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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引刺情祁稚段京辞全文

何阮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祁稚纹身的部位发炎了引起的发烧,本就白皙的脸蛋泛着两团不寻常的红晕,她意识模糊,却又凭着本能靠近温暖的地方,手背上一次一次的针扎让她不忍地发出了痛苦的轻哼声。感觉到怀里人儿的不舒服,段京辞心急如焚,搂着她肩膀的掌无措地搓了搓,沉声道:“能不能轻点?”扎针的护士是实习生,本就手生,更何况祁稚的血管又细,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低气压的男人,愣是紧张地扎了三针都没扎进去,听到男人的训斥,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路过的护士长看到了,拍了拍实习生的肩膀:“我来吧。”“对不起。”实习生懊恼地往后退了一步。护士长换了另一根针,轻轻托着女人的手,她的皮肤白皙细腻,不经折腾,扎的这三针已经把手背扎淤青了,最后还是换了另一只手扎针,除了点滴滴落的声音,还...

主角:祁稚段京辞   更新:2024-12-12 10: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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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祁稚段京辞的其他类型小说《诱引刺情祁稚段京辞全文》,由网络作家“何阮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祁稚纹身的部位发炎了引起的发烧,本就白皙的脸蛋泛着两团不寻常的红晕,她意识模糊,却又凭着本能靠近温暖的地方,手背上一次一次的针扎让她不忍地发出了痛苦的轻哼声。感觉到怀里人儿的不舒服,段京辞心急如焚,搂着她肩膀的掌无措地搓了搓,沉声道:“能不能轻点?”扎针的护士是实习生,本就手生,更何况祁稚的血管又细,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低气压的男人,愣是紧张地扎了三针都没扎进去,听到男人的训斥,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路过的护士长看到了,拍了拍实习生的肩膀:“我来吧。”“对不起。”实习生懊恼地往后退了一步。护士长换了另一根针,轻轻托着女人的手,她的皮肤白皙细腻,不经折腾,扎的这三针已经把手背扎淤青了,最后还是换了另一只手扎针,除了点滴滴落的声音,还...

《诱引刺情祁稚段京辞全文》精彩片段


祁稚纹身的部位发炎了引起的发烧,本就白皙的脸蛋泛着两团不寻常的红晕,她意识模糊,却又凭着本能靠近温暖的地方,手背上一次一次的针扎让她不忍地发出了痛苦的轻哼声。

感觉到怀里人儿的不舒服,段京辞心急如焚,搂着她肩膀的掌无措地搓了搓,沉声道:“能不能轻点?”

扎针的护士是实习生,本就手生,更何况祁稚的血管又细,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低气压的男人,愣是紧张地扎了三针都没扎进去,听到男人的训斥,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路过的护士长看到了,拍了拍实习生的肩膀:“我来吧。”

“对不起。”实习生懊恼地往后退了一步。

护士长换了另一根针,轻轻托着女人的手,她的皮肤白皙细腻,不经折腾,扎的这三针已经把手背扎淤青了,最后还是换了另一只手扎针,除了点滴滴落的声音,还听见男人一声如释重负的轻叹。

医院此时的输液区很安静,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感官也在此刻无限放大。

段京辞的怒气仍堆在心头,低头睨了一眼这张近在咫尺的小脸,那点儿气又烟消云散了,只剩满满的无奈。

肋骨处的肌肤又痒又疼,祁稚整个人都晕沉沉的,没有思考能力的直接去伸手扯身上的衣服,只是指尖还未碰上衣服的那一刻就被一股温暖的触感紧紧包裹着,阻止了她的动作。

祁稚欲要挣脱这个束缚,只是她越扯,段京辞就像与她较劲一般握得越近,祁稚索性不挣扎了,她仍闭着眼,只是微微抬起脑袋,有气无力地喃喃:“段京辞,我不要你管,我来港城也是有事,待不了多久。”

“我不要你管。”

生病的原因,祁稚说话虚弱无力但就是带着硬气,放完狠话之后,她往旁边挪了一点位置,把脑袋别了过去只剩一个倔强的后脑勺,就像一个讨不着糖果闹脾气的小孩。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边传来了平稳的酣睡声,安静的环境响起了男人磁性而醇厚的嗓音,就像冬日里的暖炉。

他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摩挲着祁稚细腻的手背肌肤,轻哄着:“稚稚,乖一点。”

凌晨一点

刚喝完酒回来的周皓一打开门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嘛儿呢辞哥?不回房间休息?”

