破琵琶倒是当个宝贝似的供着?
岑漱冰用力踹了一脚椅子,笑得有些邪性:
“我说这回怎么哄不好,原来是你的濯羡哥回来了。”
地板上砸出巨大的声响。
惊得桑云听愣了一下。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过去,哽咽着问:
“你为什么总觉得是别人的问题?”
岑漱冰不明白桑云听的意思,眼皮半敛着看她,浑身掩不住的戾气:
“桑云听,这是你自己选的。”
桑云听压下鼻腔的那股酸涩,将地上的琵琶扶起:
“你可以走了。”
她指了指窗外,“请你出去。”
桑云听说完抱着琵琶重新用木盒装好,收进柜子里,不愿再跟岑漱冰多说一句。
岑漱冰抓起自己的冲锋衣,离开前,他用那双锋利清绝的眉眼看了桑云听几秒,警告道:
“行,你别后悔。”
-
桑云听在洗澡的时候悄悄哭了一场。
到晚上十点左右,岑漱冰的助理江寂给了她一个邮箱地址,让桑云听把昨天拍到的新闻发过去。
江寂没说具体的原因,桑云听也能猜到。
KBN电视台新闻总监的丑闻,如果由自家记者爆料,她以后在职场没法混。
她猜岑漱冰应该会把这个新闻给KBN的对家。
KBN电视台是华晟传媒旗下的公司,每年盈利可观。
也属于岑家两位少爷夺权的必争板块。
但至于岑漱冰具体还有什么其他用意,她想不到,也不想参与。
前天晚上拍到苏灵的丑闻让桑云听着实出了口恶气,还解开了她很久的疑惑:
三个月前,她弄错的那只验孕棒,应该就是苏灵的。
-
一晚上睡得不安稳。
第二天清早桑云听脸色不太好,丁照琴从厨房端了碗补气血的汤:
“今天园子里的主人齐,食材用的也好,你最近都瘦了,要多吃点补补。”
丁照琴和桑云听母亲一起进的岑家园子,两人年龄相仿,关系也好。
桑云听转学来北京,也是她照顾的最多。
“谢谢丁姨。”桑云听很快把一碗粥喝光,“厨房里有需要帮忙的吗?”
丁照琴忙接过碗筷:
“我来,你去上班,这里回去都要两三个小时,别误了你的工作。”
两个人聊了几句家常,有人来传话:
“老爷点名要桑小姐去伺候。”
-
岑啸堂是昨天晚上在开宴的时候注意到桑云听的。
无它。
三十多岁就把自己玩到身体亏空,不能生育的老色鬼,现在浑身上下哪里都软趴趴,只有那颗色心依然坚硬。
他对美人保持着高度敏感。
自打五年前,他靠吃药和园子里的新佣人偷情,被刘思清撞破后,这园子再也没招过四十岁以下的佣人了。
外面养了多少个,刘思清不管,只要不把人领回园子,即便没婚姻关系,她的正宫地位仍然可以屹立不倒。
“怎么没人和我说,家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小女仆。”
岑啸堂为了让桑云听单独伺候他,特意赶在两个儿子和夫人之前起床。
他喝着汤,频频看向桑云听:
“你走近点,让我好好瞧瞧你。”
桑云听往前挪了一步,依然和岑啸堂保持了相当远的距离。
岑啸堂今年五十出头,保养得极好,再加上长期锻炼,乍一看只有不到四十。
“再走近点。”岑啸堂起身,想去拉桑云听的手。
桑云听防备地往后拉开距离,还没开口,就听见岑濯羡的声音:
“爸,早啊。”
岑濯羡这一声,叫得岑啸堂又坐回座位,摆出严父的形象:
“早。”
岑啸堂尴尬地用汤匙搅弄了几下汤:
“你妈还没起?”
