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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也疯狂小说免费阅读

陈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情,忙解释说,“我以为她喜欢闻香,才给她点那么多的,那把伞也是我拿给她遮太阳的,不信你自己问她。”土地把脸一虎,“人都已经变成那样了,还能走得动么?她没来,她爹娘倒是来了,对了,她爹娘还告了你另外一桩罪,在这次之前,你和你爷爷是不是还打过那女娃一次?”我又要辩解,不过还没说话,他探出手来说,“你就说是或者不是就行了。”我无奈应道,“是。”

主角:陈也   更新:2022-11-15 19: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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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也的其他类型小说《道士也疯狂小说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陈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情,忙解释说,“我以为她喜欢闻香,才给她点那么多的,那把伞也是我拿给她遮太阳的,不信你自己问她。”土地把脸一虎,“人都已经变成那样了,还能走得动么?她没来,她爹娘倒是来了,对了,她爹娘还告了你另外一桩罪,在这次之前,你和你爷爷是不是还打过那女娃一次?”我又要辩解,不过还没说话,他探出手来说,“你就说是或者不是就行了。”我无奈应道,“是。”

《道士也疯狂小说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爷爷平时跟人说话声音跟炸雷似的,但每当刮风下雨的时候,他就变得特别安静,端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抽着烟听风看雨,谁也不能打搅他。爷爷有些特殊本事,我很早就应该看出来的,早前有次也是这种雷雨天气,爷爷一如往常端板凳看雨,一直盯着屋子旁边一棵梧桐树看,嘴里念念有词:我还是个娃娃的时候你就躲着,今儿怕是躲不过咯。

说完那话没到十分钟时间,一道炸雷直接打在了那棵梧桐树上,树皮瞬间被劈掉。事后爷爷砍了那棵树,树心里面是一条七八米长的蟒蛇。

我知道爷爷的习惯,不敢打搅他,悄咪咪过去站在他旁边,等爷爷看够了,我才跟他说了在路上看见的事情,爷爷听完后当即把嘴里烟枪给取了出来,再盯着我手中那把伞看了几眼,本来以为他会有什么特殊反应,不过也仅仅只是看了几眼而已,看完哦了声,没有说什么。

当天晚饭过后,我一直在担心那土地爷的事情和那女鬼爹妈要来找我的事情,爷爷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一直坐着抽烟,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提醒了爷爷这件事情,爷爷像是恍然想起了这件事情,起身进屋,从大红衣柜上面取下来一褐色的皮箱子,从我记事起就见过这箱子,不过从没见爷爷打开过它,上面已经堆积了厚厚一层灰,此前以为爷爷是弄丢了箱子的钥匙才没打开,不过这次爷爷很熟练地从衣柜暗格里取出一把钥匙来,吹掉箱子上的灰尘,打开箱子。

农村的箱子一般都用来装衣服,但爷爷这箱子里面装的是却是些千奇百怪的东西,我见都没见过,蹲下去顺手拿起一圆盘来问爷爷,“爷爷,这是啥?”

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啥,但在我眼里它们只是玩具而已,还合计着爷爷要是不要了,我就可以拿来玩儿,爷爷却一把夺过了圆盘,严肃说,“不知道轻重,别瞎砰。”

“哦。”我悻悻应答,又指着里面一本黄皮小册子问,“那是什么书?”

册子名字叫《正一道藏》,陈复阳编著。

爷爷犹豫了好一会儿,把这书拿了出来递给我,“教学生用的书,你可以拿去看看,知道啥叫敬惜字纸不?就是要敬重文字纸张,不敬字纸,就如同不敬重神佛,你要是把这书弄破了,我打断你的腿。”

我一听,不敢要了,主要是我对看书没什么兴趣,说,“那我不要了。”

爷爷当即拍了我脑袋一下,“没出息的东西。”我不要那书,他也没强给我,此后从箱子最下层找出一件紫色的袍子,拿出来展示了下,然后说,“今晚上穿着这衣服睡觉,保准没人敢来找你麻烦。”

袍子呈紫色,上面有金丝绣的麒麟图案,还有八卦和日月星辰,这袍子太大,我穿着就跟披着被单一样,爷爷随后又拿了一支笔出来,走到我背后把袍子掀起来,在内侧写上了个‘借’字。

我好奇问爷爷,“穿上这衣服他们就不敢找我了?”

爷爷呵呵一笑,脸上浮现一抹骄傲神色,“这东西叫天仙洞衣,只有道场高功才有资格穿,紫色就更少了,大多都是古代皇帝赏赐给出了名的道士的。”

爷爷说的天仙洞衣、高功我一窍不通,但能感觉得出来,这衣服来头不小,联想到爷爷箱子里千奇百怪的东西,和他做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有了猜测,问,“这衣服是你的么?”

爷爷摇头,“别人给的。以前唱戏的人开箱,会有打素坛、请神、点将、无忌这些流程,然后才能穿戏服开场,因为他们演的都是以前已经死掉的人,做这些怕的是死人怪罪。这衣服也不是你的,所以要在背后写个借字,借了前人的身份,脱了衣服是要还回去的,借得越多,脱了袍子还的就越多。”

我释然点头,虽然没有太懂,但也不想去了解这些,太麻烦的东西我一般都不喜欢去触碰。

当天穿着这袍子睡觉,爷爷依旧跟我睡同一屋,他躺下没多大会儿就开始打呼噜了,我蒙着被子露出一双眼睛贼溜溜盯着外面,生怕有人来找我,不知盯了多久,也眯眼睡了过去。

大概到了半夜,我忽然被屋子里咚地一声惊醒,睁开眼看,却见床前站着两个黑影子,穿戴着黑色披风斗篷,肩上斜挎铁链,约莫有一米八左右高,正直勾勾盯着我。

我惊得不行,刚要回头叫爷爷,这俩人却伸手在我头上一提,就像是拎着一只小鸡一样,他们毫不费力把我提了起来,我扭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已经没了气。