“你安静点。”段京辞疲惫地抬起眼皮,他拘着背,睨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房间有人。”

“卧槽?”周皓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冲到好友身边,手肘撞了他一下,笑得贱兮兮:“猴赛雷啊!”

两人认识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段京辞带女人回来啊。

“在哪里认识的?几岁??尺码?”

“滚!”段京辞推了他一把,语气淡淡地应道:“楼上那位,她发烧了。”

两人去医院去得急,忘记拿房门钥匙,段京辞只能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周皓瞪大了眼睛:“我草,里面是祁姐?”

段京辞啧了一声:“你装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她住上面?”

“嘿嘿嘿,我知道啊!”周皓笑嘻嘻地挠了挠脑袋,他脱掉身上的外套:“不过辞哥,你跟祁姐不认识吗?”

好友笑得殷勤,段京辞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怎么这样问?”

“哎呀哎呀,没事没事,让女神休息吧!”周皓怕再说下去就被看穿了心思,他拿起外套盖住了笑得灿烂的脸,但还是发出咯咯偷笑的声音。

听得段京辞烦躁得不行,他直起身来,拿起一个抱枕砸了过去:“你就在这笑吧。”

“我草!”被砸到脸的周皓一把扯下外套,看着男人问道:“你干嘛去?”

段京辞手掌覆在后颈揉着缓解酸疼感,直接走上了周皓的房间:“老子睡觉!”

“哎?你睡我房间,我睡哪里啊?”

“砰”

回应周皓的只有关门声,过了几秒钟,门又打开了,一个枕头飞了出来:“睡大街。”

“哎,难啊!”周皓把脸贴在枕头上蹭了蹭,看了一眼女神所在的房间位置,又咯咯的笑出了声:“真好!真好!”

次日十点

祁稚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她眼神朦胧地拿过手机点开微信,除了母亲和工作上的信息,就只有闺蜜宋亦婉发来的轰炸短信。

骂来骂去也是那两句狗东西,重色轻友,祁稚愉悦地回了一个1。

气的宋亦婉继续狂骂。

关上手机,祁稚又躺回了床上,身体的疲惫让她现在只想放空自己,合上眼皮没两三秒,祁稚猛地睁开眼,眼球咕噜噜地四处打转着这陌生的环境。

这不是她的房间。

恍然之间,门外传来了动静,祁稚认出这是周皓的声音,她掀起被子坐了起来,身上的吊带裙已经撩到大腿的位置,而她的针织外套被叠好放在了床头。

掀开窗帘让光照了进来,这个房间小小的,玻璃窗上斑驳不已,床头柜放着烟灰缸,床尾还有一个桶里面装着一套旧被单,没来得及洗的衣服,袜子。

祁稚弯腰伸出手指捏起了被单的一角靠近鼻子嗅了嗅,被单有着一股压在衣柜里的樟脑味混着男士古龙的味道,明显是房间的主人新铺的床单又怕有着臭味道,特意喷了一些香水。

记忆在脑海中复苏,祁稚挑唇笑了,刚要走出房间,余光却瞥见了悬在墙上的书柜最里面盖着什么,她伸长手臂,努力够到了一个冰凉触感的长杆。

拿下来一看,上面赫然两个大字——金奖。

底下的落款日期2019年,全国科技创新大赛。

祁稚顿感手掌心沉甸甸,这颗心也像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一般,越来越往下沉,直到耳边传来了敲门声:“祁小姐,您醒了吗?”

“醒了。”

祁稚眸光微动,用针织外套的袖子细致地擦干净了奖杯上的灰,摆得端端正正,才走了出去。

看着从房间走出来的女人,或许是生了病的原因,祁稚的脸色比平日里更加苍白,唇色淡淡的,一头秀发胡乱地盘了起来,脸侧有一缕秀发垂落,透着一股破碎的清冷感。

周皓眼前一亮,慌忙递上了一杯热水:“好点了吗?”

“谢谢,好很多了。”祁稚接过水喝了一口,四周看了一眼客厅和阳台的衣服。

没有女人居住的痕迹。

“段京辞呢?”

周皓走进厨房拿出早餐:“一大早去工作室了,这还是第一次见辞哥这么积极上班,不过祁姐你的到来倒是让我看到了蛮多辞哥的第一次。”

“不过也是,辞哥说你是他高中的同班同学,照顾点是应该的。”

同班同学?

段京辞真6.

祁稚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她坐在餐桌前,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说?”

