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优质小说阅读网 > 其他类型 > 容苑雪萧洵

容苑雪萧洵

萧洵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讷讷的应下,接下来的日子容苑雪好似大梦了一场。每日从太学到苏夫子的府邸,跟着萧洵学习的这段时日,容苑雪惊叹不已。萧洵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信手拈来,仿若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容苑雪却隐隐察觉到,他更爱兵法。白驹过隙,几年过去。

主角:容苑雪萧洵   更新:2022-11-29 18:12: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容苑雪萧洵的其他类型小说《容苑雪萧洵》,由网络作家“萧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讷讷的应下,接下来的日子容苑雪好似大梦了一场。每日从太学到苏夫子的府邸,跟着萧洵学习的这段时日,容苑雪惊叹不已。萧洵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信手拈来,仿若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容苑雪却隐隐察觉到,他更爱兵法。白驹过隙,几年过去。

《容苑雪萧洵》精彩片段

面对齐豫的嘲讽,容苑雪心中早无波澜,并不理会。

只是下学后,回去这一路,走到哪儿都被盯着看,容苑雪有些不习惯。

公主府的马车从她身边驶过。

马车内坐着被传召进宫的长公主与萧洵。

透过纱帘,长公主打量着容苑雪,忍不住惋惜道:“容家这位长女当真可怜,多标志的小姑娘,出行连个马车都不安排。”

萧洵一怔:“她不是养女吗?”

长公主将菀府往事和盘托出。

萧洵蹙着眉听完,缓缓阖上双眼。

转日课间,苏夫子特意叫住容苑雪:“为师欲收你为入室弟子,你可愿意?”

容苑雪求之不得!

拜师过后,容苑雪随即得知苏夫子将从太学卸任,转而入朝为官!

然而,震惊的事还未完。

苏夫子招手示意容苑雪:“随为师来见过你师兄。”

容苑雪随苏夫子走入公事房内,便见萧洵负手而立。

萧洵是她的师兄?!

容苑雪一时难以置信,转眸去看苏夫子。

就见他点头道:“师父忙时,你便多向师兄请教。”

讷讷的应下,接下来的日子容苑雪好似大梦了一场。

每日从太学到苏夫子的府邸,跟着萧洵学习的这段时日,容苑雪惊叹不已。

萧洵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信手拈来,仿若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容苑雪却隐隐察觉到,他更爱兵法。

白驹过隙,几年过去。

当初黑瘦的小丫头,已长成将要及笄的美娇娘。

下学后,苏府书房。

容苑雪在红枫叶上落下最后一笔,忐忑地将红枫叶夹进一本兵书中。

待萧洵来了。

容苑雪将兵书递上,磕磕巴巴道:“师兄,我在父亲书房中找到了失传已久的《战机策》,誊写了一本给你……”

萧洵接过手抄本,面上有些意外:“多谢,你费心了。”

见他收下,容苑雪心脏狂跳,紧张的语无伦次:“师兄……我马上就要及笄了!”

萧洵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终于,容苑雪仿佛用尽毕生的勇气开口问道:“师兄对未来妻子……可有什么期盼?”

“两心相悦即可。”

得到萧洵的答复,容苑雪一路冲回了将军府偏院,脸颊火烧火燎。

转日,容苑雪照常去太学上课。

休息间,容苑雪无意转头一瞥,视线瞬时凝住。

身旁齐豫举着片红枫正好奇打量:“听晚?什么意思?”

容苑雪呼吸一窒:“这是哪来的?”

齐豫满不在乎道:“在我哥书房地上捡到的,不知又是哪个姑娘不自量力,春日红枫稀奇,弃之可惜,我捡来玩玩。”

容苑雪耳边一片死寂。

她只听见自己沉闷的心跳声,难受的喘不过气。

半响,她才握起笔,重新抄起了诗文。

三日后,容嵩回京。

因容苑雪与容锦绣的生辰只相差六日,容嵩便打算将她们的生辰宴一并办了。

正厅,父女二人激烈争吵起来。

容锦绣娇蛮哭闹:“容苑雪什么都同我抢,先是父母,再是萧洵,如今连我的生辰宴也要抢走一半给她吗?!”

“啪!”

容嵩扬起手一耳光落在了容锦绣脸上,怒不可遏道:“容苑雪是你姐姐,你怎能如此自私?。”

“还有萧洵,他就是再好,也不是我们能招惹的!”

容锦绣眼眶顿时红了,眼泪止不住往外落:“爹……你竟然打我!”

花厅的屏风后,容苑雪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头不由得发颤。

她正想悄悄离开,却听容嵩放软了语调:“傻孩子,你娘视容苑雪为无物,爹再待她不公,将军府早就声名狼藉了!”

“接容苑雪回来前,爹娘就告诉过你,我们心里只有你这一个女儿!”



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偏院,父亲的话语不停在容苑雪脑海回荡。

泪湿了枕头,一夜无眠.

