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徐元南宫璃的其他类型小说《糟糕!废物皇子他觉醒了徐元南宫璃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肥尾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徐元高喝。一众罗家族人纷纷露出滔天恨意。他们将脚旁刀剑拾起,就连三岁稚童,都想要握剑。“尔等,当如何!”“千刀万剐!”“当如何?”“千刀万剐!”众人内心的愤怒,被徐元拉起,声音一声比一声洪亮。持剑罗家族人朝着云烨靠近。罗信在前。持剑划过云烨腰身。“畜生,死对你来说太便宜你了。”罗信一剑便退下,不伤其要害,只破其腰身。其他罗家族人怀恨,学着罗信在云烨身上留下道道血痕。“啊……我,我乃云氏二公子,你们,你们这些贱民不能伤我……啊……”云烨嘶吼,还在挣扎。罗家族人却没有半点怜悯。徐元身侧,赵艳娘看着眼前一幕,视线不禁回避。罗家孩童也都纷纷转身闭眼。片息后。罗家族人退去。月下,云烨已经化作一只血鸟,奄奄一息。徐元上前。“云氏谋反,其罪当诛!...
《糟糕!废物皇子他觉醒了徐元南宫璃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徐元高喝。
一众罗家族人纷纷露出滔天恨意。
他们将脚旁刀剑拾起,就连三岁稚童,都想要握剑。
“尔等,当如何!”
“千刀万剐!”
“当如何?”
“千刀万剐!”
众人内心的愤怒,被徐元拉起,声音一声比一声洪亮。
持剑罗家族人朝着云烨靠近。
罗信在前。
持剑划过云烨腰身。
“畜生,死对你来说太便宜你了。”
罗信一剑便退下,不伤其要害,只破其腰身。
其他罗家族人怀恨,学着罗信在云烨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啊……我,我乃云氏二公子,你们,你们这些贱民不能伤我……啊……”
云烨嘶吼,还在挣扎。
罗家族人却没有半点怜悯。
徐元身侧,赵艳娘看着眼前一幕,视线不禁回避。
罗家孩童也都纷纷转身闭眼。
片息后。
罗家族人退去。
月下,云烨已经化作一只血鸟,奄奄一息。
徐元上前。
“云氏谋反,其罪当诛!云二公子,请赴死吧!”
说着,利剑悬在云烨咽喉处。
徐元目凝:“记住,杀你之人,乃当朝三皇子,徐哲也!”
“嗤!”
剑落,封喉!
云烨,卒!
死状相当凄惨。
徐元转身,走向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周兵小卒。
小卒被眼前一幕已经吓出了金汁。
整个人瘫在地上,瑟瑟发抖。
见徐元走来,连连磕头。
“三殿下饶命,饶命呀!我,我是被迫的,都是云烨那个畜生逼我的……”
小卒口不择言,只求活命。
徐元带着玩味,看着小卒,道:“本皇子问你,周军粮仓和武库可在距此十里地的杏儿庄?”
粮仓地图先前埋伏徐元的伏兵已经交待了。
现在徐元要确定位置的真假。
“我说我说,粮仓距此……没,没有十里,只有五里!”
小卒兴是吓破了胆,主动交待了距离。
徐元在问时,故意说的远了些。
听这小卒所说,粮仓地图是没有错了。
徐元轻笑,又道:“粮仓有储粮几何?守备兵马多少?主事者是何人?”
小卒不敢懈怠:“粮食十万石,守军有五百,主,主事的是云氏夫人。”
“嗤!”
小卒话刚说完。
甚至是来不及求饶。
徐元的剑就贯穿了他的胸膛。
出剑之时,故意避开了要害。
小卒昏死。
徐元收剑,回到罗信跟前。
罗信带领一众罗家族人,纷纷跪地俯首。
“三殿下救洛家于水火,为天下除害,为大义灭贼,这份恩情,我罗家愿以命相报,罗家上下全凭三殿下差遣!”
徐元看着言之凿凿的罗信,眉间不由一挑。
“三殿下?我何时与你说我是三皇子的?”
徐元这话一出,罗信有些懵了。
刚刚他明明听到徐元亲口对云烨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怎会有假?
三皇子哲年年来洛北赈灾,眼前之人若非武朝三皇子哲。
为何会只身深入洛北?
况且,徐元身边跟着赵氏,错不了的。
罗信愕然:“刚才殿下不是……”
“我骗他的!”
罗信话未说完。
徐元便将其给打断。
这下罗信更懵了。
难不成徐元是冒充皇嗣?
不对。
冒充皇嗣是诛九族的大罪,赵氏不会跟着犯浑。
唯一能解释的,便是徐元非三皇子,而是另外几位。
罗信深呼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内心,俯首问道:“不知道殿下是当朝哪位皇子!”
徐元昂首:“六皇子,元!”
徐元?
那个不修文武,重色贪赌的废物六皇子,徐元?
罗信想哭。
徐元看出了罗信的心思,当即说道:“罗家主,你是否担心本皇子无能,保不了罗家?无碍,你只需照本皇子所说的去做,我保你罗家无恙!”
这时,南宫璃自府内走出,轻声解释。
她也没有想到,徐元在文武饮百胜斩首惊蛰,会引来这么多人的追随。
徐元心中欢喜。
目光再次扫过众人。
几人面孔有些熟悉。
其中一人,身负长枪,年不过三十。
徐元记得。
武试之时,此人在自己手上走了好几个来回,实力实属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
徐元问话,男子立马应答:“回殿下,下官姓闻,单一个青字。”
“官?”
闻青连忙解释:“殿下,我本是飞骑营中一名夫长,数月前已经卸甲归乡,一时没能改口,还望殿下恕罪!”
闻青十六参军。
军中待了十二载,立下赫赫战功。
然上将不识贤才,只提闻青为十夫长。
大小也算是个官。
数月前。
闻青家中变故,无奈卸甲。
如今家事已毕,又逢文武饮召开。
闻青便打算一试。
有幸见徐元威仪,便生了择主之心。
徐元扫视众人,心中满意。
“尔等既然想追随本皇子,那便在此候着,什么时候需要你们了,本皇子自会吩咐!”
话毕。
徐元告别苏伯庸父子,便与南宫璃入府。
只留下闻青一行人在门外,顶着烈日等候。
“这算怎么回事?殿下是收没有收我们呀?”