当即吓得瑟瑟发抖,这不就是变成鬼了吗。

不等我挣扎说话,这俩人提着我直接就从窗子口窜了出去,然后一路往土地庙去,我知道,这是土地爷来找我了,慌慌张张说,“爷爷说,穿了这衣服,就没人敢来找我了。”

右手边那男人笑了,用夹杂着乡音的口音说,“土地爷找你问话,还要看你穿啥衣服么?就算你今儿穿了钢盔铁甲,该去的还是得去。”

他说完再往小小的土地庙里一窜,紧接着就是一片黑色,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声,隐约还有几声怒骂传来,然后就是鼾声。

先前那男人说,“你这年龄,被抓到土地庙的确实少,不过这么小就能让土地爷开口抓你了,长大还得了。”说着伸手指向旁边黢黑的地方,“瞧见了吗?不管你是吵架睡觉,还是打家劫舍,这里都能瞧得见,所以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敢干坏事,报应迟早上门。”

旁边一片黢黑,我看完下意识学着爷爷口吻来了句,“黢麻黑,看得到个锤子。”

“龟儿子还嘴硬。”可能是我说的话他不喜欢听,他接下来更粗暴地提着我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见到了光线,路的尽头是一小庙,庙上刻着‘土地庙’三个字,大门口左右有石狮子,上面写着对联‘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这跟之前来村里的那个人讲的一样。

不过进了里面去,却没看见关公神像,只在上方看到桌案,桌案后面站着的是一个身穿灰色长衣的男人,正是我白天见到的那人,这俩人把我丢在了庙里后,就到左右站着了。

上面那姓张的土地瞧我一眼,笑了笑,“可算来了,你也不用害怕,今儿找你来,是有些情况要找你核实一下,白天有一对夫妻来找我告状,说你陷害他们的女儿,导致他们女儿差点魂飞魄散了,你认不认这事儿?”

我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情,忙解释说,“我以为她喜欢闻香,才给她点那么多的,那把伞也是我拿给她遮太阳的,不信你自己问她。”

土地把脸一虎,“人都已经变成那样了,还能走得动么?她没来,她爹娘倒是来了,对了,她爹娘还告了你另外一桩罪,在这次之前,你和你爷爷是不是还打过那女娃一次?”

我又要辩解,不过还没说话,他探出手来说,“你就说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我无奈应道,“是。”

“之后你们俩是不是又到下面找到了你奶奶,让你奶奶把那女娃爷爷奶奶也打了一顿?”土地问完加了一句,“就说是或不是。”

“是。”我再答。

土地听完咋舌说,“多大仇恨,你们非得盯着他们了,我查过了,他们一家子民国的时候因为打仗死的,算是枉死,一直没法儿投胎,所以在这周边游荡,还算安分。而你们陈家是你爷爷这辈才搬过来的,此前连面都没见过,说无冤无仇一点不为过,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整件事本来就怪不得我们,可是土地爷却打心眼认为是我们家的过错。

我连忙辩解,“先前是村里的老瞎子和我爷爷斗气,他把那女鬼放我脚跟想害我,我爷爷教训了她,后来她家里人就来打我,我爷爷就让奶奶在下面帮忙,就是这样的。”

我本以为把事情全盘托出,土地爷兴许不会为难我。

可土地爷听完我说的话,突然疾声厉色的指着鼻子说我,“说到底还是你家先动手,动手打人有错在先不说,你还让那女娃娃被狗咬,点香撑死她,看你也是个小娃儿,怎么做起事情来这么心狠!”

我年纪小,本就没见过什么当场面,这土地爷看着凶神恶煞,说起话来怒目横长,我看着就害怕,很没骨气的哭了起来。

我心里又委屈的很,忍不住嚷嚷来,“我没有害她!”

姓张的土地爷见我吧嗒掉眼泪,脸色稍有些缓和的瘪了瘪嘴,又放低了声音说,“你渎神戏鬼,人家还没哭,你哭个啥!一人说话全有理,俩人说话见高低,这事情还得对质。”

这土地爷话音落下,瞥眼看着我身旁先前抓我来土地庙的男人。

他们俩人只是眼神交流,男人便转身离开,不过一小会儿功夫,男人带着一对夫妻来到我面前。

我见过他们,就是小女孩的爹娘,之前把我打吐了好几回,心里怕的很,生怕他们又冲过来打我。

大抵是因为土地爷在这里,他们见了我虽然脸上怒气冲冲,倒也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

土地爷坐在案桌后面,提着嗓子看着我们说,“既然都来了,这件事正好得要个着落,你们对质一遍,真实澄清事件,无论对错,谁敢胆大在我面前弄虚作假都按律处置!”

我看土地爷气势汹汹的模样,还真被唬住吓得动弹不得,连个屁都不敢放,土地爷本事肯定大,天晓得对质后会怎么对我。

小女孩的爹娘倒丝毫不怕,来的时候还站在旁边气愤不已,土地爷发话后妇女脸色顿时变的委屈,不过才几秒钟的功夫,眼泪吧嗒掉落,对着我指责,“我家里人到底怎么对不起你了?你们一家活生生的人来欺负我们都埋进黄土的死人,本就苦命,生前命苦死了还落不安生。”

这话说的我哑口无言,全然不知道怎么回应。

他们家里人确实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家的事情。

她娘见我说不出来话,又带着哭腔质问我,“小娃娃我问你,是不是你们先动手的?我家闺女可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

我愣了愣,这么说起来,好像还真是我们不对,老瞎子把小女鬼塞我脚后跟是为了绝我地气,是瞎子要害我,可是小女鬼从头到尾还真没伤害我。

倒是我爷爷先动手打了小女鬼,这么说起来,确实不对,既然她说的都是事实,我也无言已对,只好点头默认。

承认了这事情,我心里很是慌。

她娘又说,“你们先动手打了我闺女,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更别说我是她亲娘,打在她身上,痛在娘心里,谁身上的肉谁疼,那我问你,作为她娘亲我是不是理应教训你?”