两日后,容锦绣的生辰宴办的很热闹。

容苑雪独自坐在偏院中,望着桃花树发呆。

她许久没有见过萧洵了,听说皇上有意提拔他,已经给他派了公务。

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容苑雪想离开这个空有躯壳的家,想有朝一日能与萧洵比肩。

眼前的路却是一片迷茫与无措。

一道白影窜到容苑雪跟前,用头蹭着她的手。

看着浑身脏兮兮的小猫,容苑雪有些迟疑的伸手去摸它:“你也没有家吗?”

“喵!”

小猫主动的把头伸进容苑雪手中磨蹭。

容苑雪将筵席撤下的剩肉挑出来喂猫。

“都说贱名好养活,往你就叫白毛吧!”

白毛埋头苦吃,又轻轻“喵”了声。

这日,容苑雪从太学下学回家时,忽而听得一阵凄厉的猫叫声。

她心中一紧,循声找去。

果然是白毛!

它竟不知被谁栓了脖子挂在树上,此刻正剧烈挣扎着。

“白毛,别怕!”

容苑雪一急,忙不迭往树上爬。

一个女子竟在大庭广众之下爬树!

不多时,树下围满了人。

绳子打的是死结,怎么也解不开。

容苑雪只能求助:“各位叔婶,谁有剪子能递一下吗?”

树下的人视若罔闻,只在指指点点。

一群学子成群结队走来,容苑雪眼前一亮:“师兄!”

萧洵循声望向容苑雪,眼底闪过诧异。

“师兄,我需要剪子,帮帮我……”

“师兄?”学子们望向萧洵。

“小侯爷认识她?”

萧洵淡淡扫了眼容苑雪,语调轻缓:“在太学打过照面,不熟。”

不熟?

容苑雪仿佛被人定住。

萧洵蹙眉望着她:“还不下来?没闹够吗?”

容苑雪抱猫的手松了松,却在听到白毛叫声的那刻猛然顿住:“可以给我递把刀吗?这绳子打了死结。”

萧洵眸光深邃,看不清情绪。

学子扯了扯他的大袖:“小侯爷,我们走吧,好丢人啊!”

丢人?容苑雪不知救猫如何丢人了?

透过人群,她直直与萧洵对视,而后眼睁睁看着他们一行人从眼皮子底下离开。

顾不得难过失落,容苑雪发了狠,用牙使劲咬起绳子。

绳子断开的瞬间,摇摇欲坠的树枝也随之断裂。

“砰!”

萧洵回眸望去,身后尘土飞扬。

容苑雪抱着猫重重从树上摔了下来!

四周一片哗然。

又疼又难堪,容苑雪险些没憋住泪。

她抬眸望向萧洵,却只看见他未做片刻停留的背影。

容苑雪被抬进了医馆。

消息传到将军府,容簌双与容嵩都没来医馆看一眼。

只有赵婆子端着架子前来警告:“夫人说了,往后你再做这等丢人现眼之事,便将你送回乡下庄子!”

容苑雪抿唇不语,心里沉重的喘不过气。

若是外祖母还在,她宁愿留在自由淳朴的乡野田间。

京都很繁华,却难分善恶是非,将军府很大,却容不下一个她。

经此一事,容苑雪算是一战成名。

当街爬树,与萧洵攀缘,披头散发举止疯癫……

小半月后她一瘸一拐去太学上课,异样的目光要将她淹没。

蒙学门口,萧洵与齐豫正在交谈。

她费劲的一步步登上阶梯,垂头掩去眸中狼狈。

齐豫却凑近容苑雪,嬉笑着吸引她的注意:“无盐女,以后谁敢娶你啊?”

容苑雪不予理会,自顾自艰难的挪着步子。

“哎,哑巴了?”

齐豫伸手拉她,容苑雪脚下不稳,竟直直向下栽去!

齐豫吓得连忙拉住她。

柔软的身躯伴随少女体香与他撞了个满怀,齐豫怔在原地不敢动弹。

四周静谧了一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起哄声:“方才还问谁敢娶呢,日后别叫你给娶了!”



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戏谑目光,容苑雪脸色通红,急忙推开齐豫。

萧洵定定望着他们,皱紧了眉头。

忍着脚踝的剧痛,容苑雪加快速度往上走。

“无盐女,你不是害羞了吧?”齐豫耳根红得滴血,嘴上仍要逞能。

对上萧洵深邃的目光,容苑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萧洵瞥了眼齐豫,淡淡开口:“你很闲?要不要禀报舅舅给你找些事做?”

“要上课了。”齐豫打了个冷颤,仓皇而去。

容苑雪僵在原地不敢动弹,萧洵忽然将手中的书递过来:“用功读书,莫负师恩。”

“好。”容苑雪愣愣应下。

直到萧洵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容苑雪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她不明白。

为何他总是忽冷忽热,忽远忽近?

回到将军府偏院。

容苑雪坐在树下,翻开萧洵送她的书。

这是一本记载了天下事迹的游记。

正翻到鹊桥会一话时。

一张火红的枫叶落了下来。

容苑雪看着上面的字呢喃出声:“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牛郎织女星。”

就在她怔怔发愣之际,指间蓦的一空。

枫叶被人夺去。

容苑雪诧异抬眸,正对上容锦绣气到狰狞的脸。

不待容苑雪开口,容锦绣扬手便是一巴掌:“凭你也配!”