“我也不知道呀!殿下尚未明说,只让我等在此等候,这等到什么时候去呀?”
“烈日当空,难道我们就在此干站着么?”
众人还在质疑。
闻青却是站在府门一侧,耐心等候起来。
府院。
徐元止步:“璃姐,你去妓馆寻些歌姬和红倌人来,我要彻夜笙歌,欢庆文武饮武试夺得冠甲。”
南宫璃脸色拉了下来:“你才转性两日,怎就忍不住了?”
“我自有用意!”
徐元一本正经。
南宫璃倒也不再言语。
很快。
一众花枝招展的歌姬招摇过市,涌入了六皇子府。
这夜,六皇子府灯火通明。
府内不断传来女人欢愉的声音。
府门外,一众武人面露难看神色。
“凭什么他六皇子就在府内欢愉,我们就要在这里干站着,一天了,连口水都没喝,这分明就是没有把我等放在眼里。”
“不等了,我要走了。”
“我也走!”
众人不悦,过半人数嚷嚷着离开。
闻青则是依旧站在一侧,耐心等候。
翌日。
又是一批歌姬涌入六皇子府。
整个洛京城,几乎都知道了此事。
无不议论。
府内后院。
徐元刚捣鼓完。
“是时候了。”
他自语一声,然后唤来南宫璃和赢诩。
“赢诩,你去府门前,告诉闻青一行还在等候的几人,让其回去稍作准备,随本皇子入洛山。”
“是!”
赢诩应声,直接去了。
徐元又看向南宫璃:“璃姐,你留在府上,每日让人送来歌姬,在府上饮酒作乐,记住,三日之内,不许她们任何人离开。”
南宫璃见徐元突然这般认真。
又听徐元准备入洛山,她也猜到了徐元的心思。
“不行,你入洛山前往洛北,危机四伏,我必须跟你一起去!”南宫璃担忧。
在洛京城内。
诸位皇子不会明目张胆的取徐元性命。
可一旦离了洛京城,非天子眼下。
要取徐元性命就简单多了。
届时危机一起,杀机顿现呀!
“你若离府,外人便知道我不在洛京,那才是危险,有赢诩在,无人能伤我,此行我还会带闻青等人前往,我不会有事的,你在家等我回来!”
徐元信誓旦旦。
南宫璃沉思:“不准有事!”
“璃姐放心!”
南宫璃这才点了点头,但眼眸之中的担忧却不断掠过。
徐元又道:“此行洛北,我会以赵艳娘为首,伪装成赵氏护卫,洛京城除你之外,不会有人知道的行踪,我现在便去赵府,通知赵艳娘准备出发。”
徐元前世本就是用剑高手。
身后剑意袭来,他下意识的将苏婉茹推开。
起身便拔剑格挡。
“锵!”
两把剑碰撞在一起。
徐元这才看清楚。
来袭之人十之五六,是个稚嫩小子。
“浪荡子,休得轻薄我姐!”
男子一剑不成,又是一剑挥出。
徐元只是轻轻挑剑,便将其逼退。
“好大的胆子,你敢行刺皇子!”
徐元大喝。
正欲继续出剑的男子猛然顿住了:“皇,皇子?”
苏婉茹也是惊惶上前,跪了下去:“殿下息怒,破虏不知殿下身份,以为是妾身受了贼人欺负,所以才冒失动手,请殿下恕罪!”
苏婉茹说着。
连忙拉了拉还在愣神的苏破虏,“破虏,还不向六殿下认错!”
苏氏本就已经卷入了皇嗣争储,如今任何错误,都将会导致苏氏灭族。
今晨那赵氏,便是最好的证明。
苏破虏极不情愿的撇了撇嘴,“可,可是姐,他,他刚才轻薄你!”
“闭嘴,殿下是皇嗣,你动了兵刃,已是死罪!”
苏婉茹朝着苏破虏脑门上敲了一下,俨然一副训斥的模样。
苏破虏低头,口中不服气的呢喃:“不就是和徐哲一样仗着皇嗣身份欺负人么?”
这一声,可没将苏婉茹吓死。
徐元可是动辄能屠族的狠人,若是惹怒了他,苏氏就完了。
而徐元看着眼前这颇有意思的苏破虏,不由心生一计。
“你很护你姐!”
徐元开口。
苏破虏立马接话:“当然,我十岁练剑,就是专门保护我姐的,刚才要不是怕伤到我姐,我就击中你了。”
苏破虏说着,露出不甘模样。
徐元一听,笑了:“这么说,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能赢我?”
“那当然!”
苏破虏信誓旦旦的回答。
徐元又道:“若是赢不了呢?”
苏破虏昂首:“赢不了便任由殿下处置!”
看他那样子,是成竹在胸。
徐元嘴角轻扬:“拿剑,站起来,全力向我攻击!”
苏婉茹吓哭了。
“殿下不可!”
她是担心徐元直接把苏破虏给杀了。
苏破虏直接站起身来:“姐别怕,我肯定赢!”
话落。
苏破虏当即出剑。
徐元立于远处,不动如松。
苏破虏剑至。
徐元一眼看出破绽。
身子轻轻一侧,便轻松避开。
苏破虏剑锋回转,再次袭来。
斯时。
徐元手中的剑动了。
他一剑挥出。
与苏破虏的剑锋对抗。
天子剑瞬间发出铮鸣声。
苏破虏只感觉自己握剑的手一阵发麻。
不等他反应。
徐元随即一挑,苏破虏的剑被卸了下来。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徐元的剑已经落在了苏破虏的咽喉处。
只要徐元轻轻一动。
便可见血封喉!
“不要!”
苏婉茹惊呼。
徐元不语。
苏破虏却在这时露出激动神色。
“好,好厉害的剑术,刚才那一招,竟能震掉我的剑!”
面对利剑抵住咽喉,苏破虏居然不怕。
紧跟着。
苏破虏扑通一声,跪在了徐元面前,“殿下可否教我剑术,我想跟您学剑,特别是刚才那一招,可谓神乎其技!”
徐元一顿。
这小子,有点意思。
徐元没有回应苏破虏,而是说道:“你输了,那先回答本皇子一个问题。”
苏破虏一顿,想都没想便回答道:“殿下是想要知道苏氏有什么秘密吧!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们苏氏在洛山开矿时,发现了一座焰硝矿脉,其中可开采焰硝量以千万石计!”