“辞哥第一次不提前下班等顾客来,第一次允许女生进他的房间,第一次陪女生去医院!”周皓掰着手指算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祁稚的心思却因最后一句话飘得很远了,其实段京辞不是第一次陪祁稚打吊瓶,高三那年祁稚生理期不舒服又碰上急性肠胃炎,她疼得两眼冒金星,那时的她只有一个念头,她需要段京辞。

接到电话时,段京辞正与好友们在后山准备来场飙车,哨声一起,只见中间那辆川崎突然调了一个头,背道而驰。

剩下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只有顾迟之一副了然的模样打着圆场。

除了祁稚,谁能让段京辞这样分寸大乱?

“祁姐,祁姐!”周皓伸出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祁稚从回忆里的漩涡跳了出来,瞳孔有了对焦,男人清秀的脸庞出现在视线里:“怎么了?”

“今晚有空吗,去玩密室逃脱?”周皓憋了一晚上的邀约终于说了出口:“是我朋友开的,我们去试业!”

“今晚啊...”祁稚咬了一口三明治,挑了挑眉:“我那高中好同学段京辞去吗?”


密室逃脱因为祁稚这一出提前结束了,其他人跟逃命一般离开了店里,只有丞婷还在楼下等着,见三人走了下来,她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现在时间还早呢?你们回去了?”

“我有事呢丞姐!”周皓玩完这密室还没缓过劲儿呢,现在只想回家躺着,他问道:“丞姐你有活动?”

“活动算不上。”丞婷浅浅弯唇,声音温柔地问道:“就是看时间还早,要不要去我的台球厅玩玩?”

话是这么问,但实则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男人,毫无避讳,含情脉脉。

还没等段京辞的回答,只见他的身后突然探出了半个脑袋,祁稚歪着脑袋,笑意盈盈应道:“好啊丞姐,我好久没打台球啦!可以一起吧?”

“去吗?”

段京辞垂眸,睨了一眼毛茸茸的小脑袋,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又转,淡淡地嗯了一声:“也行。”

“好啊!”祁稚望着女人僵硬的神态,弯着的嘴角弧度更是控制不住地加深,还不忘礼貌地问道:“丞姐,可以吗?”

这还是段京辞第一次答应去自己的台球厅,丞婷就算再不愿意有个电灯泡横在两人中间,也只得咬牙道:“当然没问题啊!”

台球厅就在不远,却和小区是两个方向,周皓也识趣自己搭滴滴走了,但临走前还不忘问祁稚一起走吗,祁稚当然拒绝。

车开走之前,周皓望向她的眼神都有种‘孺子不可教也’的苦叹。

丞婷的台球厅算是这片区规模较大的台球厅,来的人也比较多,特别是这段时间搞套餐优惠,前台员工早接到电话给老板留了个位置。

祁稚和段京辞两人自觉地开始挑杆,丞婷望着望着两人的背影,脑袋里只跳出了四个字——郎才女貌!

见过祁稚两次的那种莫名磁场不对的答案在这一刻从脑袋中破壳而出,丞婷的心中油然而生出了一种危机感,强烈!

而祁稚此时只顾着故意恶心人,一路上都夹着嗓子:“哥哥,您说这个杆行吗?”

段京辞忍了一路,见眼下只有两人,也不装了,手掌握住一条杆掂了掂重量:“祁稚,你再整这上不了台面的操作,我就丢你出去了。”

一条杆有力地递到眼前,祁稚忙闭嘴正形,老老实实地双手接过杆:“好嘞!”

转身才嘟嘟囔囔道:“不夹就不夹呗!”

我嗓子还累呢!

小姑娘小嘴一撇,小鹿眼耷拉着,小声吐槽时声线又细又软,就像一只撒娇的小猫伸出柔软的额爪子在段京辞心头轻挠。

被祁稚这般难得外漏的孩子气逗乐,他的眸底掠过一抹淡笑,却又如清风,一捎而过。

祁稚转过身便瞧见丞婷站在身后望着他们若有所思的模样,祁稚主动客套了两句:“丞姐,这里挺不错的。”

“那欢迎常来玩。”丞婷回过神来,嘴上也跟着客套着,抬手将脸侧的一缕秀发撩回耳后:“不过你多大了啊,感觉咱两应该同龄吧?”

“就见了两面,这一声姐姐妹妹的倒是给我叫糊涂了。”

这意思就是叫丞姐给她叫老了,还有这个交情不用交的那么亲密,这敌意明晃晃地摆在台面上,祁稚当然听得出来。

她将杆抹了抹粉,弯下腰,附身贴近台面,语气平淡:“丞姐的阅历,我叫一声丞姐没问题吧?”