要是我爷爷见我被打了,肯定也会打回去的,这话确实有道理,我点头心虚的说了声,“是。”

她娘继续说,“这事本来该消停,可你又让你奶奶在下面打我们,我们没跟你们计较,你却拿香撑死我闺女,还让狗咬她,差点绝了她的命,要不是遇上心地善良的土地爷,我闺女就没了!小娃娃,你倒是开口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想了想,这话说的好像没有问题,但是又感觉哪里不对劲,想着小女鬼确实受了伤,我也悔恨不已,只好点头说,“你说的对。”

话音落下,坐在案桌后面的土地爷脸色阴沉,顿时拿起手里的砖状的惊堂木往桌子上狠狠拍去,“陈天,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不等我开口,土地爷又说,“用香烛戏鬼,逗狗咬鬼,属大过,念你年纪尚小,心智未熟,罚你剥夺十年阳寿!”

本以为不过是件小事情,没想到竟然牵扯到了我寿命问题,我心里顿时慌了神,这可怎么办。

姓张的土地爷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更是发杵,他的眼神逐渐看向我身上穿的这件袍子,皱着眉头盯了好久,面色满是惊恐,我心想莫非是爷爷给的袍子起作用了?

我心想,爷爷给我穿这个袍子肯定能够保护,说不定这土地爷肯定看在袍子的面子上放过我。

没想到的是,土地爷立即丢掉了惊恐,顿时横眉竖眼怒斥道,“本以为你是个不懂规矩的娃娃,没想到竟然还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这袍子可是正一道老天师的道袍,哪是你这种无名小辈可以冒充的!冒充、偷盗、造假……你这是罪加一等!剥夺你三十年阳寿也不为过!”

啊?

我当时整个身体都僵硬了,爷爷这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害我,早知道就不穿这个破袍子了,人生在世几十年,剥夺我三十年阳寿那我还活个屁!

想到自己都命不久矣,胆子也就顿时大起来,破罐子破摔满脸不服气的说,“我本来就没错,我又不懂鬼吃饭的事情,我怕她饿了才想让她多吃点,是她让我借把伞给她好回家,凭啥子就是我的错了,好心做事还被罚,以后谁敢帮!”

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心虚了,面前的人可是土地爷,我竟然这么没规矩的反驳,土地爷要是冒火生气了,会不会直接要了我的命?

果不其然,土地爷也给弄发怒了,他直接拿着手里砖状的惊堂木就往我身上扔了过来,“打人两日忧,骂人三日羞,你还敢不忧不羞,穿着正一道老天师的袍子,天仙洞衣是天师在很正式的场合下才穿的东西,就跟酆都大帝的帝冕一样,道教传承并非儿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冒充天师名讳罪大恶极,你还敢不服气,就这罪过就算是城隍爷也不会轻饶!”

偏偏这时候,小女孩的爹开口煽风点火,“呵,我看这事情还牵扯正一道,这小娃娃目无法纪,必须好好惩治,应该把偷拿老天师道袍,冒充天师名声的事情上报给正一道来处理!这种人不可姑息,小小年纪就坏透了,以后长大还得了!”

小女孩的爹娘对我怀恨在心,肯定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整死我,我岁年纪小但也懂得,本来是土地爷一个人来惩罚我,多加个道教来一起惩罚我,肯定有我苦受的。

土地爷立即让旁边的人拿来纸墨笔砚,写下一纸文书打算将我的事情如实呈报,写好文书后,土地爷便将文书递给旁边的男人。

我当时就愣住了,心想着这下惨了,把命都给丢了,爷爷没有下去陪奶奶,倒是我先下去了。

男人接过文书后正要离开,他手里的文书忽然被另一只手迅速夺过,我瞪眼看去竟然我爷爷!

爷爷握着文书低头看了眼,男人见势取下肩膀上的铁链子就往爷爷身上套去,爷爷后仰避开,然后拽住铁链子扯着男人就往旁边扔去。

砰地一声,男人被狠狠摔在地上,疼的没能站起身来,我诧异的看着爷爷,平日里还真没发觉爷爷力气竟然这么大。

爷爷握着手里的文书直接撕个粉碎,对着土地爷破口骂了句,“锤子都不懂,还敢断案!老子的袍子想给谁穿就给谁,这是我孙子,我不给他穿,莫不是给你穿?你要是叫我一声爷爷,成了我孙子,我倒也可以考虑下借你穿几天。”

我当时欣喜若狂,明明是件害怕的事情,可是看到爷爷出现,我就踏实多了。

没想到平日里爷爷在村子里粗鄙言语,到了土地庙还是这幅模样。

不过这一次爷爷说话的模样,我却感到特别得意和爽快。

“好你个陈怀英!这里可是土地庙,你敢乱来!”土地爷彻底气到了,原本坐在椅子上,顿时暴怒站起。



“咋地?”爷爷丝毫没有畏惧,反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连我都有些替爷爷担心,之前的小女鬼没啥威胁,爷爷打那几棒子倒也威风,面前可是土地爷,那不是一般人,爷爷这样说话岂不是让土地爷更愤怒了。

要是土地爷气坏了,直接把我和爷爷的寿命都给剥夺了,想想都觉得可怕,我下意识扯了扯爷爷的衣袖,示意他别这么跟土地爷说话。

爷爷压根儿不理会我,土地爷见我爷爷不把他放在眼里,气得磨牙凿齿的说,“犯了错就是错,竟然丝毫不知悔改,本念在年纪尚小可从轻发落,现在看来就算罚重点也不为过,你们俩个都得受罚!”

爷爷笑了笑,再问道,“你倒问你,一开始那瞎子往我孙儿脚跟塞鬼,想要我孙子的命,如果不用拷鬼棒打,能让她走的服服帖提不再纠缠?”