“破虏……”
苏婉茹都来不及阻止。
苏破虏便将其辛苦隐藏的秘辛给说了出来。
嗯?焰硝矿?
徐元双眼一凝,心中思索。
武国境内盛产各种矿石,却不善冶炼之术。
焰硝矿可研制黑火药。
为防流通,致邻国囤积焰硝,发动国战。
故严令禁止民商开采焰硝矿。
凡违令者,可诛九族!
苏氏发现了焰硝矿脉,应动了贪心。
这才被三皇子抓住了把柄。
不过徐元没有想到的,这徐哲野心勃勃。
知情不报。
想要将焰硝矿据为己有。
也难怪,徐哲想要将苏氏拉上他的大船。
可惜。
这次怕是要被徐元截胡了。
苏婉茹心如死灰,焰硝矿场之事败露。
苏家是要被诛九族的。
徐元看向苏破虏:“你刚才说,这焰硝矿场在洛山?”
苏破虏点头。
徐元一喜,笑道:“甚好,本皇子昨夜便说过,只要苏氏上了我的船,可保苏氏无恙,这句话,现在依旧适用!”
苏婉茹闻言,松了口气,忙作揖:“请六殿下指点!”
“等你们拒绝了三皇子再说吧!”
徐元并未将心中所想言明。
近日。
天子为洛北饥荒发愁。
洛北位于洛京偏向东北方向。
从洛京城出发,二十里位置便是洛山。
洛山很大,由群山连绵交错。
地理位置复杂。
穿过洛山。
便遇近千丈宽大河,河名洛水。
渡河向北,即为洛北。
洛北往西方向为北邙。
两者相邻,再往北走,就是边陲。
边陲由将门南宫氏镇守,其外则是邻国大齐。
眼下洛北饥荒,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这洛山是关键。
不,应该是说,这洛山中的焰硝矿场才对。
洛山临近洛北。
只需施行以工代赈。
让洛北饥民渡河入矿场,劳作换取粮食果腹。
饥荒之危便可解决。
如此一来,苏氏手上的焰硝矿便不再是烫手的山芋。
而是立功的本钱。
同时也是徐元将苏氏拉上自己这艘破船的妙招。
三皇兄,不好意思了。
苏氏我收下了。
焰硝矿,我也收下了。
“啊嚏!”
三皇子府。
徐哲猛的打了一个喷嚏。
他刚被人抬回府上。
一旁柳氏正为其擦药。
见徐哲抱恙,柳氏连忙说道:“殿下若是感觉凉了,妾身将这药暖一暖再擦。”
徐哲气头未消:“暖什么暖,腰部以下都没有知觉了,都是老六那混蛋害的,这次是真被老六给阴了一道。”
“殿下,听说今日在大殿之上,六弟竟然请陛下赐婚苏氏?”
柳氏消息也是灵通。
徐哲握拳敲在榻板上:“什么六弟?那就是贼老六,他估计是猜到了什么,竟想将苏氏拉上船。”
不过想到徐元将死在惊蛰剑下,他心情便稍微舒展了些。
柳氏微微一顿:“焰硝矿场的事情败露了?”
徐哲摇头:“败露是迟早的事,连老六这废物都能猜到一二,老四那家伙精的很,不可能不知道。”
“不行,苏氏这张牌不能再藏了,必须尽快打出去,其他人估计也捕捉到了蛛丝马迹,焰硝矿场的事情瞒不了多久的。”
柳氏在旁追问:“殿下准备怎么做?”
“焰硝矿场位于洛山,本王必须找机会向父皇献策,施行以工代赈之法,帮父皇解决洛北饥荒之忧,只可惜今日在殿前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现在又被父皇禁足半月,身体抱恙无法下榻,以工代赈之策献不出去了。”
徐哲不甘心。
柳氏眼眸一动:“殿下,不如让妾身替您走一趟,将华神医请来?”
徐哲点头:“倒是把华神医给忘了,只要本王能下榻,纵使是冒着被父皇训斥的风险,也要将良策献上,届时将功补过,苏氏也就跑不掉了。”
柳氏闻言,起身就要去请华神医。
徐哲连忙招手,叫住了她。
“等等,记得让华神医将上次的药丸再给本王弄些来。”
柳氏一顿,妩媚的眼眸微微转动。
殿下那一两寸不是没有知觉了么?
怎还要进补。
就这样了还想捣鼓那两下?
“南宫家的弃女,有何骑不得?”
一声低喝,将回忆中的徐元拉回来到了现实。
今晨,徐元刚穿越过来。
花了近两个时辰,才将脑子里面的记忆消化。
原主是武朝六皇子,天性软弱,不修文武,常年沉迷女色。
全身上下,除了长的帅和那唯一一点特长之外,其他的全都是缺点。
昨夜。
原主化身七郎,更是直接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赵营,这里是六皇子的宅邸,你不过是前来宣旨的郎官,岂敢放肆?”
女人声音清冷,面若冰霜,二十三四模样。
凤眼细眉,腰细如柳,三千青丝垂落于肩,英姿飒爽。
那结满了硕果的丰韵身姿,正是成熟采摘的最佳时刻。
南宫璃,出身北邙将门世家南宫氏。
是徐元母亲南宫妃的族侄女,也是徐元的表姐。
“皇子?他徐元那个废物也配?莫说他现在死了,就算是活着,凭他欠我赵氏妓馆大量赊款,他也不敢狗叫一声!”
赵营,宫中郎官,三皇子一党。
出身洛京富商,族中经营赌坊妓馆众多,徐元便是他们的常客之一。
赵营面露凶光,朝着南宫璃逼近。
欲行不轨!
“南宫璃,六皇子元已死,但赊款未消,你是六皇子身边的人,今日便拿你抵债,在徐元这废物的灵堂前要了你,那也是天经地义。”
话落。
赵营当即便是朝着南宫璃扑来。
南宫璃皱眉。
正欲拔剑。
一道浑厚的声音猛然传来。
“谁给你的狗胆,敢在本皇子的宅邸狂吠?”
顺着声音望去。
只见。
徐元正从棺木之中爬了出来。
或许是躺的太久,徐元的面色有些发白。
赵营见到这一幕,整个人猛地一哆嗦,迅速往后退去,险些栽倒在地。
他惊呼:“诈,诈尸了!”
南宫璃则是眸子急剧收缩,下意识地冲了过去。
一把将徐元拉住。
感受到徐元身上的体温,她的眼眸掠过了一抹喜色:“臭小子,你没死!”