“起了。”岑濯羡说,“怕又撞破您的好事,一直躲在电梯里没出来。”
岑啸堂记起五年前混乱的场景,干咳了一声。
他把刘思清岑濯羡母子接回来后就很少回家,岑濯羡又不在他身边长大,导致父子关系生疏。
刘思清尴尬地从电梯里出来落座。
没过几分钟,岑漱冰也打着哈欠从另一部电梯走出来。
看见桑云听站在餐桌边候着,他停了一下,将睡得凌乱的头发抓了抓:
“爸。”
岑啸堂被岑漱冰这一声“爸”叫得手都抖了一下。
他受宠若惊:
“饿了吧?快来吃饭。”
当年因为岑濯羡和刘思清的事,岑漱冰在家没少闹。
岑啸堂干脆不回家,躲个清静。
久而久之,岑漱冰也不再认他,后来岑漱冰被老爷子接走管教,他反而松了一大口气。
“你姥爷身体如何?最近还好吗?”
岑啸堂问岑漱冰。
“挺好的。”岑漱冰回答,“只要您没事儿求他,他会过得更好。”
岑啸堂叹了口气,将汤匙丢回碗里:
“你们两个,不知道什么叫父慈子孝?”
他的“父爱”无处落足,又在别处数落:
“你们年纪也不小了,我像濯羡这么大的时候,都有孩子了。”
岑啸堂转头对岑漱冰说:
“舒瑶追着你这么久,你总得给人也一个交代。你不愿从政,要进华晟,我也让你进了。现在你总该收收心,年纪到了,该结婚了。”
“是啊。”岑漱冰平静地喝着汤,
“您年纪也到了,该死了。”
岑漱冰只犹豫了一两秒。
就看见床上的小姑娘头一歪——
睡着了。
岑漱冰掐着她的脸摇了两下,没摇醒。
他套了件衣服,直接把床上的人抱走,扔进了隔壁客房。
客房上次住人还是两三年前的事,佣人连床被子都没铺。
岑漱冰刚把桑云听扔下,就听见她连打了两个喷嚏。
她蹙着眉,裹紧岑漱冰的睡衣,缩在床里,快蜷成一个球。
岑漱冰简直要被桑云听气笑了。
她心可真大。
电视剧里都演过,这种情况下,女生主动献身后不都该哭哭啼啼得躲在男生怀里,高低整几句煽情的话,什么“我人都是你的了,你可得对我负责”,“我都献身了,我想要XXX,你一定要帮帮我”。
桑云听倒好,自己跑过来找他上床,完事儿了还像被人伺候好了似的,头一歪,秒睡。
岑漱冰好心地把客房的空调制暖温度调到最高,自己回了主卧。
太棒了,超大双人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了。
身心通畅。
床上一团乱,洗过澡睡起来也总是有点黏黏腻腻的。
岑漱冰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桑云听那副羞怯怯的样子。
她全身白得发亮,只有脸红红得,眨着眼睛说: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岑漱冰真是不高兴。
特别不高兴。
他仔细回忆桑云听的表情,根本就不像委曲求全,迫不得已献身的感觉。
甚至她在他身上的时候,岑漱冰还能从她主动吻下来的神色里面看出来几丝笑意。
太奇怪了。
岑漱冰胡思乱想到天蒙蒙亮,才终于睡着。
-
桑云听的睡眠相对岑漱冰的,要规律得多。
尽管昨晚体力劳动比较多,睡够八个多小时,她还是自动醒了。
昏沉的思绪迷蒙了几分钟,桑云听才记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浑身的酸痛感。
不对呀。
她昨晚不是赖在岑漱冰床上的吗?
岑漱冰让她去客房,她本来打算假睡赖一会儿的。
结果眼睛闭上,就没了意识。
岑漱冰也不绅士了吧,直接把她扔到客房了,连床被子都不给她盖。
幸亏她身体棒,没感冒。
桑云听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还穿着岑漱冰的丝绒睡衣。
约莫过了一分钟。
客房的门悄悄被打开,桑云听提着长长的裤腿,小心翼翼地闪进主卧。
窗帘紧闭的卧室,根本分不清昼夜。
静悄悄地走到床边时,桑云听低眸看。
昨晚的一地的衣服还没收拾,本来就弄脏了的被褥,被岑漱冰挑了个干净的地方睡了一晚上,已经凌乱的不成样子。
桑云听捡起地上的工作服穿上。
往外走了两步,又退了回去:
“岑漱冰,岑漱冰!”
她双手捧着岑漱冰的脸摇了两下。
等岑漱冰皱眉的时候,她又改口:
“少爷,你醒一醒。”
岑漱冰才刚睡着没三个小时,又被摇醒了:
“大清早的又来?”