猝不及防,容苑雪面上红肿一片。

强忍着心中愤怒,她抬眼直视容锦绣:“为何不配?”

两人的吵闹惊动了容簌双。

她来到偏院,见两人对峙场景,眉头一皱,冷声呵斥:“出去跪着。”

容锦绣得意的冲容苑雪仰起头:“可听到了?”

容苑雪双手紧攥成拳,才挪了半步,便听得容簌双冷冷开口:“锦绣,出去跪着。”

笑容僵在脸上,容锦绣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娘亲!”

容簌双难得对她强硬一回,命赵婆子压着容锦绣跪在外头。

戒尺一下一下落在容锦绣掌心,容簌双边打边训。

“同你说过多少回,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将娘的话都当做耳旁风吗?!”

手掌红肿一片,容锦绣哭着问:“那为何容苑雪可以追求萧洵?!”

容苑雪站在门口,只见容簌双面上满是失望:“你便如此自甘轻贱?拿自己同她比?!”

回到这个所谓的家后,容簌双从未将她视为女儿。

本以为自己不会再为母亲而感到难过,可这一刻,容苑雪还是难忍心中酸痛。

金秋九月,太后寿宴。

将军府正厅。

容簌双为容锦绣整理着华美的衣裳,口中不停叮嘱。

“献艺时莫要怯场,今日若能得太后青眼,日后定然前程无量。”

容锦绣不耐烦道:“娘亲,女儿耳朵都要生茧了!”

容苑雪就站在旁边,却被容簌双视若无物。

眼看着她们登上马车朝宫门驶去,容苑雪抿着唇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晚上,皇宫御花园。

悠扬的琴声停下,御园中掌声雷动。

命妇们纷纷夸奖道:“余音绕梁,容大小姐的琴艺可称一绝!”

“容夫人当真是生了位好女儿!”

容簌双眼中满是骄傲之色,却谦虚回道:“锦绣献丑了,与诸位小姐比起来……”

她话音未落,内侍高声传唱道:“下一位,公孙剑舞!”

听得公孙剑舞,容簌双浑身一震。

待看清持剑上台之人的面容,她瞬时脸色大变:“容苑雪?!”



场中鸦雀无声。

银光剑影间,仿若天地倾斜,雷霆万钧滚滚而来。

倏然舞毕风平浪静,唯独那把银霜青鸟剑还在发着耀眼清光。

窗体底端

一曲《裴将军满堂势》舞毕,众人心中大为震撼,余波未平。

良久寂静后,满堂喝彩。

更有人当场吟诗:“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太后目光幽远,隐有泪意:“容家小女,尽得她外祖母真传呐!”

容苑雪回到坐席上,容簌双冷声询问她:“你是如何进宫的?”

容苑雪淡然开口:“是太后娘娘想见我。”

容簌双忿忿握拳,冷睨着容苑雪。

“将锦绣的风头都抢尽了,你很得意是不是?”

容苑雪从前以为,母亲不喜欢她是因为她长得不美,不够出类拔萃。

直到这一刻,容苑雪才终于醒悟,喜恶从来没有公平与道理之说。

心脏闷得喘不过气,容苑雪起身离席。

她走到莲池旁。

却见荧光点点中,萧洵负手而立,宛若谪仙。

这一刻,他就是黑夜中的唯一光亮,亦是她生命中的明灯。

容苑雪不由自主向他靠近:“师兄。”

萧洵回头看她,眸中闪过诧异:“你怎么来了?”

“有些闷,我随便走走。”心底浓烈的情愫呼之欲出,容苑雪忍不住颤抖,“师兄要入朝为官?那往后……还去老师处上课吗?”

萧洵沉思一瞬,淡淡道:“嗯,无事不会去了。”

此后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容苑雪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师兄,那片红枫我看到了!师兄的情意,我也收到了。”

她顿了顿,紧张的揪着裙摆:“我也心悦师兄,情深意重。”

寂静的莲池边,只听得容苑雪剧烈的心跳声。

“也?”萧洵蹙眉。

容苑雪尚未回过神,便听他淡淡开口:“上次的书,是别人赠予我的。”

所以……那本书是他随意转赠她的?

“还有事吗?”萧洵淡漠的令人心惊。

容苑雪愣在原地,默默攥紧了拳头。

“师兄!”她耳根红得滴血,“我知晓自己还不够好,但是我会努力的,终有一日,我能与你并肩!”

萧洵瞳孔一震,似是未料到容苑雪竟会勇敢说出这番话。

他抿了抿唇:“容苑雪,我心中另有其人,会在此处是为了等她,若无旁的事,你先行离去吧。”

犹如一道惊雷劈在心上!

容苑雪眼眶滚烫:“那,是我认识的人吗?”