徐元朝着南宫璃微微点头:“那狗东西想碰你?”
南宫璃未语。
赵营已经缓过神来,“好呀徐元,你为躲避我赵氏赊款,竟做佯死之举,你这是公然挑衅武朝武朝律法。”
徐元阴冷目光掠过。
赵营见徐元杵在原地。
以为是徐元怕了。
他大步向前,昂首道:“六殿下,我赵营也非大恶之人,我给你两条路选,要么让南宫璃那娘们荡开裙袍,跪在我面前,六殿下死而复生便是喜事,赊款之事你我一笔勾销。”
“要么就是六殿下佯死避债,有违武朝律法,下官只好如实禀告陛下,落得个废黜夺嗣的下场,六殿下,选吧!”
赵营成竹在胸,一脸奸邪的看着身姿诱人的南宫璃。
徐元冷道:“你且上前来!”
赵营见状,笑着上前:“看来六殿下是答应了,如此甚……”
“好”字未落。
徐元打断了他:“你,已有取死之道!”
话未说完。
徐元一把拔出南宫璃手中的利剑。
南宫璃大惊:“阿元,不可!”
“咔!”
南宫璃话音未落。
徐元手中利剑便掠过赵营的脖颈。
剑光晃眼。
赵营的首级,滚落而下。
鲜血洒满一地。
徐元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身处皇室。
若是手段不狠,死是早晚的事。
原主那般软弱无能,一样是逃不过其他皇子的迫害。
一旁的南宫璃看着眼前一幕,不禁呆住了。
徐元何时这般阴狠果决了?
这还是那个只会偷看自己出浴,奢靡无度的六皇子元么?
南宫璃深吸一口气。
她迅速上前,满是担忧:“阿元,你闯大祸了。”
徐元淡然:“小小郎官而已!”
南宫璃慌了神:“他可是宣旨官,杀他便是谋逆,跟我回北邙,或有活路!”
徐元摇头:“活路,是自己闯出来的,不去争一下,岂知结果?”
南宫璃叹息:“争?你拿什么去争?现在才醒悟,太晚了!”
徐元轻笑,像是下了一个决心。
“不晚,璃姐,你只管站在我的身后,待我他日黄袍加身,我一定让你凤冠霞帔,母仪天下!”
话毕。
徐元一把将脚边的赵营首级拎起,往金銮殿去了。
金銮殿。
百官朝会。
一众皇子,在殿旁听。
“陛下,今晨‘文武饮’集会顺利开展,四方文人雅士,武人英豪,皆前来参会,洛京内显出一片繁华鼎盛之举,相信不出三天,便有英才出世,为武朝效力。”
殿前,一名岁近甲子的雁服官人正拱手启奏。
说话之人是严暮,着礼部尚书位。
在武朝。
想要入朝为官,需要通过三年一度的国考。
不管是文臣武将,皆是绕不开这条路。
然,武朝国力欠缺,天子重视人才。
便有了这一年一次的“文武饮”。
一文一武,但凡在文武饮得一甲者,可入朝听封。
故此,文武饮成为了大多数人的跳板。
龙案前。
天子徐涧坐于龙椅之上。
充满压迫感的眸子,注视着严暮。
“嗯!”
天子轻语。
不怒自威。
严暮不禁额头冒汗,又道:“陛下,文武饮虽已举行,但监官之位未定,还请陛下指派!”
天子点头:“诸位爱卿,可有举荐?”
“父皇,儿臣倒有一人可荐。”
殿旁,三皇子徐哲在这时站了出来。
天子侧目:“何人?”
听到天子开口询问,徐哲才敢继续往下说:“回父皇,儿臣举荐之人,正是今晨前往老六府宅宣旨的郎官,赵营。”
见天子不语。
徐哲又道:“赵营入朝为官已有五载,此人胆大心细,派其为文武饮监官,再合适不过了。”
天子嘴角微动。
应是同意了徐哲的提议。
“赵营倒是个人选,就他吧!但话说回来,他此去老六府宅宣旨,也该回来了才是,说到老六那个逆子……严卿!”
徐哲闻言,心中大喜。
天子同意封赵营为文武饮监官,也就说明今年的文武饮选拔的几个人当中,能够为自己所用。
这也让其他几位皇子,好生羡慕。
而天子的话音落下。
众人的目光也就落在了严暮的身上。
严暮不敢懈怠,连忙回答:“陛下,祠部司已经安排妥当,待今夜礼祭之后,明日拂晓,六皇子元便可入葬皇陵!”
天子轻叹。
徐元虽然无能。
但终究是天子最疼爱的南宫妃之子。
他只能是恨铁不成钢。
膝下六子。
五位皇子个个是人杰。
唯独到了徐元老六这里,就变了样了。
也罢。
如今老六已死,让他葬入皇陵,是对他母妃最大的交代了。
等到了九泉之下,他们母子相会,也算是对得起南宫妃了吧!
天子略微伤感。
也在这时。
殿外传来通报。
“陛下,六皇子元死而复生,已至殿外。”
“六皇子……斩了宣旨郎官赵营……”
“武朝每年拨粮赈灾,周族会从中克扣,多年累积,便有今日可供十万大军行军的军饷了。”
徐元双眼一凝。
难怪洛北饥荒不断,朝廷再怎么救济,都无法解决。
原来根源在周族。
而这里面,少不了三皇子的推波助澜。
可见。
周族谋反,非一日之功。
“把周族大军存放粮草的谷仓位置标出来!”
徐元招收,赵艳娘送来洛北舆图。
小卒犹豫了。
泄露军机,他就算是活着回去了,也要被斩首的。
徐元见小卒为难,便道:“我不强求你,说与不说,你自己考虑,但你只有十息的时间!”
小卒喘着粗气,死亡的恐惧,让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我说了,殿下真不杀我?”
小卒再三确定。
徐元点头,“不杀!”
“好,我标!”
小卒一咬牙,当即就在舆图上将周族大军囤放粮草的两个谷仓位置标了出来。
看起认真的样子,应该不会有假。
完成标记,小卒连忙看向徐元:“殿下,我,我现在可以走了么?”
徐元摆手:“赢诩,送他上路!”
“送他上路!”
此话一出,场中的气氛就变了。
赢诩缓缓拔剑,小卒惶恐。
他大口喘息:“殿,殿下,你说过不杀我的,你不能出尔反尔呀!”