岑漱冰扯了被子盖到小腹上,坐起来瞪着桑云听:
“找死呢?”
桑云听看他眼神凶巴巴地,往后退了半步。
她开了盏小夜灯,指着床单的颜色深处:
“得拆掉洗,不然你走了,佣人打扫房间会看见的。”
岑漱冰用力抓了把头发,面无表情地在被子里穿好了裤子,然后下床去衣柜里找了件卫衣套上。
桑云听在他背后,看到触目惊心的指甲印,有些不好意思。
她麻利地把床单被罩拆掉,看了眼直到现在还躺在沙发上小憩的岑漱冰,交代了句:
桑云听胆子太大了。
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把这招用到别人身上。
岑漱冰把事情往重了说,又补了句:
“下次再随意进我房间,信不信我告你性骚扰?”
桑云听低着头,站在他不远处。
静静地。
过了一会儿,岑漱冰看见她的肩膀抖了两下,然后声音极小地回答: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找你了。”
两串眼泪往地毯上砸了下来,将浅色匀出一点重色。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是庆幸的。
大家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凭什么她还要伺候大少爷。
这都什么年代了。
这次被嫌弃了不是刚刚好?
岑漱冰再也不会折腾她,让她端茶倒水送夜宵了。
桑云听说完就用袖口擦了把眼泪,往外走。
梗着脖子,脚步很快,没有丝毫犹豫。
岑漱冰看着她倔强的背影,突然反应过来:
“什么叫以后不会再找我了?”
他明白了。
这是壮士赴死呢,勾引不成功就破罐子破摔,正好和他一别两宽,不用再伺候他的意思呗?
“桑云听,上学的时候跟着我得了那么多好处,现在睡不到我就想跑?”
岑漱冰把她叫住,要问个清楚,
“等会儿,我话还没问完呢。”
“什么啊?”桑云听脚步停了,还是不肯转过身。
她眼泪流的太多了。
“我只是说,你下次再敢随便进我房间,我就收拾你。”岑漱冰碾灭烟头,
“你刚才提的事儿,我说要拒绝了吗?”
“啊?”桑云听这才反应过来。
她转过身,抬头看着岑漱冰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
“啊什么啊?”
岑漱冰走了几步,往床上一坐,长腿抻开,朝着桑云听招了招手:
“过来。”
桑云听也挪了两步,在他面前站住,还是离岑漱冰有半米的距离。
“离那么远干嘛?”
岑漱冰拽着她的手,一把把人拉到自己跟前。
他能明显感觉桑云听手指有些僵硬:
“这会儿才知道害怕?”
桑云听声音有点抖:
“我一点都不害怕,我是想好了的。”
她摇了摇头,因为此刻岑漱冰看得太认真而显得过分乖巧。
经过刚才的惊吓,岑漱冰这会儿终于镇定下来。
他没忘记桑云听来的目的,问她:
“只是想进KBN?”
“嗯,KBN是全行业的龙头电视台,我想进。”
“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没有了,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桑云听眼神特别真诚。
她没说其他的原因。
岑漱冰回岑家园子晚,和桑承樾没见过面,甚至可能都不知道有这个人。
况且桑承樾和岑濯羡是朋友,岑漱冰要是知道自己来找他是岑濯羡提议的,就不一定会同意了。
岑漱冰盯着桑云听的眼睛,想了一会儿,答应:
“行。”
他应声的同时,手掀开桑云听的衣服,往她腰上掐了一把。
桑云听哪里感受过这样被男人掐过。
瞬间睁大了眼睛,眼眶里还噙着没干的眼泪。
岑漱冰有点不想和她这可怜巴巴的眼神对视。
他抬手把卧室里的灯都关掉,低沉的声音有点哑:
“现在害怕的话,还有机会。”
他话音刚落,额头上就被亲了一口。
“你倒是主动。”岑漱冰轻笑了声,翻身把人压到床上,不再犹豫。
-
事后桑云听跟夏晚凝讨论,她的第一次真得不算完美。
灯全被关了,室内乌漆嘛黑的。
什么都看不清。
岑漱冰吻下来的时候,桑云听牙都要被撞碎了。
因为碰到了嘴唇,还破了皮。
她有点生气,又报复性地咬了一口岑漱冰。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几秒。
桑云听慢慢把头低下去,忽然有点失落。
她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岑漱冰皱了皱眉,淡声道:
“伸手。”
桑云听立刻将两只手同时伸出来,像是要被逮捕。
“....”