话音一落,“砰”的一声,一个黑色八号球精准进袋。

丞婷虽然知道自己的事在这个区不算什么秘密,但被眼前只见过两面且不知来头的女人暗里嘲讽,心里无端地一股气,但是她话上又挑不出任何毛病才是让人更气的!

“当然。”

丞婷精致的眼妆都掩盖不住眼眸里盛着的薄怒,却又不得不强撑着笑意,抚掌赞道:“祁小姐球打的不错。”

“运气好而已,只玩过一次。”祁稚也懒得装了,直接换了称呼:“丞小姐,杆不错。”

手机一直在震动,祁稚看了一眼是母亲许露打来的,玩乐的兴致在看见屏幕备注的那一刻全然尽失,祁稚拿起手机看向站在身边的男人。

段京辞已经在练杆了。

他个子本来就高,附身而下时背肌贴着t恤显得肩宽,骨节分明的指尖持着杆,冷白的肌肤透着若有若无的淡青色血管,青筋爆出彰显着男人的野性。

只见他毫不费劲地往前一个力,球就滚进了球袋里。

段京辞并未起身,却也察觉到小姑娘在看着自己,他目不斜视,只是嘴上叮嘱了一句:“去吧,别乱跑。”

“行!”

祁稚离开后,丞婷才走向前,用三角架框柱所有球往台球桌上放。

她方才去了休息室换了一件v领包臀裙,现在站在段京辞对面,缓慢地弯腰附身,撩人含情的双眸与他对视着,却又有些羞涩的垂眸、浅笑。

而那被布料包裹着性感曲线令路人也不禁打量几眼。

双臂挤出的弧度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是显眼。

段京辞坦荡地与她对视了几秒钟,拧开了矿泉水瓶灌了几口水,嗓音清冽地说道:“谢谢丞姐。”

闻言,丞婷弯起的嘴角堪堪地落下抿成了一条直线,笑不出来了。

她站直了身体把三角架丢在了一边,扭着屁股踩着高跟朝他走去,伸出指尖欲要拭掉颈处的水珠:“我是比你大一两岁,那帮小屁孩叫我姐,我应,但你叫,我可就不乐意了。”

段京辞眉头微皱,不漏痕迹地避开了她的动作,抬起手背抹了一把颈处被水珠划过的肌肤,咧着嘴,笑得又坏又痞:“丞姐,您也说了比我大,那我叫一句姐,也不犯毛病吧!”

丞婷这人就这样,越拒绝,越上头,这一年被段京辞拒绝得也不止一次了,最冷的时候也有气过一两天,但第三天又化着妆屁颠屁颠地跑去了。

后来无意之间帮了段京辞一次,段京辞对待她才和颜悦色一些,但也只是行止于礼,从未越界半步。

“可我就不爱听。”丞婷今晚本就被祁稚气得心里直冒酸水,眼下更是故意鼓着腮帮子,指尖从他的手背缓慢向上游走,嗓音娇媚道:“今晚玩密室有点害怕,要不今晚留下来?”


月色皎洁,梧桐斜影,情人相拥,呼吸炙热。

床头蓝牙播放着落日飞车的复古摇滚,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车熟路的挑开那层薄纱,撩拨,慢拈,复挑...

“段京辞...”

美人儿殷红的唇微张,溢出一声声哭求与低吟,涂着寇豆红的指尖掐着男人宽阔健硕的臂膀。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缓缓上移,落至她的耳垂,一阵濡湿感伴随着如电流般的酥麻。

沉迷欢愉至极,她听见了一声磁性沙哑的男声。

他说:“祁稚,爽了吗?”

叮叮叮叮叮叮

刺耳的提示音扰人清梦

日历的提示事件跃于手机屏幕,床上的美人儿猛地睁开了眼,她朦胧的双眸扫了一圈房间熟悉的设施又回到自己身上完好的睡裙,终是又阖上了眼,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一滴汗从额前缓缓滴落至她小巧的鼻尖...

就不该睡前玩小玩具...能做这种梦呢!

祁稚没睡回笼觉,今天她有事。

——

晋城监狱。

门外停着一辆红色的宝马五系,一位美人伫立在车旁,满地烟头,清晨等到了正午。

电话震动响起,祁稚接电话之前很有先见之明地调低了音量才放在耳边,那头电话的输出不绝于耳。

直到骂累了,祁稚的母亲许露安才喝了一口水:“为什么不去见林氏的继承人”

“不想去。”祁稚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在精致的眉眼,模糊了视线,对面监狱的大门又打开了。

祁稚的心头一紧,眸光盛着星星点点的期待在看清门后走出来的人的模样而再次泯灭,她抬起手,素净细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胸前的平安锁。