徐元轻笑:“有么?本皇子有要杀你么?我说了不杀你便不杀你,但别人要杀你,与我无关!”
话毕。
赢诩出剑。
最后一名小卒身死。
周族派次子周仲邑,率领九十余精兵。
夜渡洛水河,伏于洛山官道。
就是想要在三日内拿下徐元,以徐元皇嗣身份。
祭周家战旗。
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徐元天降奇兵。
歼灭近百精锐,杀的周仲邑落荒而逃。
处理好伏兵尸体。
闻青一众人回到徐元身旁。
闻青率先开口:“殿下,我们刚入洛山就遭遇了伏击,官道不能走的,得走小道。”
徐元点头。
思索几许,看向闻青身旁两人:“你们叫什么名字?”
“属下刘戬!”
“属下杜飞!”
刚才击杀周仲邑一众周兵,这两人表现不错。
都有以一挡十的能力。
其他跟在徐元身边的这些人,都是能人。
他们只是不走运。
在文武饮碰到了徐元,以至于落了榜。
无缘得甲。
“破虏,你将洛山交错的路线图拓印一份,交给刘戬,刘戬!”
“属下在!”
徐元面露凝重之色,吩咐道:“你面孔比较生,即刻带上洛山的地图,从小道回洛京,进城之后,不要停留,直接去苏府寻苏伯庸。”
“他是新晋矿运使,进宫比较容易,让他密见圣上,将周族已经暗地起兵之事告知,请求圣上派兵洛山,以防洛北反贼来袭。”
“是!”
刘戬领命,立马拿上苏破虏拓印的洛山线路图,往山下赶去。
不走官道,是怕伏兵不止一波。
故只能小道步行。
脚程若快,申时之前便能抵达。
“杜飞!”
“属下在!”
徐元继续安排:“你就在附近驻扎,周贼若是渡河入洛山,而朝廷依旧未派兵前来,你便将这些周兵的首级用马匹驮着,送入北门城外十里虎啸营中!这两天时间,你兼顾搜寻周仲邑踪迹,见便杀之!”
虎啸营直属天子。
负责洛京城外一切异动。
若见马儿悬首入营,定会派兵前往洛山。
“闻青!”
“属下在!”
徐元顿了两息,才道:“你带其余七人和破虏前往焰硝矿场护矿,若有贼人来袭,你应该知道该如何!”
闻青信誓旦旦:“属下定不辱使命!”
苏破虏不愿意了。
“殿下,我去矿场,那您去哪呀!我要跟在您身边,其他地方我不去。”
——约一个时辰前——
杏儿庄。
周军粮仓大营。
主营帐内,徐元手侧腰,唤云夫人上前。
一旁婢子已被击晕。
云夫人心惶:“浪荡子,你休得无礼!”
徐元蔑视一笑:“无礼?看来你并未见过你儿子无礼的模样,不如今日便让夫人瞧瞧!”
见云夫人不动。
徐元主动上前,利剑架在了云夫人的脖颈上。
“跪下!”
云夫人虽心有畏怯,但却不堪受辱。
她切齿而视:“休想!”
云夫人不屈,徐元手中剑便动了。
对着云夫人身前一划。
青绸破开。
云夫人躬身护住身子,面色潮红。
她作为云氏夫人,端庄典雅,得人尊敬。
何曾有人敢这般羞辱于她。
“武朝贼子,你想辱我,我宁死也不从!”
云夫人贝齿紧咬。
脸上掠过的神色,充满了滋味。
徐元嘴角轻扬:“死很简单,但夫人可有想过,待你死后,营帐外的五千饥民饱暖思欲,入帐后见夫人如此,会当如何?当然了,本皇子不会让夫人轻易死去!”
“你……”
云夫人眼瞳急剧收缩。
外面饥民数千,她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云氏在洛北极有威望,可率领洛北众族。
如今的十万周军。
非周族一家所有。
而是由云氏领众部联盟。
倘若云氏夫人遭众饥民之辱,届时身首被悬于营外示众,云氏清誉和威望便会一泻千里。
周军联盟,将面临土崩瓦解。
这才是最可怕呀!
眼前这人,好狠的谋略!
“云夫人,本皇子仁厚,不愿见夫人尸首遭饥民鞭挞,但为大局,夫人可知该如何做了吧?”
徐元将剑收回。
云夫人咬牙,脸庞如熟肉的果实,别有韵味。
见云夫人不语。
徐元转身:“既然夫人不愿,那本皇子便走了。”
掀开营幕,外面众多饥民疯狂抢掠。
又几人冲至营帐前,刚欲入帐。
见徐元在此。
便乖乖退去。
而这无疑是给了云夫人重重一击,她有些慌了。
“等等!你想如何?”
云夫人叫住徐元。
徐元返头:“夫人饱含学识,还需要我教么?”
她紧咬朱唇,缓缓起身,行至徐元身后。
徐元将营幕拉下,伸手轻抚云夫人红唇。
这嘴,不比赵艳娘的差!
云夫人想躲。
但却忍住了。
她不甘握拳,“能否告知我儿云烨在何处?”
云夫人心思缜密,自是猜到了云烨可能出事了。
既要俯首,不如趁此一问。
徐元倒也不隐瞒,如实回答:“五里外,罗府!”
云夫人目光颤动。
思索几许,咬牙跪下。
徐元笑了:“夫人可想清楚了?”
云夫人闻声,放开了身前的双手。
将自己完全呈现在徐元眼前。
营幕缝隙透进来的月光,撒在她的脸上。
能看到其眼角悬着泪珠。
云夫人一世清白,没了。
徐元双目扫过:“我不喜欢逼……”
话未落下。
云夫人掩面低头。
在怵了片息后,终是扶住了徐元的侧腿……
半个时辰有余。
粮仓内的食粮已经被饥民尽数搬空。
营内的五百守兵,被饥民生生踩踏而亡。
地面躺着诸多尸首。
有周兵的,也有饥民的。
将军邢巨力,自尸堆中翻滚而出。
他命大。
躲在了自己的坐骑之下,躲过一劫。
他艰难坐起身来,见周围饥民未散。
心头不由一紧,迅速将身上周军甲胄卸下。
然后将身旁死去饥民的衣服换上,再往脸上抹了半截泥土,伪装成了饥民,混入人群之中。
一直苟到外围,这才偷了一匹罗家人留下的马,疯狂朝大军方向疾驰而去。
主营帐帷幕掀开。
射场外。
不多时已经围了一众武人。
赵匡按捺住内心的窃喜:“六殿下重赌,果然非虚,就是不知道殿下想怎么赌?”