岑漱冰看着她干净的手腕,拿出口袋里的东西,拍掉了桑云听的右手,垂眼帮她戴到左手手腕上。
是一条手链,上面还用蓝宝石点缀着几颗大小不一的云朵,宝石在普通的路灯下都闪得晃眼。
岑漱冰这次在华南,去了两次苏富比拍卖行。
之前华晟遇到过资金危机,岑啸堂抵押过几件他母亲的遗物,都是古董玩意儿。
他想把母亲遗物拍回来,和顾问确定拍卖时间的那天,瞧见的这条小云朵手链。
他一眼就觉得该是桑云听戴的。
“看起来好像很贵。”桑云听想拒绝,“我不能收。”
岑漱冰捏着她的手腕,反问:
“刚那小四眼儿不也送了你手链?”
“他说那是纪念,才四十块。”
“我这也是纪念。”岑漱冰看她还有所顾虑,胡编乱造,
“也四十。”
四十个十万。
“在哪儿买的?”桑云听不信只有四十,四百还差不多,她继续问:
“做工好精致,我去批发几条送我室友当毕业礼物。”
“深圳水贝。”岑漱冰敷衍。
桑云听又抬起胳膊,放到自己眼前,仔细瞧了瞧。
看清楚后又不说话了。
不止四百。
她识货。
这几年在岑家,跟着刘思清,桑云听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
“我可能还不起你这么贵的礼物..”她低着头,半天憋出了这句话。
但这条手链她也很喜欢。
“我又不需要你还。”岑漱冰把人拉近了,将她散在下颌边的头发撩到耳后,捏了捏桑云听软乎乎的脸颊,
“再说你都占我多少便宜了,那么多私教课,要是每笔账都跟你算,把你卖了都还不起。”
桑云听抬头看着岑漱冰,抿着嘴没说话。
她受岑家资助,刘思清让她没事去帮忙,算是报恩。
岑漱冰本来就难伺候,吃饭,生活习惯尤其刁钻,刚住进去那两年,她也受过不少气。
那时他们没这层关系,能蹭吃蹭喝还能蹭课,她把岑漱冰当雇主,受气的同时,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但现在不一样了。
桑云听发现自己开始变贪心了。
尤其男女之间,关系发展的前提是平等。
桑云听觉得自己有点像又当又立的卖身女,她既希望这条手链是纪念,又希望它并没有被赋予什么特殊意义。
桑云听想知道岑漱冰怎么定义它,她问道:
“你为什么...会想到买这个?”
“想买就买了。”岑漱冰花钱根本不需要理由。
他想了半天,指着蓝宝石说:
“这个上面有小云朵。”
周围环境有些不可言喻。
岑漱冰微微蹙着眉,耳边一直有小情侣耳鬓厮磨的说话声,有的在小声地笑,有的又在吵架。
总之都很烦。
他低啧一声,打断桑云听接下来的话,问:
“桑云听,你觉不觉得他们亲嘴很吵?”