“不是。”萧洵下颌紧绷,似是被她追问的有些烦闷。

“师兄喜欢的人,一定冠绝京都,我,我祝福你们……”容苑雪哽咽着,边说边退。

脚下一个趔趄,她竟直直摔入莲池之中。

刺骨的寒不及心上的痛,容苑雪满身淤泥,狼狈的往岸上爬。

萧洵弯腰,容苑雪伸出手。

她却唯恐避之不及:“不用了师兄,我身上脏,不能弄脏了你,没事的……我要回去了。”

面对一路异样的目光,容苑雪视若无睹,心痛的难以呼吸。

容苑雪浑浑噩噩回到将军府上,夜里发起高热,一烧就是三日。

苏夫子前来探望她,又带来一个如惊雷的消息。

“你师兄昨日自请戍边,陛下已经恩准,今日便要出发了。”

容苑雪于浑噩中猛然清醒,撑着病躯跑到城门处。

少年银鞍白马,恍若初见。

萧洵俯视容苑雪,见她本就在病中的脸又苍白了几分,不禁蹙眉道:“风寒可好些了?”

容苑雪嗓音无力:“无需挂碍,师兄……保重。”

静默良久,萧洵突然自怀中掏出一只玉鸟哨递给容苑雪。

容苑雪伸手去接,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萧洵双唇轻启:“倘若我归来之际,你未嫁,我未娶,我便答应你。”



萧洵说罢,打马而去,只留下一道绝尘的背影。

容苑雪久久伫立在原地。

有他这句话,三年五载或是一生,她都愿意等。

秋去冬来,又是半载。

容苑雪与萧洵的联系少的可怜。

她每半月写一次信,告诉他京都的趣事,可半年了,也只接到一封回信。

容苑雪即将及笄,也将从太学结业。

这日。

齐豫将容苑雪堵在门口,脸上涨红:“我家里在给我张罗亲事。”

容苑雪微微一怔,有些莫名奇妙:“恭喜?”

“不是!”齐豫语气急切,“我不喜欢她们,我有心仪之人!”

“抱歉,我给不了你好主意。”

容苑雪转身欲走,却被齐豫一把拉住皓碗。

他下定了决心,咬牙憋出一句:“我喜欢你,我要娶你!”

容苑雪一愣,忙挣开齐豫的手掌:“我也有心仪之人,这种话往后不要再说了。”

齐豫不甘开口:“我知道你喜欢萧洵,但你们注定不会有结果的!”

除夕安宴,百官同庆。

因太后之故,容簌双带着容锦绣入宫赴宴时,也带上了容苑雪。

席间,太后开口:“萧洵自请戍边已有半载,听说他在容将军麾下屡立奇功,孩子长大了。”

“母后所言极是,朕正苦恼如何封赏好侄儿呢。”邺帝满面喜色。

容苑雪心中雀跃,不禁为萧洵感到骄傲。

长公主顺势接过话头:“前日萧洵寄来一封家书,想求娶恋慕多年的六公主,不知皇上可舍得?”

长公主的话如一道惊雷劈中容苑雪!

容苑雪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眸,五脏六腑搅得生疼。

原来,萧洵所说的心上人竟是六公主!

“这孩子已及弱冠,该成家了。”

邺帝当场拟旨,为萧洵与六公主赐婚。

绚烂的烟火炸开,容苑雪眼前一片黑暗。

宫宴结束,容苑雪寻到苏夫子,笔直在他跟前跪下:“我想入宫做女官,求师父帮帮我!”

苏夫子一惊:“你可想清楚了,一旦考上女官,你此生便不能嫁人生子了!”

容苑雪只说:“求师父成全!”

半月后,将军府。

赵婆子将容苑雪带去正厅。

满满当当的红箱子堆了一地。

容簌双不容拒绝的通知容苑雪。

“我收了通城候府的聘礼,应了你与小侯爷的婚事。”

通城侯之子?那个名满京城的纨绔色鬼?

容苑雪呆滞的双眸总算有了波动。

“恭喜你了。”容锦绣幸灾乐祸,“身为养女,能嫁入侯门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不嫁。”容苑雪冷冷道。

“你敢忤逆不孝?!”

容簌双语气肃厉,“自古婚姻之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人,给我把她关起来!”

“父母?”容苑雪嚼着父母二字,眸中闪过讥讽之色。

在仆人要上前钳制她时,倏然自大袖中掏出一块官令。

“按例,女官不得嫁人,再则,忠孝仁义,忠君在前。”

“母亲要我嫁人,是想抗旨吗?”

容簌双逼人的气势瞬间消失殆尽,两眼怔怔望着那块令牌:“你,你竟……”

容锦绣满脸嫉恨.

邺朝虽许女子为官,可真正考上的……容苑雪是古今第二人!