徐元摆手:“就赌我在此处,拉开这强弓,射中射场最远处的靶心,至于彩头嘛!便以黄金十万两为注可敢?”
话说的轻描淡写。
拉开六石强弓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徐元居然还要在射场外,射中百米开外的靶心。
简直痴人说梦。
南宫璃为徐元的举动,不住摇头叹息。
赵匡几近欢喜。
他生怕徐元反悔,急忙说道:“殿下,我赵氏在洛经商多年,倒是这赌资,但殿下您可有?”
徐元一扬手。
晃了晃手中的名剑天罡:“天罡剑够值十万两否??”
众人闻言,目露骇色。
那可是天子剑。
别说十万两,百万两都可呀!
徐元居然将其当做了赌资。
此事若是被天子知晓,夺嗣流放都是轻的。
“怎么?赵监史不敢赌了?”徐元见赵匡半晌没有反应,不由点了一句。
赵匡哪是不敢赌呀!
他是在激动。
拿天子剑做赌资,徐元分明就是在自掘坟墓。
只要事成,无需再寻神射射穿杨,他赵匡就能够置徐元于绝境。
赵匡猛吸一口气:“空口无凭,还请殿下立好字据,来人,取笔墨来。”
随行之人迅速取来笔墨,立下赌约字据。
当赵匡看到徐元按下手印的那一刻,他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狂喜,笑了出来。
徐元嘴角轻扬。
笑?
等下让你哭。
“殿下,请吧!”
赌约一成。
赵匡催促徐元。
周围武人却是小声窃语。
一人低声嗤笑:“都说当朝六皇子元重色贪赌,身子骨早已经被掏空了,他若能开弓,在下愿食粪三斤。”
另一人咧嘴:“废物皇子能拉六石强弓?你们信他还是信我是始皇?”
南宫璃站在徐元身旁。
她摇头:“阿元,你这是何必?”
徐元丢人,南宫璃倍感失望。
今晨徐元持剑斩赵营。
她才有些许刮目。
可现在徐元这般行径,贪赌之下,押上天子剑,何其荒唐。
“璃姐,你且看好。”
徐元不做解释。
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
让自己尽量去熟悉这具孱弱的身体。
下一刻。
徐元握了握那六石强弓。
熟悉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他将那强弓一提。
沉甸甸的垂感,让徐元身子侧了侧。
连拿起来都费劲,更别说拉弓射箭,命中百米开外的靶心了。
南宫璃不忍再看。
倒是赢诩,看得格外认真:“殿下要拉弓了。”
随着赢诩话落。
徐元深吸一气。
举弓、搭箭、拉弦。
月满。
一气呵成。
原本还在讥笑的众人。
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难以置信的惊色。
“咻!”
随着的徐元的手松开。
一支穿云箭,疾射而出。
在六石强弓的加持下,箭矢速度极快。
只是眨眼间。
箭矢便落在了靶子的正心。
“这是……正中靶心?”
“天哪!六皇子元拉开了六石强弓,还射中百米外的靶心。”
“我没看错吧!如此之举,可直接夺得武试冠甲了,连那神射射穿杨,恐怕都有所不及吧!”
围观武人皆是失声。
南宫璃红唇微张,青眸之中,颤着惊光。
赢诩凝神。
他心中对徐元的认可,又多了一分。
赵匡吸了口凉气。
难以置信的注视着徐元。
这……
六皇子元不是文武不修,身子孱弱么?
怎会拉得开六石强弓,做到百步穿杨。
假的。
定是假的。
赵匡踉跄站稳身子。
慌忙上前,拾起徐元拉过的六石强弓。
他上手一拉,他却无法拉开。
弓是六石弓。
“这……”
赵匡无言。
他输了。
整整十万两黄金呀!
这可不是随便拿得出来的小数目。
武朝黄金稀缺。
白银或可有十万,但黄金十万,如同天方夜谭。
纵使赵氏是洛京富商,就算是变卖家产,也凑不够这黄金十万两哪!
“殿下威武,六石强弓射中靶心,当今天下,除了神射射穿杨,还有谁能企及?”
武人中有人惊呼。
赵匡猛然回神。
等等。
射穿杨。
对,三殿下让我寻射穿杨与六皇子设赌。
我虽输了一场,但还有扳回一城的希望。
想到这里。
赵匡这才故作镇定,朝着随行令史吩咐:“射穿杨,去,去把射场内将射穿杨寻来。”
“射穿杨?”
徐元听到此话,接了一声。
赵匡忙道:“殿下可曾见过?”
徐元点头。
然后往边上挪了挪脚步。
露出了身后那射穿杨的首级。
不等赵匡反应。
徐元用剑梢将射穿杨头颅两侧的散发剥开,露出了他的真容。
“赵监史,你且瞧瞧,是你要找的射穿杨不?”
赵匡一怔。
那张苍白的面孔。
可不就是三皇子徐哲让他寻的神射射穿杨么?
完了。
赵匡这一刻,彻底懵了。
他双腿一软,直接就坐倒在了地上。
徐元眉间一挑:“赵监史,本皇子已完成射艺考核,按照现在的成绩,进行排名公示吧!”
赵匡喘着粗气。
本还想借着射穿杨,将输掉的十万两黄金赢回来。
这下好了。
赔了夫人折了兵。
以徐元六石强弓考核的成绩,已经能够挂在榜首之位了。
他强忍着惶恐的情绪,叫来下面的令史,将文武饮武试榜首的名字,换成了徐元。
徐元露出一抹满意的轻笑:“赵监史,多谢赠财,不日我便上门收取,本皇子还有要事,就先走了。”
话毕。
徐元手中赌约字据扔给了赢诩,而后上与南宫璃了马车。
赢诩小心收好,步行相随。
看着徐元的马车远去。
赵匡嗓子眼一甜。
一口怒血喷了出来。
“我的宝驹,我的黄金……啊啊啊……快,将此事通知三殿下!”
……
深宫书阁。
天子正负手阅卷。
一名年迈寺人疾步近前。
“陛下,六皇子离宫之后便去了东城,招揽了赢氏剑客,斩了神射射穿杨,而后拉开六石强弓,百米中靶,目前暂居武试榜首!”