“还好吧,校园情侣就是这个样子的呀。”桑云听扭头看了一圈。
热恋期不都是这样,明明第二天依然可以在学校见面,晚上分别的时候依然难舍难分。
岑漱冰看着桑云听说完语气词露出的一点粉粉的舌尖,忽然低头,很轻地试探性啄了几下她的嘴唇。
冰冰凉凉的,贴了两下,又很快分开。
“你是不是在骗我啊?”岑漱冰脸色变得有些不好。
岑漱冰走了两步,又看见桑云听还站在原地,歪着脑袋跟他摇手说拜拜。
傻不拉几的。
岑漱冰不喜欢看傻子,他背过身懒洋洋地抬高手随便挥了两下。
连背影都帅到爆。
桑云听回宿舍的时候,在电梯里遇见同学。
新传学院的女生对各类消息都有着绝对的敏感度。
女生揽着桑云听的肩膀打探:
“终于谈恋爱了啊桑云听。”
桑云听顿了顿,解释说:
“不是的。”
她说完又觉得不对,还不如说是。
越描越黑。
她和岑漱冰关系本来就不简单,无法解释。
没想到那女生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
“难怪你大学四年都不谈恋爱,那种极品,不谈睡一睡也挺值。”
桑云听看着她,两个人哈哈大笑。
圣诞夜下起了雪,推开宿舍门,桑云听才发现宿舍空空。
大四课少,考完试,另外三个室友提前回了家,宿舍里就剩下她一个人。
她好像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桑云听将阳台的睡衣收回宿舍,放到暖气片烤了一会儿,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睡衣有点潮了,不太舒服。
极度甜蜜之后是空虚和等待。
桑云听看着手腕上的蓝色手链,给岑漱冰发了句:
圣诞快乐。
等了很久,岑漱冰也没有回复。
桑云听心情又有点糟糕,她起床开了盏小台灯,将睡衣换下来继续放到暖气片旁边烘烤。
阳台外的路灯下,很快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积雪。
有暖气的冬天没那么潮湿,睡衣干得很快。
不像上海,一到十二月份是刺骨的湿冷。
冬天衣服要在外晾很久,即使用烘干机,遇上雨天,也很容易变潮。
桑云听记起十年前的圣诞,还是全家人一起在上海过得。
她的爸妈攒了三年的年假,连休了两个月。
本来一家人是要带上姥姥姥爷出国旅游的,因为父亲桑军屹一个朋友过来借钱救急,他将存款和手上这笔旅游经费一并借了出去。
母亲赵筠禾知道后,几乎一整个星期都绷着脸。
一家人都不敢说话,怕被呛。
哥哥桑承樾去抚慰赵筠禾,又把抚慰桑军屹的任务交给了桑云听。
桑云听推开门,看见愁眉苦脸的桑军屹,吐了吐舌头:
“爸爸,其实我是支持你的呀,一家人留在国内过年也蛮好的。”
桑军屹为人实在,抱歉地笑笑:
“委屈你和你妈妈了,期待出国很久了吧?”
桑云听撇撇嘴:
“你不借钱给潘叔叔,我才要看不起你呢。小时候你们在北京,好几次下大雨我发高烧,姥姥姥爷不会开车,都是潘叔叔和阿姨半夜送我去医院的,平时姥姥姥爷生病,潘叔叔也没少出钱出力。”
“你也别对你妈有意见,她不是不愿意帮忙,是怪我把家底都掏出来借你潘叔叔了。”桑军屹听了女儿这么说,反倒开始替自己老婆说话。
在家里,赵筠禾位于食物链顶端,桑云听排第二,桑军屹和桑承樾地位排在第六第七。
中间一次是姥姥姥爷和家里的一条狗。
父女两说完又去赵筠禾房间道歉,能言善辩的赵筠禾怼了桑军屹半个多小时,家里热闹得不行。
气撒完,赵筠禾又哼着歌眉开眼笑地去菜市场买菜,说钱没了可以再赚,这么长的假期没了,又得攒好几年了,没必要生这个气。
过了两年,潘叔叔还钱的时候还多给了十万块的利息。
岑漱冰说完,手指还抚了一下桑云听的脸颊。
力道特别轻。
但手背和小臂上爆出的几根青筋,隐约透着一股疯劲儿。
桑云听没察觉到。
她只感觉到自己被岑漱冰羞辱了,起身质问:
“你的意思你可以一边跟我睡,一边跟其他很多女人交往?”
“我不会。”岑漱冰说的极为坦然,
“我说过,凡事利为先,谈感情没劲,也矫情。”
他直接否认,看起来十分大度:
“并且目前来看,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不了主。”
高门大院讲出身,联姻是规矩。
“不过这跟我养着你并不冲突。”岑漱冰懒懒地靠在沙发上,“逢场作戏,夫妻分开玩的大有人在,更何况我也根本没打算跟谁去领结婚证。”
他在说什么?
好烂的婚姻观。
桑云听用尽自己的生平的情感逻辑,也没办法去捋顺岑漱冰的想法:
“你养着我,我还可以跟濯羡哥交往?”
岑漱冰眼底一片寒意,似有恶劣在跳动,但仍然点头:
“身体得是我的,这是底线。”
“你有病吧。”桑云听凉得心惊,
“你跟濯羡哥争什么都行,财产,权势,华晟,都跟我没关系!”