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容苑雪收拾好东西,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将军府大门。

容苑雪前脚刚走,容锦绣研磨执笔给边关寄去信件。

鹿步关。

萧洵读着信。

——……姐姐为齐豫忤逆父母,与家中决裂,锦绣无能,不知如何转圜……

读完,信纸在掌中攥成一团,他面无表情的出了营帐。

三年后。

萧洵领着一队精悍骑兵入京。

守城官兵纷纷跪地拱手:“属下见过驭关候。”

三年战绩彪炳,萧洵早已封侯。

看着通身肃杀,如神祇亲临的儿子,长公主热泪盈眶。

温情的寒暄过后,长公主话音一转:“快随我进宫去见你舅舅。”

萧洵眸光微变。

此次他入京,便是因为皇帝病危,下旨急召。

两人来到皇宫前。

朱红大门缓缓打开,一人身着绯红官服站在宫门口。

看不清脸,只有官服上的一品大员的仙鹤栩栩如生。

长公主想起什么,眸中心虚一闪而过:“儿啊,你之前想娶之人身份低微,母亲为你重新求取了一门亲事。”

萧洵心头一跳,还未开口。

那一品大员逆光而来。

周围的守卫纷纷跪地高呼:“参见御侍令大人!”

光照亮了御侍令的脸。

四目相对之际,容苑雪淡然勾唇。

“师兄,好久不见。”



萧洵面色一沉,径直走向容苑雪,嗓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你做了女官?”

在他通身肃杀的威压之下,她丝毫不怯:“诚如师兄所见。”

“好。”萧洵冷声低笑,“好得很。”

容苑雪微微一笑:“长公主、驭关候,请随我来。”

她领着二人朝谨修殿而去。

这一路,宫人毕恭毕敬向容苑雪行礼,只是这份恭敬中夹杂着恐惧与忌惮。

萧洵眸色愈发深沉,探究着前方的绯红背影。

谨修殿。

长公主被请到偏殿等候,容苑雪与萧洵先行进了内殿。

这是病重后的邺帝头一回见人。

他精神萎靡,浑浊空洞的双眸扫过萧洵:“萧洵,舅舅撑到现在,就是在等你回来。”

“五年光景,你在边关的威名能震退蛮夷,京都有你守着,定乱不了。”

邺帝自小疼爱萧洵,有些皇子都不及他的待遇及用度。

记忆中高大的身影变得如此脆弱易逝,萧洵眸中满是哀伤。

自龙床的暗格中拿出传位昭书,几乎耗尽了邺帝全身的力气。

萧洵接过诏书一目十行,瞳孔蓦的一震。

难怪……皇上要撑着一口气,等他回来才肯将储君昭告天下。

责任已了,邺帝油尽灯枯。

容苑雪手持诏书,萧洵带兵护卫随她去迎新帝。

披香院。

齐豫衣衫不整的被请到大堂。

瞧见一身官服的容苑雪与一身戎装的萧洵,他尴尬的手足无措:“表兄回来了?你,你们?”

容苑雪双手将传位昭书举过头顶:“请新帝回宫主持先帝丧仪!”

待以萧洵为首的众将士对他弯腰拱手之时,齐豫本就不可置信的双眸瞪得溜圆。

国丧期间,京都一片素白。

齐豫呆呆地坐在谨修殿,似是还未回过神来。

他转而去看在案前奋笔疾书的容苑雪,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我是在做梦吗?”

“父皇为何让我即位?”

“我是不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在青楼接诏书的皇帝?”

容苑雪笔尖一顿。

莫怪齐豫会不敢置信。

他母妃云嫔家世不显,齐豫十岁搬至皇子所,先帝时不时要考察别的皇子功课,唯独他从未被先帝召见过。

世人皆以为他此生注定当个闲散王爷,连齐豫自己都没拿自己当皇子看。

“皇上,您不是在做梦,让您即位是先帝的考量,而您……的确是在青楼即位的第一人。”

一口气回答了齐豫所有的问题,容苑雪又开始忙碌起来。

齐豫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烦扰她。

盏茶的功夫,容苑雪搁下笔,疲惫的捏了捏眉心,转头看见齐豫趴在龙案上睡得酣畅淋漓。

先帝长成的共有五子,在众人眼中,能登大宝的唯有长子与三子。

长子养在皇后名下,占了一长半嫡,只是性格阴鸷不能容人,若他即位,邺帝在九泉下很快便能与另外四子团聚。

三子乃贵妃所出,外祖家世显赫,奈何他在贵妃面前太过软弱愚孝,若他即位,将来朝堂势必外戚专权。

邺帝顾虑颇多,天上落的馅饼最终砸中了齐豫。

皇位传给他,又怕他坐不稳,是以邺帝传召萧洵回京都,与容苑雪一文一武从旁辅佐。

内侍总管周全步入内殿,求助的望着容苑雪:“容御侍,是时候去灵堂了,陛下他……”

容苑雪会意,起身走到齐豫身旁呼唤,见他依旧在梦中,不由得凑近了些:“陛下。”

齐豫睁眼,迷蒙懵懂的望向容苑雪。

就在她松了口气之时,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容苑雪被齐豫紧紧箍在怀中,丝毫挣脱不得。

“抱。”他嘟嘟囔囔。

她恼了,咬牙唤道:“陛下!您……”

此间话音未落,含着怒气的低沉的嗓音自门口传来:“青天白日,这是在做什么?”