“这……,这件事可以不追究,但你孙子陈天确实点香撑鬼还逗狗咬鬼!”土地爷皱着眉头,不知该说啥好。

爷爷又说,“他一个小娃娃哪里懂得阴间的东西?他以为那丫头饿了,就好心点香哪里晓得点多了会撑,那丫头找我孙子借伞离开,屋子里就放了这把伞,你说我孙子借还是不借?”

土地爷犹豫几分,“借也无妨,可你们那把伞确实也害了人家!”

爷爷却冷冷一笑,“我孙儿哪里晓得那伞会害狗咬她,不知者无罪,你强行给他安上些罪名,他一个小娃娃哪里说得清!”

小女孩的爹娘看不下去了,眼见着爷爷的话把土地爷都给问住了,她爹咬牙切齿狠狠说,“土地爷,你莫要听这个老头儿说了,他就是在给他孙子洗脱罪名,我女儿差点就没了,您不是没看到,这种人千万不可以姑息!”

她娘听闻后又哭的稀里哗啦,也跟着附和了句,“我那可怜的闺女,现在全身都是伤,那么小的娃娃,哪里受得了这种痛苦啊!我丫头以前还经常来你土地庙玩,那孩子一直都是善良的很,土地爷您难道还不晓得么!”

这夫妻二人一闹一哭,配合的恰到好处。

土地爷原稍有缓和的神情,再次变成严肃的模样,横眉怒视道,“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哪里有这么多的借口!犯法就是犯法,法不容情!且先不说那女娃娃受伤的事情,就单凭陈天身上的天师袍子就罪不可赦!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好继续说下去的,陈天剥夺阳寿三十年,陈怀英你不知悔改还对其纵容,罚你剥夺阳寿十年!”

土地爷这般发话了,我心慌不已,害怕的快要哭了。

想着土地爷要剥夺我三十年寿命,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可是他要我爷爷一并受牵连,爷爷本就年纪大了,要是剥夺了寿命,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爷爷迈步上前,捡起地上惊堂木,原本是土地爷拿着这玩意扔我身上的,爷爷二话不说,挥着惊堂木狠狠就往土地爷方向扔去。

“哎呦!”土地爷被突如其来的惊堂木砸中了脑门,立即伸手捂着受伤的地方嗷嗷直叫。

爷爷转身朝着我过来,伸手抓着我的手腕,瞥眼看着土地爷说,“该讲我都给你讲明白了,懒得跟你继续扯,陈天,走。”

我愣了愣,爷爷轻描淡写的说让我走,我们真的能走吗?

这可是土地爷的地盘?

话音落下,爷爷就拉着我朝着外面方向走,身后的土地爷疼怒斥道,“无视法纪,法不容情,犯了重罪,罪不可赦!我会上报城隍,你们等着!”

爷爷走到一半突然停下,冷笑道,“我等着。”

说完这话,爷爷又拉着我继续走,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四周又变得黑乎乎的,耳边风声呼呼,随后竟然走到了村子里。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小小的土地庙,刚才我是真的到了这里面去吗?

爷爷带着回到屋里,就把我整个人提了起来,往床上躺着睡觉的我身上扔去,当时只觉得脑瓜子一阵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整个人彻底回来了。

爷爷盯着我看了两秒,语气突然温柔,“别怕,爷爷在,不会有事。”

我愣了愣,平时爷爷对我向来严格,从来都是板着面孔要么就是粗鄙言语,突然对我这么温柔,我还有些不大适应,想着该不会是因为我命不久矣,爷爷心疼我,才变了性格?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爷爷,我是要死了吗,我不想死。”

“你哭个锤子,剥夺三十年寿命,你还是个娃子,想死还早的很!要死也是老子先死!”爷爷这番话根本安慰不了我,我听着爷爷也要死,心疼不已,哭的更是伤心了。

“我也不想爷爷死!”我扯着爷爷的衣袖哇哇大哭起来。

爷爷皱着眉头,见我哭的伤心,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好了哭啥子,不磨不炼不成好汉!我能把你从土地庙带出来,也能保你安全,你狗日的不会死,老子也不会死。”

我愣愣的看着爷爷,从小到大爷爷从来不会唬我,但凡他的事情也都一一应验,虽然我心里怕的很,可是这话从爷爷嘴里说出来的,我自然深信不疑。

因为受了惊吓又哭了太久,爷爷给了我擦了脸,我便昏昏睡去。

睡得迷迷糊糊,却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梦。

梦里有个人,一直抓着我的手让我还东西给他,我不明白,撒腿想跑,但是在梦里无论怎么用力跑,都跑不动,一直在原地。

依稀记得,那个人一直在问我,“借了人东西,要不要还?”

我问他,“我没借东西。”

那个人笑了笑,“小朋友,你仔细想想,你到底借东西没。”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记不清楚了。

第二天醒来,我把这个梦的情况告诉了爷爷,爷爷听了之后没有反应,而是坐在一旁装烟袋,点燃火后吧嗒抽起来,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借了袍子,得还。”

我这才想起来,之前爷爷说过,这袍子是借了别人的,所以当时在衣服里面写了个借字,就跟以前唱戏班子一样,借的越多,还的越多。

莫非是这袍子以前的人托梦让我还东西?

“那应该怎么做啊?”我好奇的问。

爷爷沉思了一会儿,“这袍子你还得先借着用,梦里的人要是找你,你就说借几天,过些日子一块儿还。”

我嗯声点点头,“好的。”

到了中午,爷爷给我弄饭吃,我俩在堂里吃的正饱,屋子外面传来了村里人的声音,“先生,快出来看看,莫吃了,陈天他奶奶的坟给人刨了!”