桑云听扔掉手里的棉签和创可贴:
“但麻烦你别总是拿我当赌注较劲。”
“你不喜欢我,请不要给我错觉。”桑云听语气里带着哭腔,“真心不可以这样践踏。”
她眼泪执拗地吟在眼眶里,迟迟未掉落下去。
一如她的自尊。
只要她跟着岑漱冰回金玉岸,钱,事业,快乐,什么都可以有。
桑云听将眼泪忍了回去:
“男女之间的联系,不仅仅是情欲和利益,还有光明正大的爱情,这是最基本的尊重和信任。”
岑漱冰听不大懂桑云听到底在和他争辩什么。
以岑漱冰的地位,在绝对的阶级面前,完全不需要考虑桑云听说的这些。
他也从没考虑过。
但岑漱冰依然破天荒得道了个歉:
“抱歉,你要的我给不了。”
岑漱冰眼底的寒意逐渐沉寂下来,半晌,他又问:
“我们还像之前那样不好吗?”
桑云听摇了摇头:“休息吧。”
在岑漱冰看来,今天的退让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
自他从深圳回来到现在,被她连续拒绝了三次。
他不会再给桑云听拒绝的机会了。
一直到深夜,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即便让江寂找了个跑腿,送过来睡衣和床单,岑漱冰依然睡得很不舒服。
他听见沙发上的桑云听时不时吸着鼻子。
被冻成这样,她就活该吧。
等他翻身看她的时候,她又把头偏过去,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的。
桑云听刚到岑家,伺候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头永远低着不敢看他,说话怯怯的,猫叫似的,眼神也和声音一样。
如果不是偶然发现,她的草稿纸上写满了岑濯羡的名字,岑漱冰可能永远都不会注意到这个佣人的女儿。
-
那是偶然一个午后,本该飞往欧洲看球的岑漱冰睡过了头。
醒来口渴,拿饮料的时候看见一楼吧台,岑濯羡和桑云听聊得很高兴。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个病恹恹的便宜大哥露出这种表情。
岑濯羡一高兴,岑漱冰就不开心了。
桑云听离开后,岑濯羡被刘思清狠狠地训斥了一番:
“我让她伺候的是岑漱冰,不是你。只要岑漱冰和佣人女儿搞到一起,他的资源就是你的,离她远点,明白吗?”
岑漱冰不是看不懂刘思清那点小心思,只是觉得这人真的有毛病。
真以为让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趁着放假来送个果盘,夜宵,他就能看得上?
自此岑漱冰愈发看桑云听不爽。
吊带裙不爽,声音不爽,头发被汗湿黏在额角不爽,跟在他身后叫“阿曜哥哥”更加不爽。
总之哪哪儿都不爽。
-
沙发上。
桑云听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
岑漱冰听不得她鼻音里“咻咻”的声音,想想就很邋遢。
他起身,看到她蜷在沙发上睡得很死,脸埋在羽绒服下,红红的。
岑漱冰捏了下她的脚踝,凉的。
果然是冻着了。
他把人抱起来扔回床上。
这么大动静,桑云听居然只是在被窝里扭了两下,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
“阿曜哥哥。”
然后脑袋一歪,埋进枕头里继续睡了。
岑漱冰一晚上那股不顺的气瞬间就化成软绵绵的不爽。
他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掀起被子一角,盖到桑云听身上。
灯光昏暗,岑漱冰生硬地俯身亲了一下桑云听的嘴角,又飞快地站直,看向窗外。
什么破房子。
乌漆嘛黑的,连灯火都瞧不见。
岑漱冰躺回沙发上,长腿敲到桑云听摆满书的小书桌。
脸有点热。
过了一会儿,岑漱冰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
前一秒画面还是桑云听解开睡衣带子,站在他床前,身上白白得,脸红红得: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后一秒画面就变成了,她抬头瞪着他,泪眼婆娑地,眼神里屈辱,难过和悲愤交织:
“我们没有关系了。”
岑漱冰被气醒了。
看了眼手机,早上五点半。
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会儿酸麻的筋骨,然后捏着桑云听的脸摇了两下:
“桑云听,桑云听。”
桑云听昨晚梦到自己被球球啃了一口。
闻声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嘴角有点疼,好像真的被咬了。
她睁开眼就看见岑漱冰蹲在床边看她:
“几点了?”