面对齐豫的嘲讽,容苑雪心中早无波澜,并不理会。


只是下学后,回去这一路,走到哪儿都被盯着看,容苑雪有些不习惯。


公主府的马车从她身边驶过。


马车内坐着被传召进宫的长公主与萧洵。


透过纱帘,长公主打量着容苑雪,忍不住惋惜道:“容家这位长女当真可怜,多标志的小姑娘,出行连个马车都不安排。”


萧洵一怔:“她不是养女吗?”


长公主将菀府往事和盘托出。


萧洵蹙着眉听完,缓缓阖上双眼。


转日课间,苏夫子特意叫住容苑雪:“为师欲收你为入室弟子,你可愿意?”


容苑雪求之不得!


拜师过后,容苑雪随即得知苏夫子将从太学卸任,转而入朝为官!


然而,震惊的事还未完。


苏夫子招手示意容苑雪:“随为师来见过你师兄。”


容苑雪随苏夫子走入公事房内,便见萧洵负手而立。


萧洵是她的师兄?!


容苑雪一时难以置信,转眸去看苏夫子。


就见他点头道:“师父忙时,你便多向师兄请教。”


讷讷的应下,接下来的日子容苑雪好似大梦了一场。


每日从太学到苏夫子的府邸,跟着萧洵学习的这段时日,容苑雪惊叹不已。


萧洵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信手拈来,仿若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容苑雪却隐隐察觉到,他更爱兵法。


白驹过隙,几年过去。


当初黑瘦的小丫头,已长成将要及笄的美娇娘。


下学后,苏府书房。


容苑雪在红枫叶上落下最后一笔,忐忑地将红枫叶夹进一本兵书中。


待萧洵来了。


容苑雪将兵书递上,磕磕巴巴道:“师兄,我在父亲书房中找到了失传已久的《战机策》,誊写了一本给你……”


萧洵接过手抄本,面上有些意外:“多谢,你费心了。”


见他收下,容苑雪心脏狂跳,紧张的语无伦次:“师兄……我马上就要及笄了!”


萧洵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终于,容苑雪仿佛用尽毕生的勇气开口问道:“师兄对未来妻子……可有什么期盼?”


“两心相悦即可。”


得到萧洵的答复,容苑雪一路冲回了将军府偏院,脸颊火烧火燎。


转日,容苑雪照常去太学上课。


休息间,容苑雪无意转头一瞥,视线瞬时凝住。


身旁齐豫举着片红枫正好奇打量:“听晚?什么意思?”


容苑雪呼吸一窒:“这是哪来的?”


齐豫满不在乎道:“在我哥书房地上捡到的,不知又是哪个姑娘不自量力,春日红枫稀奇,弃之可惜,我捡来玩玩。”


容苑雪耳边一片死寂。


她只听见自己沉闷的心跳声,难受的喘不过气。


半响,她才握起笔,重新抄起了诗文。


三日后,容嵩回京。


因容苑雪与容锦绣的生辰只相差六日,容嵩便打算将她们的生辰宴一并办了。


正厅,父女二人激烈争吵起来。


容锦绣娇蛮哭闹:“容苑雪什么都同我抢,先是父母,再是萧洵,如今连我的生辰宴也要抢走一半给她吗?!”


“啪!”


容嵩扬起手一耳光落在了容锦绣脸上,怒不可遏道:“容苑雪是你姐姐,你怎能如此自私?。”


“还有萧洵,他就是再好,也不是我们能招惹的!”


容锦绣眼眶顿时红了,眼泪止不住往外落:“爹……你竟然打我!”


花厅的屏风后,容苑雪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头不由得发颤。


她正想悄悄离开,却听容嵩放软了语调:“傻孩子,你娘视容苑雪为无物,爹再待她不公,将军府早就声名狼藉了!”


“接容苑雪回来前,爹娘就告诉过你,我们心里只有你这一个女儿!”



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偏院,父亲的话语不停在容苑雪脑海回荡。

泪湿了枕头,一夜无眠.

两日后,容锦绣的生辰宴办的很热闹。

容苑雪独自坐在偏院中,望着桃花树发呆。

她许久没有见过萧洵了,听说皇上有意提拔他,已经给他派了公务。

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容苑雪想离开这个空有躯壳的家,想有朝一日能与萧洵比肩。

眼前的路却是一片迷茫与无措。

一道白影窜到容苑雪跟前,用头蹭着她的手。

看着浑身脏兮兮的小猫,容苑雪有些迟疑的伸手去摸它:“你也没有家吗?”

“喵!”

小猫主动的把头伸进容苑雪手中磨蹭。

容苑雪将筵席撤下的剩肉挑出来喂猫。

“都说贱名好养活,往你就叫白毛吧!”

白毛埋头苦吃,又轻轻“喵”了声。

这日,容苑雪从太学下学回家时,忽而听得一阵凄厉的猫叫声。

她心中一紧,循声找去。

果然是白毛!