话音落下,爷爷脸色顿时阴沉,把筷子往桌子上用力摔去,急冲冲的就往门口跑,我也赶紧跟着爷爷身后。

村民见爷爷出来了,赶紧开口说,“哎哟,你快去看看吧,天娃子他奶奶的坟被刨了,骨头散落了一地,还有几根骨头被大黑狗给叼走咯,我们一路追过来看到他奶奶的牌位才晓得是你们家出了事情。”

奶奶生前虽然是爷爷最怕的人,可是也是爷爷最爱的人,刨人坟的事情,是村里的大忌,无疑是在戳爷爷的脊梁骨,爷爷让村里人帮忙把奶奶的骨头找回来,自个儿带着我赶紧朝着屋子后面的坟头走去。

我和爷爷来到坟头的时候,果不其然,坟被挖开了个洞,骨头散落的七七八八。

爷爷就站在那里,盯着坟头一语不发,脸色阴沉的厉害,我还从未见过爷爷这个样子,吓得我都不敢说话。



我见过最凶狠的莫过于我们村子那条黑色恶狗,可是此刻爷爷的模样比那恶狗还吓人,爷爷的脸色陡然转变,这种可怕的神情,要说爷爷现在杀人我都信!

爷爷一语不发,蹲下身来把散落凌乱的骨头小心翼翼拾起来,重新放回坟里,我也蹲下身,帮忙整理坟前的杂草,爷爷的气场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到了傍晚,村里人也帮着给我爷爷送来丢失的骨头,爷爷把坟头处理好后,又从厨房里弄了一篮子鸡蛋递给帮忙的村民,“今儿真是多亏你们了,以后有啥子事情需要帮忙的,就别跟我客气了。”

帮忙的村民是我们村子出了名的人心肠,三十来岁的年轻男人叫李富有,就住我家旁边几十米处,他接过鸡蛋,忧心忡忡的看着我爷爷,“你是我老师,以前教过我知识,做这些也是该的,就是好好的怎么就给人刨了坟,你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爷爷听了这话,当时脸色就不好,但看着爷爷笃定的样子,显然是晓得是谁在刨我奶奶的坟。

爷爷只是摆了摆手,摇头不语,客气了几下后便送李富有离开了我家。

从坟被刨到现在,我都没敢跟爷爷说上话,看着爷爷这幅样子,心里害怕的很,爷爷也看出来我的顾虑,从柜子里拿出烟袋子,往烟杆子里装了烟,躺在椅子上大口抽来,隔了好久便先开口对我说,“陈天呐,你有啥想问的,就问。”

“奶奶的坟被刨了,是不是土地爷干的?”我忍不住的问。

爷爷瞥眼看着我,皱了皱眉眉头,满脸鄙夷的说,“你那脑子被驴踢咯?那土地做事固执了些,虽然法不容情,可心肠不坏,他就普通人罢了,犯不着去做这种事情。”

我想了想,对我们恨意最大的那就是小女孩的爹娘了,我又问爷爷是不是。

爷爷吧嗒吐着烟圈说,“那俩夫妻要跟我们闹,就让他们闹!有理说实话,没理说蛮话,他们干的刨人坟头的事,就算到了城隍那儿也说不清。”

我之前就想问爷爷,我怎么都听不懂,便问,“爷爷,什么是城隍?”

爷爷放下手中的烟杆子,又背过身从桌子上拿起爷爷之前让我看的书递给我。

爷爷把书翻到其中一页,虽然破破烂烂的,倒也看得清楚上面的内容。

爷爷又解释说,“道门管妖魔,阴司管鬼怪,咱们去的那土地庙属于阴司的部分,土地庙掌管一乡,设土地一人,阴差二十人,城隍庙掌管一县,设城隍一人,麾下土地若干,阴差三百人。”

我哦了声,难怪那天土地爷说要上报给城隍找我们算账,原来是因为城隍比土地爷的本事大!

我觉得奇怪,又问爷爷,“爷爷奶奶坟给刨了,你是不是很生气,你要找他们麻烦吗?”

爷爷又说,“你奶奶魂都到了下面,上面的白骨倒也没啥用途,你上次那事情,确实我们做的不好,这事就当扯平了,那女娃的家里人要再继续闹,那老子肯定要收拾。”

“咦。”我很是诧异。

“咋个了?”爷爷问我。

我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爷爷你见到奶奶坟被刨的时候,那样子跟要吃人似的,你怎么会不管呢!”

爷爷叹了口气,苦大仇深的模样说,“我哪里是想这个问题哦,我是在想你奶奶的坟遭刨了,她是个疯婆娘,肯定要收拾老子,怕是今晚上睡不好咯!”

哈?

原来爷爷那副吃人的模样不是生气不是愤怒,而是紧张害怕,他怕我奶奶找他算账,他怕晚上奶奶要收拾他。

奶奶在爷爷心目中,竟然恐怖到了这般境界。

本来从土地庙出来后我对爷爷改观很大,觉得爷爷特别的牛逼,可是在这瞬间,我又觉得爷爷怂的太彻底。

爷爷自然看出来我在想什么,把书卷起来就往我脑门上敲,“等你长大了有媳妇儿了,你就晓得有多可怕了,现在笑老子,老子以后笑你!”

媳妇儿?

我年纪尚小,虽然不清楚自己要多大才可以有老婆,但心里还是希望赶紧长大。

我问爷爷,“我啥时候才可以有媳妇儿啊?”

爷爷呵呵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又问我,“臭小子,你觉得那小女鬼当你媳妇怎样?”

我愣了愣,那丫头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了,村里找不到比她更好看的人,以前村里人都说我娘最漂亮,我倒觉得小女鬼比我娘还漂亮,要是让她当我媳妇儿,我肯定愿意,我连忙点点头嘿嘿笑了笑。

爷爷突然收起笑容,严肃说,“你娃儿想的美,那丫头被你害惨了,你还想祸害人姑娘一辈子?”

我当时就震惊了,我说到底也是爷爷的亲孙子,他竟然这么贬低我,说我祸害人姑娘一辈子,当时我心里骂了几句,让奶奶好好收拾爷爷,千万别手软!