寺人将刚刚探得的消息如实汇报。
天子不语。
似乎所报之事,皆在他预料之中。
良久。
天子放下手中书卷:“这么多年,难道老六真的是在藏拙?且看他能飞多高吧!”
与此同时。
三皇子府。
“是谁?是谁杀了我重金请来的神射射穿杨?”
徐哲一巴掌拍在案上。
整个人怒不可遏。
来报探子惶恐回道:“是六皇子,他还拉开了六石强弓,暂居文武饮武试榜首。”
徐哲怒喝:“老六,好你个老六,你藏的够深呀!混蛋,混蛋呀!”
他咬牙切齿。
恨不得现在就将徐元大卸八块。
不过很快,徐哲便冷静了下来。
这时,又一名侍从缓步入堂。
“殿下,按照您的吩咐,属下已经将苏氏族长送归苏府了。”
侍从复命。
听闻此言,徐哲眉间不禁一挑。
苏氏……
徐哲心中呢喃,心中顿生一计:“去,将苏氏之女趁着夜色送入老六府宅卧房。”
数千饥民聚集于此。
徐元骑马于众人前徘徊。
一众周兵见如此阵势,各个惶恐,心生畏怯。
粮仓位置隐蔽,附近少有饥民出没。
就算是有,见了周兵也就远远绕开了。
可今日。
如此多的饥民趁夜而来,着实吓坏了他们。
“此处乃周军重地,尔等饥民,速速退去,否则立斩不饶!”
营内,一手持板斧将军策马奔来,高声大喝,想要喝退众人。
徐元一拉缰绳,马儿止步。
“放屁!此处明明是朝廷囤粮要地,尔等周贼起兵造反,霸占粮仓,侵吞百姓食粮,丧尽天良,罪应当诛,还不速速下马受降!”
上来就先扣一顶大帽子。
这是跟四皇子徐璋学的。
那将军双眼一凝:“粮仓所属,岂是你宵小之辈三言两语便可定论的?不管你是什么人,再不离去,休怪我等无情。”
他话音一落。
数百周兵持矛上前。
只需挥动手中兵刃,前排饥民便可诛杀。
饥民见此,心生畏怯,连连后退数步。
徐元拔剑,高呼:“吾乃三皇子哲也!今奉天子圣命前来赈灾放粮,眼前便是粮仓,进可领粮果腹,退便化作饿殍,众民退否?”
徐元一语。
本生退意的饥民重新上前,不再惧周兵长矛。
将军一看,连忙喝止:“皇嗣又如何?你可知我是谁?”
徐元不屑一笑:“不感兴趣!”
“哼!说出吾名,吓汝一跳,吾乃周公座下上将邢巨力。”
“土鸡瓦狗,也配称将军?”
徐元冷哼,又道:“众民听我号令,随本皇子冲入营中,开仓放粮!”
对方不过区区五百守兵。
面对数以十倍的饥民,全然不是敌手。
眼下徐元只需煽动饥民心中怒火,便可夺粮。
而且动作要快。
这边动静巨大,消息很快会传到前军大营。
届时周军重兵驰援,夺粮之计便会瓦解。
众饥民见有皇子领头,食粮也尽在眼前,纷纷举拳准备冲营。
“虽三皇子冲营夺粮。”
“朝廷之粮,岂能让周贼所占,冲呀!”
“横竖都是死,不如放手一搏,或能夺粮保命!”
一阵躁动如同巨浪在饥民之中迅速扩散而开。
眼看局势一发不可收拾。
邢巨力也做好了激战准备。
就在这时。
营中走来一美妇人。
莲步轻许,青绸挽腰,正是云氏夫人。
云夫人一出,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徐元目光落去。
顿感此人不简单。
特别是那两片朱唇,如花瓣润泽,仿若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散发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
“三皇子好气魄,知我洛北起兵,却仍只身深入,聚众冲营,算得上人中之龙!”云夫人开口。
她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不禁轻惊帅气。
徐元眼眸掠过一抹轻佻:“早就听闻云夫人风姿绰约,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少有的美人呐!”
云夫人处事不惊。
对于徐元的夸赞不为所动,只是红唇轻启,高声一语:“三皇子今日聚众无非是想让饥民果腹,不如这样,我开仓放粮,殿下现在便自行离去,我等不为难殿下,如何?”
云夫人深知徐元目的。
她说完这句话,也不管徐元答不答应,旋即便是招手。
一人附耳上前。
云夫人吩咐:“去,取食粮百石,分与众民。”
然后又小声补充:“差人去找二公子,还有,把消息传到前军大营,让周公派兵速速驰援。”
“是!”
那人应声退去。
很快。
百石食粮被人送到眼前。
一众饥民见此,蜂拥而上。
多日未进食,他们早就疯了,抓起未熟的粗粮便往嘴里塞去,哪顾得上其他。
很快。
两千精锐集结完毕。
周天汉和云骁亲自带兵,赶往洛水河北岸渡口。
洛水河南岸。
徐元三人刚到。
未做休整,直接行至停在渡口的一片轻舟前。
见渡口停着一叶孤舟。
一侧,还有凉亭一座。
里面坐着一名年迈老兵。
鬓发银白,已入耄耋。
徐元摇头。
难怪周仲邑能带百人夜渡洛水河无人闻。
行至渡口。
老兵例行盘问。
徐元以经商为由,成功渡河。
洛水河宽千余丈。
孤舟渡河吃力。
等众人抵达河对岸时,天色已经渐暗。
徐元落脚。
目光朝着河岸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发怵。
万里焦土,三两棵枯树孤立。
树上悬着一具发黑的骨架。
路旁。
随处可见面无血色,奄奄一息的饥民。
天空上。
秃鹫盘旋。
似乎在等这些骨瘦如柴的饥民死去。
好分食他们那仅存的皮囊。
洛北饿殍遍野,难怪周族会反。
赢诩少有主动开口:“去年开春来此,洛北还不是这般景象,短短一年,这洛北成了人间炼狱!”