它竟不知被谁栓了脖子挂在树上,此刻正剧烈挣扎着。

“白毛,别怕!”

容苑雪一急,忙不迭往树上爬。

一个女子竟在大庭广众之下爬树!

不多时,树下围满了人。

绳子打的是死结,怎么也解不开。

容苑雪只能求助:“各位叔婶,谁有剪子能递一下吗?”

树下的人视若罔闻,只在指指点点。

一群学子成群结队走来,容苑雪眼前一亮:“师兄!”

萧洵循声望向容苑雪,眼底闪过诧异。

“师兄,我需要剪子,帮帮我……”

“师兄?”学子们望向萧洵。

“小侯爷认识她?”

萧洵淡淡扫了眼容苑雪,语调轻缓:“在太学打过照面,不熟。”

不熟?

容苑雪仿佛被人定住。

萧洵蹙眉望着她:“还不下来?没闹够吗?”

容苑雪抱猫的手松了松,却在听到白毛叫声的那刻猛然顿住:“可以给我递把刀吗?这绳子打了死结。”

萧洵眸光深邃,看不清情绪。

学子扯了扯他的大袖:“小侯爷,我们走吧,好丢人啊!”

丢人?容苑雪不知救猫如何丢人了?

透过人群,她直直与萧洵对视,而后眼睁睁看着他们一行人从眼皮子底下离开。

顾不得难过失落,容苑雪发了狠,用牙使劲咬起绳子。

绳子断开的瞬间,摇摇欲坠的树枝也随之断裂。

“砰!”

萧洵回眸望去,身后尘土飞扬。

容苑雪抱着猫重重从树上摔了下来!

四周一片哗然。

又疼又难堪,容苑雪险些没憋住泪。

她抬眸望向萧洵,却只看见他未做片刻停留的背影。

容苑雪被抬进了医馆。

消息传到将军府,容簌双与容嵩都没来医馆看一眼。

只有赵婆子端着架子前来警告:“夫人说了,往后你再做这等丢人现眼之事,便将你送回乡下庄子!”

容苑雪抿唇不语,心里沉重的喘不过气。

若是外祖母还在,她宁愿留在自由淳朴的乡野田间。

京都很繁华,却难分善恶是非,将军府很大,却容不下一个她。

经此一事,容苑雪算是一战成名。

当街爬树,与萧洵攀缘,披头散发举止疯癫……

小半月后她一瘸一拐去太学上课,异样的目光要将她淹没。

蒙学门口,萧洵与齐豫正在交谈。

她费劲的一步步登上阶梯,垂头掩去眸中狼狈。

齐豫却凑近容苑雪,嬉笑着吸引她的注意:“无盐女,以后谁敢娶你啊?”

容苑雪不予理会,自顾自艰难的挪着步子。

“哎,哑巴了?”

齐豫伸手拉她,容苑雪脚下不稳,竟直直向下栽去!

齐豫吓得连忙拉住她。

柔软的身躯伴随少女体香与他撞了个满怀,齐豫怔在原地不敢动弹。

四周静谧了一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起哄声:“方才还问谁敢娶呢,日后别叫你给娶了!”



齐豫松了力道,容苑雪狼狈的站起身来整理仪容。

萧洵紧抿着唇,盯着二人久久不语。

容锦绣说的都是真的。

容苑雪为齐豫推拒婚事,忤逆父母,甚至宁愿当女官终生不嫁,也要为他铺路。

尴尬之际,周全硬着头皮开口道:“陛下,该去灵堂为先帝守灵了。”

齐豫的仪仗在前,萧洵刻意放缓脚步,与容苑雪一并落在后头。

萧洵看似漫不经心:“从前竟不知容御侍如此善变,真是让人琢磨不定呢。”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嘲讽,容苑雪嘴角抽了抽:“明人不说暗话,驭关候有话不妨直说。”

“听闻容御侍舍身入宫侍奉先帝,方有如今从龙之功,此等高瞻远瞩,本候为之叹服。”他故意将舍身与侍奉咬的极重,颇有些不能明示的内涵之意。

片刻怔愣过后,容苑雪毫不容情的反唇相讥:“在侯爷的驭人之术面前,我这些小把戏不过班门弄斧,往后还需侯爷多多指点才是。”

“呵。”见容苑雪无理也要搅三分,萧洵冷笑一声,抿着唇与她拉开距离。

容苑雪乐见其成。

青涩而疼痛的过往,从她决意入宫,想要主宰自己命运的那刻起……

早已放下了。

齐豫刚踏入灵堂,大皇子齐肃与三皇子齐泽纷纷向他投来目光。

齐肃与齐泽两眼通红,眸底全是怨恨与不甘。

尴尬的轻咳一声后,齐豫怂怂开口:“辛苦二位皇兄了。”

作为皇室子弟中不起眼的存在,齐豫与他们的待遇地位可谓天差地别。

而今想要在他们面前威严起来,非一日可转变。

他这一怂,齐肃便刚了起来:“齐豫,你还没行登基大典,便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这几日都是我与你三皇兄带着家眷轮流守在灵堂!”