“小畜生,给你爷爷打盆洗脸水去。”爷爷像是听到我在骂他一样,爷爷有些特殊能力我是知道的,我多少还是惧怕爷爷,我吓得赶紧溜走。

到了晚上,我和爷爷回到屋里准备休息,爷爷坐在桌前摆弄那些箱子里的东西,见我打算上床睡觉了,就突然转过头来问我,“臭小子,你怕不怕小女娃爹娘还有城隍找你麻烦?”

“怕!”我肯定怕,毕竟他们都不是人。

爷爷招招手让我过去,“呵呵,你来,爷爷教你几招,害怕的时候,你就用。”

我赶紧走到爷爷身前,爷爷递给我一本册子,《正一道藏》陈复阳编著。

我对这些书本东西是根本没有兴趣,爷爷又继续说,“这里面有道教的八大神咒,关键时候能保你的命,你要是有心就去把它们背下来。”

这还是爷爷第一次让我接触这些东西,以前爷爷对我只字不提。

我想了想,现在要找我算账的可不止小女孩的爹娘,马上还有城隍,爷爷向来说话不骗人,肯定对我又用途,我便伸手拿了册子。

爷爷又继续说,“别忘了,我经常告诫你的话,敬惜字纸,你既然拿了这册子,就得好好学。”

“好。”我答应道。

当晚,我和爷爷睡在一块儿,不过爷爷的心思我是知道的,肯定是怕奶奶找他算账,让我在旁边说些好话。

果不其然,还真应了爷爷白天说的话,奶奶找他算账了。

梦里面,奶奶浑身青紫,见到爷爷就扑上来一顿狂揍,嘴里骂骂咧咧,“你个老不死的,在上面搞了这么久,没给我个交代,还让人刨老娘的坟,我看你是活腻了,陈怀英!你王八蛋!”

爷爷被打在地上,哎哟直叫,鬼打人是啥感受我可清楚的很,又痛又想吐,别提有多难受,爷爷一把年纪了,被奶奶这顿狂揍,我都看得害怕。

“莫打咯,老婆子你听我说,上面出了点问题,那家子人要报复我们家,你现在应该想想办法,怎么对付他们才是,你打我打坏了,哪个保护陈天也?他们那家人,肯定不会放过陈天!”爷爷聪明的很,晓得奶奶疼我,故意拿我来说事。

果然,话音落下,奶奶顿时停下来手上的动作,语气急躁的问,“他们要对陈天做啥子?”

爷爷瞥眼看着我,使了使眼色,我晓得了,爷爷要我去给奶奶卖惨。

我立即走到奶奶面前,哇哇哭喊,“奶奶,他们打我,还要我死,是爷爷把我从土地爷那里救出来的,他们不服气就把你坟刨了,他们现在还要上面的人来要我和爷爷的命。”



我对奶奶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奶奶虽然生爷爷的气,可她向来心疼我,也就暂且放下对爷爷的怨气。

奶奶这才开口,“说起来那女娃家里人可嚣张,上次跟老子打架还扬言说要弄死我们一家子,脾气可大了,在下面我也查了他们家的情况,下面这些小鬼都摇头不语,不肯透露半分,我看他们家人的背景没这么简单。”

爷爷皱着眉头问,“你不是在下面当了差,居然还问不出话?”

奶奶也是满脸憋屈,看到我爷爷这张脸又莫名来了脾气,伸着手指杵着我爷爷的脑门骂,“你个老不死!没得用的狗东西!在上面办的啥子屁事情,搞成这个样子!陈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是是是,老婆子你说的都对,都是我不好。”爷爷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就嘴上认怂,让奶奶骂个够,爷爷说的,奶奶骂累了也就消停了。

奶奶骂了好久才停下来,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那家子人肯定不是我这边的人,那些小鬼只字不提,肯定是上面的人。”

我听的云里雾里,不过爷爷似乎听懂了奶奶的意思,连忙点头说,“晓得了,我尽快处理给你个交代。”

奶奶没好气的看着爷爷,伸手揪着爷爷的耳朵嚷嚷,“你狗日的再不处理好,我就拉你下来陪我!”

“要的,要的,你说啥子就是啥子。”爷爷满脸怂包的模样回应。

到了早上,我和爷爷相继醒来,爷爷巴拉呕吐声不停歇,因为有过经验了,我赶紧去打了洗脸水给爷爷。

爷爷清理了自己身上的呕吐物后,赶紧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我好奇的问,“爷爷,奶奶在下面当什么差?”

爷爷呵呵笑了笑,“老婆子生前是个悍妇,到了下面也是一样,人怕恶鬼,鬼怕恶人,鬼是生前人,你奶奶倒也唬得住那些小鬼,阴司就让她做这一带的鬼王,管着附近十来个小鬼,所以女娃爹娘找你麻烦的时候,就先想到让你奶奶帮忙。”

我挺诧异的,以前觉得人死如灯灭,没了就是没了,岂想到死后还别有洞天。

爷爷告诉我,人有三魂七魄,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人魂不散为鬼。

不过爷爷认为这些对我来说有些深奥,就不跟我多解释,以后我想了解再问他便是。

我看爷爷都换了身赶紧衣裳,我也想换,前去衣柜找衣服,刚把上衣拿出来,爷爷吼了我句,“哪个准你换衣服了!”

我愣了愣,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件袍子,长的离谱,走起路来也不方便,小人穿大人的衣服,打哪都不安逸,忍不住说,“爷爷,这衣服穿着不舒服。”

“不舒服也得穿,袍子脱下来就得还,你狗日的现在还要靠着袍子去见城隍,不想活命就你脱下来!”爷爷皱眉怒视道,爷爷见我紧张了,又故意对我说,“要脱赶紧脱!”。

爷爷说到活命的事情,想着城隍真的要找我算账,我自然就害怕了,又问爷爷,“城隍真要来找我?”