由一条黑绳携着的平安锁,锁的两侧分别连着两颗翡翠绿的珠子,其中一颗珠子不小心磕碰掉了一块,但在阳光的折射下,隐隐透着透亮的光。

这些年参加过很多场合,祁稚的手表和耳饰换了又换,但这条平安锁项链却从未摘下。

一位清洁阿姨路过车前,看着满地的烟头,又看看对面合上的监狱大门:“小姑娘,这已经到放监结束的时间了,没有人会出来了。”

“是吗?”祁稚自顾自地说着,她垂眸,眸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这颗心也沉到了最底,宛若一片沉默的海,再无起伏。

扫帚轻扫过了祁稚的鞋面,她回过神来,伸手:“阿姨抱歉,我来吧。”

“不用不用。”清洁阿姨三两下将烟头扫进了簸箕,她离开前,又回头温声道:“小姑娘,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这句话,祁稚这些年听过很多人说过,不差这一句,但她这辈子,只对一个人说过。

段京辞。

乌泱泱的乌云盖过了碧海天空,微风拂面,却拨不开祁稚心底的阴霾。

在大雨倾盆之前,祁稚驱车赶往了一个老小区,她轻车熟路地上到了五楼,叩门。

老小区的隔音并不好,祁稚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暧昧声响,还有男人穿着拖鞋在地上拖沓的声响,每一步都走出了被打扰美事的不情愿。

祁稚面不红心不跳,敲门的频率也持续加快着,直到门终于打开了,她的拳头悬在半空,差点挥到了男人脸上。

顾迟之惊恐地退了两步:“我草!”

不知道是因为来人而感到诧异,还是因为这近在咫尺的拳头...

“好久不见!”祁稚迅速张开手掌晃了晃,视线掠过顾迟之望向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正在整理身上的衣服。

顾迟之这才反应过来,往旁边站了一步挡住了祁稚的视线,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咳咳,哪儿门子的风把祁大小姐给吹来了?”

祁稚抿唇不语,而是不紧不慢地挑了挑眉,朝他身后的方向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

顾迟之秒懂,他就知道躲不掉,他淡定的表情在回头那一瞬变了一下,对着沙发的女人说道:“宝贝儿,我有些事,你先回去吧。”

顾迟之在床上和床下是两个态度,嘴上叫着宝贝,其实并没有商量的意思,女人也识趣,拎着包包,踩着高跟鞋路过顾迟之身边时,附身亲吻了他的侧脸:“等你电话。”

这吧唧的一声听得祁稚微微皱眉,她看见了女人眼里对她的挑衅,估计把她当成了假想敌,祁稚只是微微一笑,并没理会。

女人走后,顾迟之把门关了:“我这小,还乱,大小姐你在国外想必没这样的生活,你要不想坐,就只能站着了。”

顾迟之和段京辞是多年的好友,祁稚有很严重的洁癖,只有段京辞有耐心哄着捧着,所以顾迟之话里话外的冷嘲热讽,祁稚都听得出来,但她却没有情绪,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段京辞在哪?”

顾迟之知道她是为了段京辞来的,但这样的直接还是有些措手不及了,他手抖地拧开水瓶的盖子,咕噜噜了几口才应道:“不知道。”

这话祁稚是不信的,她瞥了一眼有压痕的沙发,坐到了另一边,拿起茶几上的黄鹤楼:熟稔地点了一支烟,重重地吐出一口烟雾。

淡声道:“一支烟不介意吧?”

从段京辞出事后,顾迟之就再也没见过祁稚了。

要知道,祁稚当年在他们这圈人眼里就是清冷的白月光人设,滴酒不沾,对烟味极其敏感。

为此,段京辞甚至戒了烟。

显然,顾迟之低估了一个人的改变,他结巴道:“不...不介意。”

祁稚沉默着抽完一根烟:“顾迟之,你不说,我是不会走的。”

女人抽过烟的声线有些暗哑,但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执拗。

雨下了又停,顾迟之终是妥协,夺下了最后一支黄鹤楼,烦躁地说道:“我说我说!

“港城。”

港城东区

FLAG纹身工作室

段京辞刚从医院回来,他看着顾迟之前几个小时给他发的信息还有些懵逼,坐在店里的周皓已经上前迎去:“辞哥,我们店里来了一女的顾客,好正啊!”

周皓是纹身店里的另一个员工,也是段京辞的狱友,急需用钱被人怂恿黑了一家公司进去的。

两人去年一起出来之后,就盘了这个小地方开了一家纹身店,这一年来,生意也算不错,主要还是老板的颜值高,有些人来纹身时还特地纹在暧昧的部位,偷偷塞纸条的行为也会有...