徐元不语。
赵艳娘长长叹了口气,语态沉重:“殿下,天色晚了,我们得找地方落脚了,不然夜幕降临,饥民会将我们当成食物的。”
“刚才在渡口,周边先锋乘船渡河,如若猜得不错,对方应是为夺矿而去,我们时间不多了。”
想来,那周仲邑已经将消息带回洛北。
不然周族不会着急派遣先锋渡河而去。
眼下战事将起,虽然已经让杜飞回洛京送信。
但若是出了意外。
援兵未至。
周族抢了先机,一切就会陷入被动。
而且自己辛苦谋来的焰硝矿场,也将成为周族的囊中物呀!
得想办法将周族派出去的先锋撤回来才行。
“艳娘,赵氏与罗家可相熟?”
在洛山生擒的那名小卒说过,洛北强族十之有七已经站在了周族这边。
剩下三族摇摆不定。
或求自保!
这罗家,便是其中之一。
而且罗家所在,距离周族的粮仓武库不远。
赵艳娘闻言,连忙点头:“罗家也算是洛北大族,与赵氏常有商业往来,我父亲……与罗家家主罗信是多年好友!”
提及父亲,赵艳娘有些伤神。
但很快便散去了。
徐元冷声:“今夜本皇子要开仓放粮,阴了他周族的老窝。”
周族设伏兵阴他。
自己岂能不还以颜色?
只是周族在洛北屯兵十万,想要开仓放粮,凭借徐元三人,捅破天都不可能。
所以徐元要借风使船。
“殿下,那我们……”
赵艳娘不解徐元心思。
徐元一挥手:“走,去罗家!”
赵艳娘在前带路。
徐元跟在身后。
几人干净整洁的着装,与这道殣相望的景象,显得格格不入。
同时也引来了不少双眼睛的注视。
那充满血丝的眼球,像是猛兽打量自己的食物一般,颇为瘆人。
赵艳娘轻车熟路的带着徐元来到了罗府。
罗府高门大户。
在这洛北焦土之上,格外扎眼。
门前。
徐元等人站立。
“赢诩,叩门!”
赢诩闻言。
手便搭在了剑柄之上。
徐元一惊,“没让你破门!”
赢诩手缓缓放下:“都一样!”
“殿下,还是奴家来吧!”
赵艳娘上前,却见府门虚掩。
用力一推,门开了。
府院内,火光蹿动。
徐元近前。
发现里面围满了身着甲胄的周兵。
四周廊道角亭,近百罗家族人惶恐而立。
皆是紧张的看着手持兵刃的周兵。
全然没有注意到从门而入的徐元几人。
“罗家主,好赖话已经说尽,周公谋天下大事,需先安内,罗家若是不上周公的大船,那只有死路一条!”
南宫璃:“我替你去通知她吧!”
徐元摆手:“不,我亲自去!”
南宫璃白了徐元一眼。
“你小子想什么,我会不知道?”
徐元嘿嘿一笑,从后门离府。
行至赵府。
赵艳娘见徐元前来,立马上前。
她跪于徐元跟前:“奴家见过主人!”
徐元一扫:“身子如何了?可经得起折腾了?”
赵艳娘一愣。
心中立马会意。
她直接将裙袍荡开,露出裙下光景。
徐元不过是想问赵艳娘身子情况,准备随他长途跋涉,前往洛北。
不曾想。
她竟这般懂事。
“殿下,让奴家侍奉您!”
徐元却道:“赵氏经商多年,不仅在洛京有产业,族中与洛北各地也有商业往来,对洛北应是熟悉,你府上可有洛北各族分部的舆图?”
听徐元发问。
赵艳娘连忙回答:“奴家这便去取来。”
片息。
赵艳娘取来了舆图。
徐元接过:“转过去,趴着!”
赵艳娘面色一红,照做。
徐元一掀赵艳娘裙衣,挺身将那舆图铺在其白昝的背间。
……
洛北疆域辽阔。
原本是齐武两国的战场。
经过近百年发展演变,如今已经是足以容纳数十万人的大郡。
赵氏经商,也常常往来洛北。
徐元所看舆图,便是赵氏自行画制的。
依图所示,洛北十族,以周、云二族为首。
周氏一族人丁兴旺,盘踞洛北中部。
其余九族分布各个方位。
将整个洛北编织成了一张偌大的网子。
洛北各族分部舆图
良久。
徐元将舆图分布记在了脑中。
他顺势推了一把赵艳娘,抽身坐在了太师椅上。
失去了支撑的赵艳娘,滑落在地。
但她不敢懈怠,快速近前,扶住了徐元的双膝……
见赵艳娘懂事的让人心疼,徐元勾起了她的下巴。
轻轻一抹红唇:“你可怨本皇子屠了你赵氏一族?”
赵艳娘双眸坚定:“奴家不敢!是殿下给了奴家新生,参与皇嗣夺位,赵氏本就该有此觉悟。”
“果真么?”
“殿下,说到底,赵氏一族不过想要择主而栖,先前的三皇子是赵氏的选择,但现在,赵氏选的是殿下您!”
赵艳娘信誓旦旦。
徐元轻笑。
将腰间天子剑拔出,放在了赵艳娘的手中。
然后又将剑尖抵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赵艳娘愕然。
“本皇子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杀我为赵氏雪恨的机会!”
赵艳娘握剑的手不住颤抖。
她只需要稍稍用力,天子剑便会贯穿徐元的胸膛。
可现在的赵艳娘脑海之中全是日前的尸山血海。
自己真的有那个胆量杀徐元么?
她没有。
赵艳娘将天子剑收起,双手朝着徐元呈上。
“殿下,奴家既已择主,又怎会弑主!”
徐元接过天子剑,归鞘。
今日他便要携赵艳娘前往洛北。
若赵艳娘有反心,到了洛北徐元必死。
所以徐元才要测试赵艳娘一番。
结果让徐元很满意。
“继续!”
徐元沉声吩咐,赵艳娘俯首。
大半个时辰后。
赵艳娘已然整装。
赢诩带着闻青一行人,在赵府门口等候。
此行洛北。
包括徐元在内,共十四人。
徐元、赢诩、赵艳娘,还有苏破虏也来了。
其余十人是闻青为首的武人。
闻青出身飞骑营,品性自是没得说。
至于剩下的人。
徐元需要考验之后,才可知晓。
洛山山路难行。
马车速度太慢,众人便轻骑出行。
一路向北。
出了洛京,直奔洛山。
奔袭二十里地,行至洛山脚下。
徐元等人挂上了赵氏商队的旗号,掩人耳目。
洛北与洛京两地,有山水相隔,消息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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