“六点。”岑漱冰眼珠漆黑,在昏黄的灯光里发亮,像幽深平静的深潭,很容易让人沉溺进去。
桑云听跟他对视两秒,又闭上眼:
“还能再睡会儿。”
岑漱冰就着刚才的角度,又捏着她的脸摇了两下:
“我饿了。”
桑云听烦躁地拍开他的手:
“我要睡觉。”
“真饿了,你起来给我煎两个鸡蛋。”岑漱冰改成摇肩膀,“我要吃早饭。”
他力气大,又有故意的成分。
“你有病吧!岑漱冰,这是我家,不是你家!”桑云听起床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现在有工作了,没有寄人篱下,不是你的佣人了!”
她猛地起身,用力把岑漱冰推下床:
“麻烦你搞搞清楚,地球不是围着你一个人转的!”
岑漱冰摔坐在地上有点懵。
桑云听说话真稀奇。
这个地球,怎么就不是绕着他岑漱冰一个人转的?
他语气特别不好。
岑漱冰说的对,她确实没什么资格这样质问。
他的朋友和他都在云端,她算什么呢。
大半夜的,桑云听知道自己唐突了,她声音软了下来,超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我就是问一下都不可以嘛?”
“不行。”
电话那头,岑漱冰静了一阵儿,又传来生硬的几个字,
“我一个人。”
“哦...”桑云听情绪被酒精放大,呼吸声也有点重。
她揉了揉眼睛,突然有点断片,忘记自己想说什么。
岑漱冰等了几秒,见她没反应,才不耐烦地问:
“什么事儿?”
他最近在做私募,牵头政府和粤东证券。
找他打听政策动向的人很多,白天开会见人,晚上接待应酬,时间宝贵,忙到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用。
“不说我挂了。”岑漱冰眼睛都快要睁不开,打了个哈欠,惜字如金,
“困。”
桑云听有些懊恼,怎么就突然打了这个电话问出这个问题呢?
她突然缓缓地又“哦”了一声,撂下一句:
“我打错了,不好意思。”
然后迅速挂断。
岑漱冰本来就是被电话吵醒的,这会儿又听到电话对面“嘟嘟嘟”的提示声。
火气直接窜了出来,与此同时还拔出身体里掩藏已久的几丝燥意。
桑云听有点太不正常了。
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在宿舍。
宿舍也该熄灯了,不能像刚才她质问他那么大声。
并且她嗓音也太娇了吧,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桑云听平时的声儿,都是南方人的那种软糯,说什么都是慢条斯理娓娓道来。
但绝对不娇。
今晚这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勾人。
总是有点故意的成分。
岑漱冰手机静音躺了几分钟,翻来覆去,没睡着。
他又看了几眼手机,没有人再给他打电话。
岑漱冰皱了皱眉,给桑云听回拨了一个。
那头是秒接:
“怎么了啊?”
她没叫少爷,又道了个歉,好像是在真心忏悔:
“对不起呀,又把你吵醒了。”
岑漱冰不跟她废话:
“你在哪?”
“在酒店开房。”
“你说什么?”岑漱冰怀疑自己听错了,合着那天拿他练手呢。
岑漱冰气笑了,提醒桑云听:
“再说一遍。”
“我在酒店,跟夏晚凝一起开房。”
桑云听本来已经快睡着了,又揉揉眼睛,撑坐起来往阳台走,小声回答。
岑漱冰知道夏晚凝,裴序南的假妹妹,以前夏晚凝是裴家人的掌上明珠的时候,他们关系还不错。
后来夏晚凝搬出去了,她哥就不带她出来玩了。
桑云听话说多了,有点不利索。
岑漱冰也算是听出来了点:
“你喝酒了?”
“嗯!”桑云听立刻应声。
“还挺能耐。”岑漱冰声音柔和下来,“喝了多少啊?”
“一点点....”她很乖地回答。
“夏晚凝没带你去出去瞎玩儿吧?”