对此,段京辞都视若无睹。

“有几正啊?”

段京辞是港城人,说粤语时,总是带着似有似无的轻佻笑意,祁稚以前最爱听他说粤语。

周皓来港城一年了,也耳熟能详地说一两句,说的最顺的那一句就是“靓女,我猴中意你啊!”

“你上去看看就知道咯,还要纹在肋骨那呢。”周皓想到女人身上那件紧身吊带勾勒出的性感腰线,又补充了一句:“那腰,太细了!”

段京辞瞥了一眼好友,笑骂:“滚。”

做这行,纹在哪个部位的没有?

腰?

他脑海里浮现出那年盛夏,十八岁穿着校服的少女,宽松的校服下是盈盈一握的柳叶腰。

看一眼,足以勾魂。

从回忆跳出来,段京辞莫名有些燥热,他喝了一口水,戴上手套往二楼走去,敲了敲门才踏进工作室,斜眼都未看一眼帘后床上的人儿。

他径直走到了工作台旁边,拿出一支烟:“不介意烟味吧?”

段京辞有个习惯,他习惯抽一支烟,再开始工作。

祁稚坐在床边,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帘后的虚影上,红唇微颤:“不介意。”

祁稚今天抽了一包烟,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就像一个个音符砸进了段京辞的耳朵里,泛过一丝致命的熟悉感,快得捉不住。

嗯?

转念之间,又不由地自嘲一笑。

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段京辞抽过一支烟吊在唇边,火机点燃了烟,吐出了一口烟雾才掀开帘子:“不知如何称...”

呼...

男人没说完的话在望见女人泛红双眸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仿佛整个人被定住了,他清晰感觉到了心脏漏了一拍,恰好补上了十八岁初次相遇的那一刹。

眼前的男人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叠,黑发细碎散落额前,棱角分明的轮廓在这光线下半明半暗,青涩的五官变得硬朗利落,却褪去了当年的桀骜感。

祁稚莫名鼻酸。

她步步走近,凝望着男人倦倦的眉眼,指尖却作乱地隔着衣服勾住了他的皮带,不允许他往后退:“段老板,我如何称呼,你不懂吗?”


电话里的沉默让祁稚都有些怀疑电话已经挂了。

她看了看还没挂断的界面,试探地喊了一声:“段京辞?”

“嗯。”段京辞点了一支烟,另一只手搭在车窗边缘,声音磁性:“我在。”

这短短两个字“我在”倒让祁稚有些恍惚。

段京辞这人从来不会甜言蜜语。

记忆中,他对她说过最暧昧的话就是这两个字——我在。

他说,她就觉得安心。

没有听到女人说话,段京辞又问了句:“不睡觉,有什么事?”

“啊...”祁稚回过神来,她微微抿唇,暗骂自己没出息。

段京辞不过交了一个平a,自己就要把大招全交了!

差点因为这两个字忘了这通电话的正事!

祁稚倒了一杯红酒,走到红酒的落地窗前,眺望着港城的夜:“段老板,我好像有东西忘你车上了。”

“是吗?”

段京辞弹了弹烟灰,用齿轻咬着烟,眼眸微眯,附身靠近副驾的位置扫了几眼角角落落。

果然看见了一支金色外壳的东西在车座下。

段京辞的记忆力极好,所以他清楚的记得,祁稚在车上时根本没有补妆....

再想到下车时的磨磨蹭蹭,一切都明白了。

段京辞喉咙轻笑了一声,故作不知地问道:“掉了什么?”

男人的笑很轻,轻到祁稚可以忽略,但她又有些被看穿的心虚,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口红掉了。”

“今天下车前补了一下口红,所以不小心弄掉了。”

段京辞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你回酒店补什么口红?”

“您说的啊!”祁稚抿了一口红酒,唇齿回香,说出的话却足够气人:“见相亲对象!”

叮——叮——叮

祁稚愣住了,电话挂了....

然后一条短信跳了出来:祁小姐,本店只纹身,不包括送货服务。

“嗤。”祁稚挑唇一笑,满意地关上了手机,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其实她还是不太习惯段京辞这般的‘排斥’态度,但是有情绪总归是好的,就怕不咸不淡,陌生人的戏码。

宋亦婉曾经问过她与段京辞到底是什么关系,值得她念念不安这么些年。

是旧情人吗?