“废话,那土地爷以法局尊,不知变通,肯定上报给城隍庙,这几天必然要来抓你去问话。”爷爷说。

我怕死,眼泪很不争气的流出来。

爷爷冷冷说了句,“哭个锤子,哭哭啼啼跟个姑娘似的,还想讨老婆?哪个要你!”

我当时并不觉得这话安慰人,反倒是觉得爷爷不靠谱,命都快没得了,爷爷还想着用讨媳妇的事情来打趣我。

想到这里我就更伤心了,嚎嚎大哭起来。

爷爷满脸鄙夷的看着我没出息的样子,又嘀咕道,“你是不是想娶那女娃娃?”

我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眨巴着眼看向爷爷,满脸不知所措。

爷爷又换了副面孔,呵呵笑起来,“你只说想不想?”

“想!”我脑子都没转就说了出来。

爷爷满意的点头,“那这事能成,你要是娶了那丫头,她爹娘就是你丈母娘和岳父,要是打死你了,他们闺女就是寡妇,但咱家不亏,白白捡了个儿媳妇。”

我愣了愣,爷爷这表情绝对不是和我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说完爷爷就出去了一趟,到了傍晚回来后他满脸高兴的拿破箱子里东西捣鼓起来,亲手用纸糊了个招魂幡出来,上面写着别人的生辰八字,爷爷又拿着信笺写下一纸文书。

然后爷爷又找来真绸缎尺头、金银财宝,纸糊的皮、棉、夹、单衣服各一件,锦匣两对,内装耳环、镯子、戒指及簪子之类的首饰。

我问爷爷这是做啥用的,爷爷只是笑而不语。

我心里隐约担心,不知道爷爷这事靠谱不。

直到半夜,爷爷带着我提着两箱子的东西去离我们旁边村的坟茔地里走去。

大半夜黑索索的吓人,我紧紧跟在爷爷身后,拿着手电筒一直照在前方,不敢向四周多看。

以前就听村里人说,我们旁边村子的坟茔地以前是乱坟岗,当年饥荒死的人多,人都是一块葬在那边,后来分化地皮后,各家各户都把这块坟茔地作为下葬的地方。

老人们常说,这里死人重死人,阴气重,会出事。

还没走到坟茔地,途中就听见我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点像风吹在树叶上发出的声音。

我正要回头,爷爷突然喊住了我,“看着前方,好好走路。”

“爷爷,后面有声音。”我细声细语的对着爷爷说。

爷爷却丝毫不在意,极其淡定的对我说了句,“我晓得,你只管走你的。”

我哦了声,没敢多问,继续跟着爷爷走了百来米路。

可是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大,还有重物扒在我身上,我虽然啥也看不到,但是心里多少猜到是被脏东西给盯上了,吓得尿快流出来的时候,爷爷突然对我说,“上回让你背的书,你背了没?”

我愣了愣,“太多了,记不住,只记得一条。”

“哪条?”爷爷问。

“金光咒。”我回答。

爷爷呵呵笑了笑,“背出来。”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天之光,地之光……”我正背的途中,还没背完就听到了一哄而散的声音。

爷爷也顿时打断了我,“好了,不用背了。”

我很是好奇,便问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爷猖狂的笑了两声,极其得意的看着我说,“都是些孤魂野鬼,只会唬人,胆子却小的很,以为你是个练家子,被吓跑了呗!”

啊?

我当时很震惊,“爷爷,原来这玩意没用,只能吓唬它们?”

爷爷伸手用力敲了下我的脑门,“蠢驴蛋子,你要是好好背,那就是真功夫,你背的吞吐,骗骗小鬼蛋子倒还行,遇上些大家伙,小命难保!”说完这话,爷爷看出来我还处于懵逼的状态,又继续笑道,“它们伤你了吗?”

我摇摇头,“没。”

爷爷继续说,“那不就得了,有理得天下,你怕它们,不代表你就非要伤害它们才行。”

我哦了声点点头,似乎明白了爷爷的用意。

不知不觉,就到了坟茔地,我拿着手电筒照在前面,一排排都是有木头立的碑,大大小小长短不一。

爷爷探头看了眼,便伸手拽着我朝着另一边的坟头走了过去。

坟前木碑刻着,“村口张家。”

爷爷指了指坟头,“就是这里了,陈天搭把手,咱们把东西烧给他们家。”



我脑子有些懵,云里雾里不晓得爷爷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只是按照爷爷教的规矩,按份依次焚烧。

爷爷来的时候教我说了几句话,大概意思是烧的时候跟他们说,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烧了点东西以示心意。

虽然爷爷没跟我多说,但是我从小跟着爷爷,他做每件事都有前因后果,他既然问了我娶媳妇的事情,必然接下来做的事情都和这个有关系。

死人娶死人在我们村子并不见怪,可是活人娶尸还真是头回见。

那丫头虽然漂亮,我也想娶她,但是想着她都是个死人了,我心里多少还是不踏实。

特别是爷爷那句,说她爹娘打死我,他们闺女就是寡妇,让我好不踏实,万一真打死我咋办?

爷爷套路深,我向来摸不清。

以前村子里面‘搭骨尸’倒也流行,所谓‘搭尸骨’就是死人与死人办喜事,也叫‘尸骨亲’。

我们这附近几个村子都比较偏僻落后,相对于其他地方肯定穷苦,早些年好多人吃不起饭,夭折男女不在少数。

很多时候,刚怀了孩子就会定下娃娃亲,对于那些早早丧命的男女,家里为了让他们到了下面有个照应,便会采用搭尸骨让他们结为夫妻。

记得我才记事那会儿,经常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吹唢呐的声音,鼓号奏响得热闹,我当时胆子大,起夜偷偷跑去看,就看到一些人抬着纸做的娇子朝着坟茔的方向走。