“没,她今天来我学校查论文资料,宿舍不够住,我们俩晚上就在学校附近开了间房看电影呢。”
“什么电影?”反正也睡不着,岑漱冰把手机放到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扯。
桑云听想了想,说得磕磕巴巴,明显就是酒劲儿上头了。
岑漱冰越听越好玩,提醒她:
“我月底回北京。”
“月底啊。”
“是啊,要回趟园子,双旦有一帮朋友来玩,得招待。”
岑漱冰刻意压低声音,拖着腔调,说得又慢又飘逸。
低沉的气音穿过听筒,像是织了张网,要把桑云听缠起来似的,透不过气。
总像是带着那么点暗示的意味。
桑云听拍了拍脑袋,鼓起勇气,问岑漱冰:
岑漱冰笑了:
“打得不好你还来坑我。”
“....其实也没那么不好,我也有和我朋友一起玩的。”
“我饿了,先吃饭吧。”岑漱冰假装不懂,往餐桌的方向礼貌地颔了颔首。
“漱冰哥,我想跟你一起坐。”秦舒瑶声音有些大。
她知道自己父亲现在正风光,桌上应该没人敢不给自己面子。
饭桌上,秦舒瑶给岑漱冰敬了两杯酒:
“漱冰哥,我爸爸说,有空想去拜访一下岑爷爷,不知道他最近有没有空?”
“拜访他这个老头子做什么?”岑漱冰就是这样,说话不修边幅,
“你让他来拜访我吧,年底老头子忙得很,各种走访开会,我都见不着。”
“理解。”秦舒瑶点头。
她又说了很多其他的事,大部分都是少女的烦恼。
她才刚到能喝酒的年龄,听着岑漱冰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她越说越起劲,有些微醺:
“不好意思,我离开一下。”
秦舒瑶掩面,含蓄地表示自己要去趟洗手间。
脚步乱了一下,她撞倒了红酒,洒在裙子上。
岑漱冰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他声音有点轻,听得秦舒瑶脑袋更乱了。
“送秦小姐去客房换衣服。”
岑漱冰跟身旁的佣人交代。
过了一会儿,岑漱冰收神地叹了口气:
“我去看看她,别走错房间了。”
-
桑云听还在后厨,丁照琴着急过来借衣服:
“听听,宴席上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姐衣服湿了,我们找了太太的衣服给她,小姐说太老气了,穿得不好看,一定要小姑娘的衣服换。”
丁照琴语气有些慌:
“她跟少爷关系很好的,一直在发脾气,我们怕少爷怪下来,也得罪不起,你能不能挑一件你的衣服送过去?”
“好的,送去哪里啊丁姨?”
“送去少爷房间。”丁照琴交代。
桑云听嘴角往下抿了抿。
难怪岑漱冰那晚主动提出,不公开,不束缚,不长期,还听起来那么高兴。
原来是在笑她是个大傻子。
桑云听终于反应过来。
她去匆匆去衣柜里挑了一套舒适简单的基础款。
桑云听衣服虽然便宜,但衣品不错,百搭款式多,也不会出错。
岑漱冰的房间在主楼的二三层,电梯和大门都有密码锁。
除了她和另外几个关系不错的老佣人,其他人并不知道密码。
桑云听提前敲了门,没人应声。
她猜剩下的人应该还在饭局上。
七点开宴,现在才吃了不到一个小时。
不是第一次进岑漱冰的房间,桑云听打开门,抱着衣服看了一圈。
她下意识往客房走。
岑漱冰这人毛病多得很,进他卧室等于找死。
到二楼楼梯的一半,秦舒瑶披着一头蓬松的黑发下来。
桑云听抱着衣服的手指猛地掐紧。
秦舒瑶身上只穿了件男士丝绸衬衫,一双光洁笔直的腿就这么裸露着,连脚上的拖鞋都是超出自己鞋码的超大号。
“你是谁?”
秦舒瑶站在楼梯上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桑云听,
“清姨不是说园子里的女仆都要四十岁往上么?”
她刚刚在宴席上天真无知的眼神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带着竞争的敌意:
“这就是你送过来的衣服?”
秦舒瑶看桑云听身上还穿着佣人工作服,也能推断出她的大概身份。
她嫌弃地捏着衣服挑了挑:
“材质好烂,我穿会过敏的。”
刚才在客厅,秦舒瑶就听见有男人在讨论,岑漱冰家里还有个年轻漂亮的小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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