不是。

她们只差半步成诗。

那一夜断送的不止是她们的未来,更是她爱人的前程。

后者,是祁稚最遗憾、后悔的事。

陷入过往的漩涡犹如压上重石般的痛意迅速侵袭心头。

倏地,天空闪过一个闷雷将祁稚的思绪带回现实。

她眉头轻拧,眸光微动,才发觉落地窗上布满了水珠。

她讨厌这样糟糕的天气。

次日正午,段京辞醒来时,天空已经雨过天晴,除了电视的声音,空中还飘着饭菜香味。

身后的门打开,周皓手里翻炒的动作未停,回头调侃了一句:“醒了啊少爷?”

段京辞光着上身膀子,坐在了沙发上,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头,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楼上的人搬走了?”

“对啊!”周皓将昨晚剩的手撕鸡炒了一遍倒进碟子里,端着走到客厅,洋洋得意地说道:“不过我给房东又找到了租客了,房东还发我两百红包呢....不过”

周皓还想说点什么时,脑海中忽然飘过女人叮嘱了他的那句话,吹嘘自己的话突然梗在喉咙不上不下....

段京辞接过碟子放在茶几上,问道:“不过什么?”

“没什么!”周皓眼神闪烁,挠了挠脑袋,嘴上催促道:“快吃饭吧!你半个小时之后不是还有一个预约吗!”

今天有几位女顾客预约了纹身,第一个预约的时间就在十二点半,段京辞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吃完饭收拾一下也差不多了,就这样思考着时间,话题也被周皓巧妙地带了过去。

周皓洗完碗碟就赖在沙发上了,他手里摁着电视遥控器,却迟迟定不下来一部想看的电视剧,因为工作室里传出来的声音太过暧昧....

“我草!这他妈到底在纹身还是干嘛呢!”周皓无奈地丢下遥控器,用抱枕捂着耳朵,但声音只是变小了,还是能听到...

周皓烦躁地起了身,拿起手机和烟就要往外去,手欲要拉开门的同时,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祁小姐?”

“哈喽。”祁稚微笑着打了一个招呼,下一秒就被奇怪的声音吸引了视线,最后望向了工作室紧闭着的门:“这是....干嘛呢?”

“这...”周皓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应道:“这在纹身呢!”

房内的声音突然更加放大,女人扯着嗓子,又尖又娇。

连周皓一个成年的大男人都听得脸红心跳,对比之下,祁稚就显得比较淡定了。

她只是一脸从容地坐在了沙发上,还对着电视上正在播放着的电视剧做了一个中肯的评价:“周皓,这部电视剧蛮好看的。”

而这个天花板下还有一位淡定的人就是段京辞,从下纹身针开始到现在整整二十分钟了,纹身床上的女人就一直作妖。

最后一针点下,段京辞面不改色地关了机器开关键,拆下口罩和手套:“可以了。”

看着男人往外走的背影,躺在床上的女人忙撑起身体想说些什么,但工作室的门已经关上,女人噘着嘴哼了一声,愤愤地扯好自己身上的衣服。

坐在沙发上的祁稚一直注意着工作室里的动静。

门一打开,她就晃了晃手里的苹果,粲然一笑:“哈喽,段老板!”

站在门口的段京辞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一些怔楞,视线从地面缓缓上移与她四目相视,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和不自然,毕竟工作室里发出了那样的声音...

段京辞咳嗽了一下,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似乎在无声地询问你怎么会在这?

祁稚眨眨眼:“你忘了吗?我有口红丢你这了!”

口红...

段京辞当然没忘,可他现在有点累,也懒得斗嘴,只是手掌覆在后颈揉着:“在车上,我现在拿给你。”

话音刚落,工作室的门又打开了,一头红毛大波浪穿着吊带的女人走了出来,上扬的眼线搭配着烈焰红唇,恰好与祁稚的素面朝天形成了对比,却也是有着几分韵味。

她试探的眼神停顿在祁稚身上两三秒钟,最后走到了段京辞的身边,指尖轻抚过着他下巴,娇滴滴地说道:“辞哥,记得回微信!”

说完也不等段京辞的回应,女人扭着屁股,潇洒地挥了挥手:“走咯,皓子。”

这是港城有名的寡妇,二十岁嫁人,二十三岁那年老公死了,留下了台球连锁店给她经营着,谁见了都叫一声丞姐,全名丞婷。

从段京辞回到港城,就一直缠着段京辞了,只不过是一场朗无情妾有意的戏码了,就连加了微信都是工作号,还是周皓帮着应付,毕竟欠着人情…

周皓主动把人送到了门口:“好嘞好嘞!丞姐我送你。”

工作室一时只剩下两人,祁稚望着女人丰满性感的身材,再看了看自己……

也不算小吧?