后来我问爷爷,爷爷便告诉我,那是死人娶亲,活人都要回避。轿子基本上就放姑娘的遗物或照片,然后娶亲的时候重新合葬。

隔了一年左右,夜里还听到了婴儿啼哭的声音,村里人都说那是他们搭尸骨生的娃,因为怕是化生子,化生子是我们这里的方言,就是指还未出生或夭折的婴儿,怨气不散会害人。

因为村里人心惶惶,又专门请了道士来做法。

这事情闹得轰动,所以我记忆深刻。

我按照爷爷说的要求,把东西全部都烧完了。

爷爷突然开口对我说,“你小子干了缺德事,休想就这么算了,回去我就打死你!”说着,爷爷还故意伸手往我背上打了两下,爷爷见我没反应,故意冲着我眨巴了眼睛。

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哀嚎求饶,“爷爷疼!别打了,别打了。”

爷爷左手拿着写有生辰八字的招魂幡,右手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回去的路走,同时嘴里还对我各种骂骂咧咧。

走了约莫快一个小时,我跟爷爷才回到家里歇息下来。

回到家里,爷爷又变了态度,刚才一路骂着我回来,现在又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回到屋里就把烟杆子拿出来吧嗒抽着。

我心里满是疑惑,就跟着爷爷走进屋里,我正要开口,爷爷就打住了我,“你撅起屁股,老子都晓得你要拉什么屎,先把要问的话放下,有什么等哈儿再扯。”

我只好哦了声,从旁边端来小板凳,老老实实的坐在爷爷身旁。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屋外传来呼呼的风声,爷爷顿时放下手中的烟杆子,脸上挂起笑意,“去拿支香来,莫拿多咯!”

我又前去把香拿出来,按照爷爷的要求,把点燃的清香放在屋里。

另我意外的是那小女鬼竟然来到了我屋门口,探头看了眼里面,见我和爷爷都在屋里,犹豫要不要进来,又嗅了下屋里的香气,忍不住的迈着步子走进来。

这次见到她,她显然瘦了好大圈,看来土地爷说的都是真的,她差点就没了命。

她进来就对我爷爷说,“你,你别打他,不怪,不怪他。”

因为我爷爷之前打过她,她见到我爷爷始终是怕的,站在旁边瑟瑟发抖胆小的模样看上去倒也可爱。

爷爷呵呵笑了笑,招手示意让她上前坐在边上。

小女孩咬着嘴唇,略有些不敢,可看我爷爷笑眯眯的样子,犹豫几分后还是朝着我走来,乖巧的坐在我身旁。

爷爷平日里见人都是吹胡子瞪眼的,可见了她却始终笑呵呵,嘴角就没收起来过,我都怀疑这还是我爷爷吗?

爷爷满脸笑意问她,“小丫头,你叫啥?”

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呆呆的回了句,“张瑶。”

爷爷皱了皱眉,起身从柜子里那出纸笔来递给她,“你写下来。”

小女孩又拿起笔笨拙的写下自己的名字,我好奇的探头看了眼,这字迹清秀的很,是我见过写字最好看的了。

爷爷看着纸上的字,笑着将纸收了起来,“晓得了。”爷爷又转过身坐在椅子上,看着张瑶说,“陈天做了错事,我打他是该的,不过你既然来求情,事情因为你俩而起,倒不如你们对拜行个道歉礼,也当大家都把误会放下。”

张瑶听了爷爷的话,极其乖巧的面对我鞠躬认错,“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该让爹娘来打你。”

人家女孩子都主动了,我哪里还有愣着道理,只好赶紧起身也回了句,“对不起。”

爷爷见势呵呵笑了笑,又到桌上倒了两杯水递给我们,“渴了吧,你俩喝点水,免得说都来我陈怀英这里,小气的连口水都不给喝。”

我正想要喝下去的时候,爷爷又突然开口,“你俩要是真没误会了,就把水给对方喝,这才显得放了之前的误会。”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感觉爷爷又在搞事情,也不敢多说,只好按照爷爷的要求和张瑶换了杯子喝。

这时爷爷又说,“这天都快亮了,你要是回去又得让狗咬了,今天就在我们这住下,明天天黑了我们再送你回去。”

张瑶之前被狗咬的厉害,心里还有阴影,听我爷爷说道狗的事情,就浑身发抖,只好嗯声点头,勉为其难的在我家住下。

爷爷说自己被奶奶打的浑身疼,我睡觉不老实会提到他,就让我和张瑶去屋里睡。

我端了洗脚洗脸水后,收拾了自己就赶紧钻进被窝。

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女生睡在同张床上,张瑶也显得有些羞怯,不过因为天都亮了出不去,只好硬着头皮爬到了床上。

我俩都没说话,没多久我就睡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按照爷爷答应的,我们又送小女鬼回去,我们刚走到他们村的坟茔地,就看到张瑶的爹娘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好像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她爹娘打人的狠劲我可是清楚的很,上次把我打吐了几回,我自然害怕,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躲在爷爷身后。

张瑶见爹娘来了,加快步伐朝着坟头走了去。

她爹娘俯下身问张瑶,“他们是不是打你了?伤到哪里了?”

张瑶摇摇头,小声的说道,“没有,他们还好吃好喝的招待了我。”

爷爷这时呵呵一笑,“照顾我孙媳妇那是应该的,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哪有隔夜仇啊!”

话音落下,张瑶的爹娘脸色阴沉,他爹怒斥道,“老不死的!少她娘的占我闺女便宜,你们渎神戏鬼冒充天师的事情已经上报给城隍庙了,等着好好被收拾,少在这里逞嘴皮!”

爷爷依旧笑着说,“张瑶都过了我陈家的门了,你们收了彩礼,张瑶走了亲,交杯酒洞房都做了,哪有不认的理?”

“你放屁!”她爹气得龇牙咧嘴冲着爷爷骂了句,手里的拳头紧紧拽着,爷爷要是再说下去,估计我们都得挨揍了。

爷爷又从兜里拿出一封信纸,神情意味深长的说道,“一纸婚书,明媒正娶,该有的名分和夫妻之实,你们要是非得让他们分家,我们陈家不吃亏,你闺女可就是二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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