未料到齐肃会突然发难,齐豫瞬时噤了声,他这几日的确借着处理事务偷了闲。

登基事宜都是容苑雪在操持,灵堂他每日只涉足一次,待上半个时辰便寻由头离开。

一则是他与父皇根本没有父子情可言,每每跪在灵堂前,把大腿掐肿了都哭不出来,唯恐被指责不孝。

二则是不知如何面对两位心愿落空的皇兄。

见齐豫久久不语,齐肃还要发难:“不知父皇……”

“先帝病急临时传位,堆积的政务数不数胜,陛下百忙之际仍不忘每日抽出半个时辰来灵堂祭拜。”容苑雪一步步踏入灵堂,嗓音铿锵有力。

“陛下于国于家问心无愧,谁能置喙?名正言顺的新帝,谁又敢置喙?!”容苑雪看似云淡风轻,实则饱含警告的对齐肃笑道:“大皇子,慎言哪。”

齐肃阴鸷的眸子死死盯着容苑雪,后者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

自大皇子招揽她未果起,二人结下的梁子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容御侍所言极是。”看着背脊笔直的容苑雪,齐豫终于开口回击,“先国后家,君臣有别,如今朕已是新帝,望大皇兄今后慎言!”

齐豫终于拿出天子的气魄,容苑雪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他几不可察的冲她眨眨眼,二人默契浅笑。

萧洵将一切尽收眼底,不禁沉声冷笑道:“容御侍真是好口才。”



“侯爷过奖。”容苑雪面上满是客套疏离。

萧洵的眸色又幽深几分。

此番闹剧结束,后头的事尚算顺利。

先帝在顺庆宫停灵满十八日后,移送至幽山殡宫。

齐豫拜祭过宗庙,于奉天殿行登基大典。

改国号为玉始,帝号为昭。

谨修殿。

“一个两个的,都催着朕立后。”齐豫将折子拍在桌上。

容苑雪认真规劝:“帝王之责不仅在前朝,还有后宫与子嗣,陛下莫要任性而为。”

“连你也……”齐豫重重哼了声,“罢了,殡宫那边如何?先帝何时下葬?”

“太史令说需在殡宫停满一月,再送至皇陵停放,择吉日吉时下葬。”

齐豫眉头松了松:“顺利便好,也算了却一桩国之大事。”

周全愁眉苦脸的来到外殿:“陛下,以萧相为首的重臣都在外头候着,说是要规劝陛下早日立后!”

眼看齐豫就要发怒,容苑雪替周全解围:“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亦是如此,望陛下三思。”

齐豫眸光闪了闪,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殿门大开,与萧相并排走在前列的还有萧洵。

容苑雪轻飘飘的扫他一眼,以萧洵的性子,怎的也跟着掺和齐豫后宫的家务事?

京中贵女的画像被内侍们一字排开。

“光禄寺卿袁渠之女,年十六,名虹霞。”

齐豫有模有样的摆手:“模样如此柔弱可欺,怎堪掌管六宫之责?”

“苏大学士之女,年十七,名晚袖。”

他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彩,摸索着下颌道:“朕总算知晓,史上昏君何故不早朝,有此佳人在侧,圣人焉能……”

不待他说完,老臣们纷纷轻咳示意内侍:“下一位吧。”

“漳屏总督许赴之女,年十六,名新月。”

齐豫佯装安怒:“给朕呈上男子画像是何故?以为朕有龙阳之好吗?!”

礼部尚书擦擦冷汗:“陛下容禀,非是男子,许小姐自幼习武,眉目风姿较之寻常女子更飒爽些。”

“朕不喜欢比朕还有男子气概的!若此女为后,朕甘愿不要嫡子,也绝不踏足凤仪宫半步,往后这样的不许呈上来!”

“是,陛下。”礼部尚书噤若寒蝉。

萧相眸中闪过精光:“不知陛下可有给礼部参照之人?”

齐豫沉思片刻:“朕以为,容御侍这样的就很好。”

殿内死一般寂静。

数道视线集中在容苑雪身上,她咬牙挤出笑意:“陛下过奖了,臣比不得这几位贵女。”

“哎,容御侍莫要妄自菲薄。”齐豫一点眼力见也没有,越说越来劲,“容御侍容貌倾城,文武双全身居要职,又岂是旁的女子能够比拟?”

礼部尚书率先回过神来:“陛下,如容御侍这般奇女子,普天之下难寻第二人,臣……臣定当尽力而为。”

“陛下,依臣所见,不必舍近求远。”萧相总算明白齐豫挑剔的用意,“容御侍乃近侍女官,本就是后宫中人。”

齐豫眼前一亮:“萧相所言极是,不知容御侍意下如何?”

容苑雪波澜不惊的面容上终于有了裂痕:“陛下,臣是女官,不是秀女。”

始终冷眼旁观的萧洵也在容苑雪表态后冷冷开口:“自古后宫不得干政,没有女官为后的先例,立后乃国之重事,岂能凭喜好行事?”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