“段老板,您喜欢这样的?”

“拿口红还管那么多?”段京辞轻抬下颚,拿起烟和火机准备往外走去。

祁稚却挡住了他的去路,澄净的双眸盯着他的下巴,自嘲一笑:“管不着。”

伸出素净的拇指搭在了他的下巴上摩挲了几下,一下比一下重,段京辞这几天没剃,下巴有一些短短的胡渣,刺痒得很。

任她玩着,段京辞也不肯低头看她一眼,祁稚不知怎么地就起了较劲的心,摩挲着他下巴的拇指愈发用力。

“嘶。”

段京辞擒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甚至不敢用力,怕一用力就折断了。

他眉眼低垂,语气暗哑:“有话说?”

段京辞低头了,祁稚停止了玩闹的小动作,卖着关子:“也不算有话说。”

“就是...”她嘴角微挑,如小鹿般的眼眸布满了狐狸的挑逗之色,轻笑道:“脏了,替你擦擦。

“不过原来贵店还有这样的服务?”


直到祁稚的背影消失在出租车上,丞婷才松开了紧攥的五指,抱着花束的包装纸已经被她抓的褶皱了。

那么久了,段京辞都没答应过自己一起出门。

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不只是高中同学那么简单?

段京辞为何百般纵容...

满肚子的疑问得不到解惑,还夹杂着满满的醋意,丞婷差点想把怀里的花丢进垃圾桶。

她沉了沉气,最后还是转身走进花店:“你好,麻烦帮我换个包装纸把花重新包起来。”

段京辞的母亲喜欢花,意识清醒时,段京辞的母亲陈琳是温柔的。

丞婷推开门进来时,段京辞的母亲陈琳正在窗台边上打理着自己养的多肉:“来啦,婷婷。”

“你说你来就来了,怎么又带东西!!”

陈琳早就知道丞婷的故事,生在那样的家庭,好不容易有了个家,年纪轻轻地却又守了寡,老一辈的街坊总在背地里说丞婷克夫,一开始陈琳也只是听听,觉得这孩子命苦,不过也不想让她靠近自己儿子太多。

直到阴差阳错被救了一命,陈琳对眼前的小姑娘就放下了芥蒂,再加上自己住院期间,她时不时也会来看自己,自然对丞婷也就从感激到了喜欢。

但自己的儿子态度...

哎...

“阿姨养的多肉真不错!”丞婷把花和水果放在桌子上,走到她身边搂着她肩膀,撒娇地说道:“那上次的花肯定凋谢啦!所以要买新的!还有医生说你要多补充VC!多吃水果好!”

“我现在给你剥个橙子!”

“好好好!都依你!”陈琳被哄得乐不可支,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还是女儿好啊!阿辞就不够你这么贴心!你要是我女儿就好啦!”

在一旁的护工搭腔道:“这不好办!让阿辞娶了丞小姐!就是女儿咯!”

闻言,丞婷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抿唇笑了,陈琳嘴上也应着好好好的笑着,但心里却很沉重....

自己的儿子最了解了。

丞婷递上前:“阿姨,吃橙子。”

陈琳接过:“好!谢谢婷婷。”

见护工出去了,丞婷对疑惑的求知在内心逐渐放大,她小嘴微张,又合,犹犹豫豫,最终还是瓮声瓮气地问道:“阿姨,皓子说阿辞心里有人,是高中就喜欢的女孩。”

“是不是...姓祁?”

手机的铃声停了又响,如催命般一般的急促,吵醒了正在午休的周皓。

他捞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又疲惫地闭上眼,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辞哥!你手机响!”

浴室吹风筒的声音太大声,段京辞根本没听到。

周皓烦躁地叹了一口气,眼皮都没抬起:“喂?”

电话那头的女人带着哭腔说了一句话,惊得周皓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手忙脚乱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拿着手机慌忙地跑去浴室:“辞哥!辞哥!”

隐隐约约听到声响,段京辞关上吹风筒,拉开门:“怎么了?”

“阿姨!”周皓把手机递给段京辞,语无伦次道:“阿姨出事了!”

“砰”吹风筒掉在了地上,只是刹那间,周皓的手上一空,一阵风呼啸而过,徒留一串着急的跑步声,渐行渐远....

周皓走出浴室看了一眼还未来得及关上的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段京辞这一生拥有的极少,能令他方寸大乱的人和事也鲜少。

祁稚是其一,母亲亦是。

从停好车到冲上病房,段京辞花了不到两分钟,房里失去理智的尖叫声不断,尖锐,刺耳,而又令他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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